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合伙做生意,本就有风险,哪有出了事,却只叫一方赔的道理。”
锦:“可不是,我都想冲去把她拉回来。”
甄婶道:“快打消这念头,没瞧见两位少爷去劝,却被请了家法?”
李舒一惊:“大少爷挨打了?”
甄婶道:“那任婶是他奶娘,哪里舍得打,做样子给二夫人瞧罢了。”
李舒稍稍放心,但还是丢不下,遂带了丫头婆子,亲自出去瞧,只见地坝上转了一圈人,却只有方氏一人站在中间闹,她不禁奇怪:“林三娘呢?”
青苗就在旁边,回话道:“她一人丢脸也就罢了,我们三娘子才不要一起哩。”
原来林依也嫌她丢人,藏起了,李舒闻言更是替方氏脸红了,便吩咐甄婶:“二夫人既是想钱,你取一吊钱与她,叫她莫要闹了。”
甄婶应了,回房取钱,李舒则朝堂屋去。堂上张伯临与张仲微虽是跪着,脸上却毫无愧意,张伯临更是嘻嘻哈哈在与兄弟讲笑话。任婶瞧见李舒进来,忙迎上去道:“我不曾打大少爷。”
李舒脸一红,上前搀张伯临,道:“官人快些起来罢,我叫甄婶与娘送钱去了,想必她不会再生气了。”
张伯临就势爬了起来,跑到门边一看,果然方氏鸣金收兵,回房去了。他长舒一口气,感激李舒道:“还是你有办法,只是不该花你的钱,改日我挣了来还你。”
李舒好容易得他一句赞誉,心花怒放,忙道:“我也是张家人,出钱是该的,就当贴补家用了,官人讲这话,可就见外了。”
张伯临见她行事也讨喜,讲话也中听,再瞧她的脸,就不觉得那么黑了。李舒猜着他对自己印象有了改观,便上前朝他身旁挨了,二人肩并肩回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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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乔迁暖屋
方氏收了李舒的钱,立马就消停的事,经由青苗,传到林依这里,林依感叹道:“她还真是只认钱,不过大少夫人是甘愿拿钱出来的?”
青苗讲堂屋一幕与她听,道:“大少夫人这一吊钱可花得值,既讨了婆母欢心,又得了官人喜爱。”
林依叹道:“大少夫人大方,自然人人就爱,可惜我手头钱不多,是学不来了。”
青苗道:“就算有再多钱,方才那样情形,也不能依了二夫人,不然她愈觉得我们好欺负。”
这话有理,林依点头。青苗又道:“三娘子你瞧着罢,二夫人那人,只要尝到甜头,就没有罢休的,下回再出事,一吊钱可就打不了了,大少夫人的烦恼在后头呢。”
再烦恼,也是别人家的事,其实林依很是同情李舒,有这样一个丢脸的婆母,该是难过的罢。
转眼年底,猪圈的猪出栏,除了中途死的那两头,其实十三头猪,都养得肥肥壮壮,林依向方氏借了车,运到城里,仍旧寻丁牙侩帮忙,卖了四十贯大铁钱。至此,加上之前卖粮食的钱,她今年共赚了一百贯大铁钱,足陌。
反观张家两房,大房六十亩水田,种的都是水稻,共赚一百三十余贯;二房多几亩旱地,种了豆子,赚的稍多些,共一百五十余贯。
青苗将这消息打探来,得意非凡:“她们田多又如何,赚的也不比我们多多少,何况我们还留了一头猪过年。”
好是好,只是烦扰也不少,同上回租地后一样,左邻右舍又上门,张六媳妇求个佃农活计,李三媳妇还要卖闺女,林依烦不胜烦,无奈都是乡里乡亲,再不耐烦,也得笑脸相迎。
青苗照旧是同情心满溢,虽未再求林依将李家大妞卖下,却道:“三娘子每日在地里晒着,也不像样子,万一黑成大少夫人那样,可不得二少爷喜欢,咱们还是再雇两个人,照管那几十亩旱地。”
林依哪猜不到她心里的小九九,笑骂:“想雇人就直说,扯到二少爷身上去作甚么。”
地里的确缺人,雇谁都是雇,照顾下邻居,等到自己有难时,才有人相帮,这道理林依懂得,但旱地仅有二十余亩,雇一个男子就足够,但来求的邻居却有两家,如何是好?
照青苗的意思,是全部留下,林依却不愿意,她家又不是救济院,不能养闲人。思来想去,谋了个法子,裁了两张小纸条,当着张六媳妇与李三媳妇的面,一张上头画了个圈,一张上头画了个点,道:“咱们来拈阄,抓到圈的才留下。”
大宋赌博甚为流行,此法张六媳妇与李三媳妇都赞同,认为很公平,于是就抓了,李三媳妇运气好,抓到那个圈,喜笑颜开,回家报喜去了。张六媳妇很是沮丧:“他家男人,本就在你水田里做活,这下又得旱田差事,可要赚大钱了。”
林依半是玩笑半是安慰,道:“六嫂子盼着我置产业好了,到时一个雇你。”
张六媳妇实诚,将她的话当了真,回去绞尽脑汁想了几日,真想出个法子来,跑来与林依出主意:“三娘子有三亩苜蓿地呢,何不养些鸡鸭鹅?”
林依种苜蓿,本是为了养猪,不过她那猪圈不大,养得的猪,占城稻都吃不完,苜蓿更是用不着那许多,若是能利用起来另生财路,自然是好,但她并没大规模养过家禽,不知好不好养,也不知赚不赚钱,因此只道过完年再说。
张六媳妇再次把她的话当了真,回去筹备一些事体,只等来年再来寻林依,这是后话。
此时李舒盖的新粉已粉饰一新,二房一家人赶在年前就搬了进去。村中人都赶来暖屋,你家送两枚鸡蛋,我家送一碗稻米,流水席足足摆了三日。林依要与方氏送分红,特意待到三日人少些才去吃酒,从席上下来,就直接去寻方氏。青苗暗笑,林依真是怕了不讲理的方氏,能打一回照面的,绝不分作两次。
这座新三合院,因为方氏的坚持,与旧屋格局无二,不过略大了些。林依到得堂屋,听见锦书正在抱怨:“这都是些甚么邻居,不过送了一把青菜,竟好意思全家人来吃足三天。”
方氏闻言不喜,道:“村中送礼,大抵如此,哪个叫你们花费那许多来办酒的,竟碗碗都是肉,别个能不来吃?”
李舒的时常教导在前,锦书不敢与方氏顶嘴,虽不服气,还是垂手退至一边。李舒抬头,瞧见林依,忙起身相迎,笑道:“好些时不见林三娘。”
李舒还本着大家娘子作派,轻易不出房门,自然是少见,林依与她相互见礼,又拜见过方氏,方到椅子上坐下。一名小丫头端上茶来,林依啜了一口,比张家过去的茶好些,应是李舒私房,不想她竟贤惠至此,不仅出钱盖屋,连茶水都备齐。
方氏对此贤惠,视而不见,犹自嘀嘀咕咕,抱怨酒席开销太大。开销再大,也是李舒拿的钱,与她方氏甚么相干?
林依都替李舒抱委屈,遂打断方氏道:“二夫人,我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