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郎，意有所指。

“……”

换做旁人称呼魔女，美狄亚早就魔术砸过去了。

沉默中她牵住了葛木宗一郎的手。

男人感受到微微的颤抖。

依旧是沉默，似乎永远不会畏惧的他，反手握住。

“Caster！”

葛木宗一郎宛如课堂上的简洁，没有任何的废话。

美狄亚微笑道：“我明白了。”

精灵般略尖的耳朵被飞舞的蓝色长发覆盖，魔力在激荡，沉闷的夜空，魔术圆张开，无数条暗紫色的洪流将艾蕾和李向的身影全部覆盖。

既然召唤的使魔无法再起作用，唯一的办法就是堂堂正正的魔术师手段。

李向没有动作，虽说他新得到的长枪看起来很厉害，但眼前的魔力更加的恐怖，没必要去试试。

而且有艾蕾在这里。

面色恬静的少女，宽大的长枪从一道金色的光芒中凝结，旋转着插入了地底。

整座圆藏山猛然震动，她的脚下漂浮出幽蓝色的一团团火焰。

临面的魔术弹铺天盖地，与往天空飘去像是幽灵般的火焰相撞，时间和空间骤然有了扭曲，一切变得平缓而沉重，压力发生了改变，空气中真的有了山，黑色宛如枪笼般的山。

“冥界女神。”

美狄亚的脸色微白，她猜到了身份。

或许早就该知晓，从当初的相遇，灵魂的颤动，到刚刚的神威，消失的龙牙兵，很容易猜到这是一位拥有冥界神权的神灵。

英灵座和神之座或许有交集，但她并非本体，不能推断具体是哪一位冥界女神。

以太构成的身躯，表面出现细微的缝隙，溢出露水般的血珠。

空气中的那条线消失了。

她控制镇上居民的魔术线。

山峰遮挡了夜色的空洞，没有任何魔力从远处而来。

但她仍然保持着强大魔力的输出，右手举起魔杖，一道巨影从天而降。

暗紫色的魔术弹之上，突兀有了一条巨龙。

周围天地的魔力不断浇灌，虚幻的形状凝结成乌黑庞大的身躯。

这并非是真实的巨龙。

仅仅是最后的挣扎。

艾蕾抬起手臂。

遮天蔽日的龙翼，饱含戾气的双眼，正当距离艾蕾十米时，黑色的山峰从它双肋穿透，再从背部突破，远远看去，就像是两把交叉的剑架住了龙躯。

伴随着巨龙的哀嚎，更多的鲜血从美狄亚的嘴角流下，她的身体变得有些透明，那是魔力透支的表现。

葛木宗一郎并非是魔术师，不能给她提供任何的魔力。

在断绝魔力来源之后，美狄亚知道自己注定会消散。

魔术弹终于无法维持。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仿佛那个雨夜里彷徨无措的少女，对他发出的请求。

她失去御主阿特拉姆，即将消散之际。

名为葛木宗一郎的男人，看到了单纯的美丽，所以他伸出了手。

很早以前，失去情感的他，就隐约抱着想要为了谁而活着。

不，道歉是他。

明明想要抛弃过去，成为她的助力。

只是他已经无法再说出口。

魔女在他眼前消失。

在紫色的光辉围绕着他时，毫不犹豫的男人，如蛇般的拳头砸向艾蕾的长枪。

再失去魔力的强化后，他仅仅是拥有高超技巧的普通人。

葛木宗一郎很清楚这一点。

咔嚓的声音。

笼罩着柳洞寺的结界终于破裂。

风雪之下，血红色的鲜花绽放。

枯朽的杀人鬼与魔女的故事就此结束。

寂静无声中，唯有雪落。

越来越多的雪花堆积，一场没有征兆的大雪飘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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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约会

“等一下。”

艾蕾阻止了李向的动作。

在风雪飘荡的柳洞寺山脚下，李向正准备撤去身上淡淡红色铠甲。

“怎么了？”

艾蕾没有说话，抓住长枪，像是柔软的棉花糖般，揉成了一团，轻轻在李向的右臂上一抹，魔术回路再次出现。

“果然是你。”

李向看着艾蕾认真的脸蛋，这世界上能有如此用心拯救自己的，或许只有面前的这位女神。

“这个铠甲等回家再让它消失吧。”

“这有什么讲究吗？”

李向有些奇怪，长枪与红铠甲一眼就能看出来同出一辙，为什么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讲究。

“嗯，为了改掉我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毛病。”

“欸？”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如果你想现在散去铠甲，我也不会阻止。”

“不了不了。”

突然出现的小恶魔艾蕾，让李向本能感觉到了危险，他很用力点头。

艾蕾心情微柔，抓住他的手，“我带你回去。”

风声瞬间出现，又刹那消失。

回过神时，已经在没有灯光的院落。

“奶奶应该已经睡了。”

李向看了一眼房间，先前他就跟山上飞鸟说过去卫宫家的事情，叫她不要等。

艾蕾拉开门，“好了，御主你现在把维持铠甲的魔力散去吧。”

“好。”

李向照做。

难以想象的疲劳袭来，没有丝毫的预警，全身失去力气，就这样沉沉睡去。

艾蕾扶住了倒下的李向。

她自己坐在叠席上，肩膀靠着睡着的李向。

窗外是呼啸的大雪。

星光没了踪迹。

让她想起久远前的时光。

“御主啊，你还记得库撒城吗？不是上个月去的地方，而是很早以前。你来到死之城，我借助伊什塔尔的身体苏醒。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一个为了钱财的邪恶女神，只有你认为她的本性不坏。

那时候啊，我跟你聊了很多。你提到了尼托，我就说会珍稀死灵的英灵肯定是个是非分明的英灵，还跟你说过我叫伊里伽尔。什么嘛，结果你好像忘了这个名字。你这家伙是不是总喜欢这样，明明认出我不是伊什塔尔，导致后面相认，完全失去了女神的威严，真是可恶呢！还有后面的圣诞节，真是的，太蠢了。”

少女的声音整夜在和室里低声回旋。

呼出的气息，吹散了寂静的寒冷。

她在遇见御主前，只是一位与幽灵聊天的孤独灵感少女。

她低下头。

两人相互依靠进入了梦乡。

李向再次沉入了冥界。

他成为了幽灵。

面前的冥界女神在说着话，像是在聊天，但没有人回应，说到底只是极为普通的幽灵。

李向没有不耐烦，听了好久好久，久到他能听见呼吸声。

咦，呼吸声。

意识回归，他睁开了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金色的长发搭在他的肩上，精致的侧脸靠在他的脖子处。

只要他稍微向下几厘米，就能触碰嘴唇。

呼吸吹着他。

李向咽了下口水，自己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发生了什么。

他仔细回想起昨夜的事情。

那个铠甲大有问题。

副作用很离谱。

不对，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

他脑袋不敢有任何的动作，眼睛的余光看着艾蕾。

熟睡的模样，怎么也看不见神灵的威严，仅仅是很普通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