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了御前。
而当被推选出来的士子来到朱由校面前后,朱由校才道:“朕之所以选在孝陵开金陵大会,听尔等所谓的民间之音,就是要尔等当着太祖的面,畅所欲言,不能说假话!明白吗?”
“学生等明白!”
这些士子回了一句。
朱由校听后便道:“那开始进言吧,待进言者说完后,反对者或支持者才可举手发言,不得打断!”
“遵旨!”
然后,第一个出来进言的便是黄宗羲。
黄宗羲在看见皇帝朱由校盯着自己时还有些紧张,但当他看见窗外站满的不少己方士子正期盼地看着自己时,倒也鼓起了不少勇气,朝朱由校拱手回道:
“启禀陛下,臣替万民请求陛下,改大明体制,选大儒进京,立天下之法,限制帝权,而给民以自由,使大明真正成为民众之大明!”
黄宗羲说后,现场一片寂静。
朱由校和卢象升、温体仁等皆只是嘴角微扬了一下。
不过,当负责传声的近侍将黄宗羲的话传出去后,外面不少士子已开始兴奋起来。
“好!梨洲先生总算让我们的心声到了御前!”
“梨洲先生好胆魄!”
“梨洲先生威武!”
外面欢呼的声音此起彼伏。
朱由校在楼台上都能听见。
这时候,顾炎武举起了手:“臣欲驳黄梨洲之言!”
朱由校颔首表示同意。
于是,顾炎武站了出来,道:“大儒不具备代表天下万民之资质,所立法非为天下法!水有源,木有根,大明只能有一个掌权之君,一旦有两个就会生乱,故限君之权,其效果只会是分君之权,而分君之权,只会使得有权势者可以随意盘剥生民,而不加以节制!”
黄宗羲则回答道:“我们限制君权,并非是要无节制盘剥生民!”
“你说不盘剥就不盘剥吗,你若不是独掌王权的君主,天下有势者会听你的?”
顾炎武反问道。
黄宗羲一时语塞。
“陛下,我们只是不想君王可以无节制的加征,无节制地争夺民利!”
吕维枢这时候站出来说道。
“这样的君王不用你们限制,天下人会反的,另外,我得告诉你,梨洲先生,就算你限制了君权,也无法阻止最有权势的一批人勾结在一起与民夺利,而行苛政,暴敛民财。”
顾炎武说着就又总结道:“总归,现在限制君权,除了便于一批人可以肆无忌惮地盘剥生民,对限制民利被盘剥,毫无半点益处!”
“说的好!”
“限皇上的权,那谁还能管得了他们那些有权有势的人。”
“皇上强势一点,这些贪官污吏还能收敛一点,皇上但凡弱势一点,他们能干出破家灭门的事来!”
而当顾炎武的话传出来后,外面支持顾炎武的士子也积极欢呼起来。
使得外面显得更加嘈杂。
自然,那些希望限制君权、使社会更加自由化的士子见此颇为恼怒。
甚至不少自由派士子已经捏紧了拳头,在他们眼里,这些反对他们的士子简直是一群不能够被教化的蠢蛋!
这时候,黄宗羲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没想到他一个限制君权的提议会被怼的无法回辩,甚至还有很多人支持顾炎武所说。
“君权限制与否可暂且不提,但是复封建之制,而使地方自治,且令地方乡贤自选督抚,可利于民生!而不至于使地方官僚只知敛财肥己!”
与黄宗羲一起来的陆符这时候说了一句。
“汉时七王之乱,唐末藩镇之乱,封建制造成的危害还小吗?!就连本朝也发生过同样的例子!”
这时候,归庄直接问了这么一句。
陆符颇为郁闷地看了归庄一眼:“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维持现状吗?”
“没错,就是维持现状!治大国,如烹小鲜,不变,还能苟安一世或二世乃至三世五世,但变即便不旋踵也会召乱!”
归庄回道。
“本朝伊始,便是皇权不下县,地方由乡贤自治,而如今使地方政务由乡贤自理有何不可,难道本地之乡贤还会为祸本地吗?”
万维枢问道。
“没错!地方乡贤还真是以为祸本地、兼并生民之业者未多!谁不知道,天下乡绅,皆是良莠不齐,与官府关系错综复杂,故而难以代表民意而对抗官府,乃至恶劣者,以权谋私,勾搭官府,甚至逼迫官府,一起害民,让他们自治,就只有一个后果,那就是把百姓逼反,然后朝廷还得来给他们平乱安抚!”
归庄继续回道。
朱由校和卢象升、温体仁等互相看了一眼,且都笑了笑。
他们发现这些江南士子之间是真的谈不拢,而且自由派的士子明显在治国之论上,说不过支持君王专制的士子们。
第六百二十章 枪毙士子拟推广白话文与简体字(三合一)
“总之,宁有一“不令人满意”的天子,也不能让地方分裂割据,如此必生大乱!”
“盖因我华夏从来都是一体,不仅仅是一国,也是一文明,旦有势者,必不愿偏安一隅,而必战之!”
“故本国文明,从来是分则乱,合则安!”
“所以,老百姓也有一言说,宁为太平犬,不为离乱人!此并非无奈之言,乃经验之言!”
“你们所有想实现的东西在此之地域辽阔之国皆不合适,只适于小国寡民也,或等将来人人知书明理时可以,但那时,即便没有君王,或许你们也还是不会如意的,犹如现在,你们就无法动员许多已知文字之大众。”
顾炎武说道。
“我等并不是对陛下不满意,而只是对君王专权不满意!复封建,撤郡县,使君如周天子,真不可?”
黄宗羲说着就问了一句。
“郡县制,其专必来于上!封建制,其专必来于下!两者皆有专权之处。”
“孰优孰劣?历史已经证明,前者好歹能太平上百年乃至数百年,后者呢,若不能一统,就会一直乱下去!公何至于愚昧至此!竟要陛下行这荒谬之法。”
顾炎武再次回道。
朱由校见此则看向了因流放戍边务农多年,且又因朝廷后来准予年迈之鳏寡孤独者回乡,而回家乡继续务农,如今代表农民来御前听讲的陈继儒,且问道:“陈继儒,你觉得他们所言如何?”
“回陛下,务农之民自然是不懂这些的,这皇上专权不专权对他们来说不重要,对他们来说,重要的是,能不能活下去,小民只希望朝廷既然不再加征农税,那今后可千万不要再复征农税,哪怕朝廷只三十税一,下面也能变成十税一,甚至五税一,乃至收到明年后年去,这才老百姓不愿意看见的。”
陈继儒回道。
“凭什么务农者不纳税,而从商者要交?明明是商者养朝廷,却为何受朝廷盘剥最重的是商者?!”
万维枢这时候说了起来。
“因为粮价从来不高,务农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