第 119 章(1 / 1)

孤城闭(热播剧清平乐原著) 米兰Lady.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居处找我,我也不许小白为她开门,她因此恼怒生气,我便想法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敷衍过去。后来她被迫接受了我这决定,不再强求我在夜间陪她,但不让我白天擅离她视线范围内,也限制我外出,尽可能地增加与我相处的时间。

七月中周美人分娩,又是一位公主。三日内送过了早已备好的礼品后,我又要开始准备十二公主的满月礼。我选择了些织物、瓷器、小孩子可用的首饰样式,命人去采购,但购回的器物不尽如人意,于是我决定亲自出门再选一些。

要去的地方有好几处,大概要花一整天的时间,为免公主阻拦,我没告诉她,私下让人备马,准备悄悄出去。但她还是很快得到消息,立即追到大门边。

那时我已上了马,只是还未挥鞭启行。她怒气冲冲地奔来,扬手夺下我手中的马鞭,任身边的小黄门怎么劝说都不还给我。

我笑着下马,对她长揖,和言请她赐回马鞭,她嘟着嘴,双手紧握马鞭两端,忿忿地转身不理我,我又含笑转至她面向的那边,再次作揖请求,她又决然扭头朝另一侧,就是不肯给我。那娇痴的模样惹得旁观的内臣侍女都笑了起来,她也全不在意。

我想了想,手指尚在等待的那匹骏马,朝小白做了个手势。小白会意,过去一勒马辔,马立即发出一声嘶鸣,小白旋即扬声对公主道:“梁先生走了!”

公主一愣,转头去看。我趁她走神之际猛地自她手中抽出马鞭,在众人大笑声中疾步走开,准备上马,不想公主此时竟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那种孩子气的哭法在她长大之后已经极少见了,我一时无措,匆匆赶回后又是作揖又是道歉,最终承诺今日不出门后她才渐渐止住哭泣,在我的陪伴下,一边以纤手匀泪,一边缓缓回到阁中。

她沉默了许久,任我怎样哄她都不开口,后来,当我为她切一枚今秋新出的橙子时,她坐在我身边,才幽幽地说了一句话:“如果你出去,一定会天黑了才回来,那我这一天都见不到你了。”

我的眼眶温热,托起橙子的指尖在轻颤,心中的防御工事又哗啦啦地倒塌一片,我听到激流决堤的声音,好容易才按捺住拥抱她的冲动。最后我刻意忽略了对她的回应,只是朝她笑了笑,然后在一片破好的橙子上抹了点盐,递到她面前。

公主夺鞭之事迅速传到了驸马母子耳中,不消半日,张承照已为我带回了关于他们的消息:“听说这事,驸马阴沉着脸不说话,而他娘气得直指着他骂:‘老娘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生下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娶个媳妇都不敢碰,还任由她……’”

说到这里,张承照迟疑着,咽下了后面的话。

“说完。”我命令他。

“唔,如果你要听,我就说了,不过,这可全是她说的,我一个字都没加呀!”张承照先声明,随后,才压低声音,把这句话说完:“……还任由她对着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

他小心地窥探着我的表情,见我未露怒色,才又继续说:“她还说,驸马就是没出息,若早些让公主见识到什么才是真男人,就不会受这些污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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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体

我耳中轰鸣,我无法呼吸,我不想再听她那翕张的嘴中说出的任何语言。侧身转朝驸马卧室的方向,我开始疾步狂奔。

“拉住他!”杨氏追出门来,命令两侧家仆。

立即有五六个高壮家仆挡住我的去路,又有两人上前,一左一右将我挟持住。

我愤而回首,对杨氏怒道:“公主不愿意,你们不能强迫她!”

“不愿意?”她嗤笑,“刚才的情形可不止一两人看见罢?公主与驸马把酒言欢,然后手拉着手回到驸马阁中安歇,谁说她不愿意了?”

我猛力挣脱那两名家仆的控制,挥袖直指杨氏:“她愿不愿意,你自己清楚。你有没有想到这样做的后果?”

“你是想说,你们日后会入宫向皇帝皇后告我么?”她斜倚在门边,有条不紊地挥动着手里一方手绢,做扇风状,“家姑撮合公主和驸马圆房有什么错?别忘了,官家自己也想早日抱上外孙呢。梁先生若想入宫去编排我和驸马的是非,小心别打错算盘,告状不成,倒让官家问你个离间公主与驸马的大罪……”

“她会死的!”我忍无可忍,朝她厉声悲呼,“你一定想好了如何在官家面前为自己开脱,但对公主,难道全无一点怜悯之心,没有想过她明天清醒后的感受?”

杨氏一愣,没立即应对。

我推开拦路的人,欲继续奔去找公主。杨氏回过神来,又连声指挥家仆截住我。而我急怒攻心,身体每一寸血肉都像蓄满了**,任何人的触碰都会引起我暴烈的攻击。这种暴力的宣泄是我二十八年的生命中从未出现过的事,无论我面对怎样的挑衅、欺侮和折辱。

我朝企图阻止我前行的每一个人挥拳相向,那么猛烈,像是在用积聚了二十八年的力量。我博命般地攻击着他们,仿佛看见他们正在夺去我生存的空间、呼吸的空气。

进入这个宅子后的一千多个日子里,这些人见过我许多表情,和颜悦色,温和闲淡,或言笑晏晏,但此刻的眉目一定是他们陌生的,更没想到那双执笔的手现在会化作打斗的武器。他们目瞪口呆,反攻为守,到最后甚至放弃招架,我想应是我状若癫狂。

终于,他们丢盔弃甲,纷纷退却。我立即迈步,朝公主所在之处奔去。

到驸马卧室门前时,恰逢那三位女冠从房中出来。刚才的打斗在我右颊上留下了一道伤口,此时渗流出几滴血珠,我停下来,冷冷盯着她们,引袖将血珠抹去。

我彼时的神情大概很可怖,她们惊惶地看着我,一个个举袂掩口,捂住即将冒出的惊呼,连门也顾不得关上,便争先恐后地落荒而逃。

我进入房中,放缓了步履,一点一点,向着床帏的方向靠近。

我不知道会看见什么样的景象,我也努力让自己脑中保持空白,拒绝去做任何猜测与想象。

屏帏间香炉散发的兰麝青烟在红烛光影里飘游,融合了几缕清晰可辨的酒味,让此间靡靡夜色越发显得暧昧而晦暗。我无声地移步,周遭的环境也奇异地安静着,偶尔迸闪出的只是灯花绽放的声音。

是我来晚了么?我忐忑不安地想。转过床帏前的屏风,隔着一重纱幕,答案逐渐呈现在我眼前。

公主醉卧于床上,身上的衣裙已不知被谁褪去,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