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们海宁缙绅每年光在科举上面就要损失近十万元银币!”
陈起元说道。
陈威恍然大悟道:“还是父亲高明!依旧让大臣们称赞皇长子,称赞他贤德,如此反而会令天子不放心!如果,再有人主动说立国本当立贤,那天子只怕会更加怀疑皇长子。”
陈起元点头道:“不能光称赞皇长子,如此反而显得意图明显,把几个在外任职的皇子都吹捧吹捧,都给升走!”
……
“吏部今年考成,州县官中,诸任知县的皇子们皆考成优等,确系没有因为他们是皇子,而不敢不这么评?”
京师。
朱由校这里因考成结果出来,而特地召见了吏部尚书张捷灯官员,且询问起来。
张捷则回答道:“禀陛下,非是如此,诸皇子所治之县,皆有实际政绩可佐证。”
“是吗?”
朱由校淡淡一笑。
“臣不敢欺君!”
张捷继续回道。
“行!”
朱由校回了一句,又看了辅臣们一眼,然后问道:“以众卿之见,接下来,在外历练的皇子们当如何安排?”
张捷先道:“陛下,皇子们治县皆有效果,足见其贤,而以臣之见,不如立即升官,以做其他历练。”
这时候,刘鸿训站出来说道:“陛下,皇子们治县时间不长,可否再留任一年,现在升走,还不能完全体验到地方一县之深浅,尤其是一些缙绅较多、胥吏较多且生员较多的地方,饶是精明强干者,恐怕没有两三年连县权都掌控不了。”
朱由校听后瞅了刘鸿训一眼,心中顿有所悟。
他发现刘鸿训敢情才是真正的皇长子党。
张捷听后却有些急切地道:“陛下,按理考成优等,是当升的,不升反而显得不公,也会薄了皇子们案牍劳形之苦。”
朱由校却在这时候,突然转移话题,问着张捷:“张爱卿,朕且问你,以你看,这立国本,是当立嫡还是立贤?”
张捷没想到皇帝会突然问这个,颇感到意外。
一时,张捷开始暗想,陛下突然问这个到底有何深意。
但张捷又不敢想太久,在这种情况下,按照经验,他最好是按照心中所想直接回答最好,因为基本上,皇帝在问的时候都已经猜到自己想说什么,如果说了违心的话,反而会不好。
于是,张捷也就回道:“自然是立贤。”
朱由校笑了起来:“很好,朕总算是听到有大臣说立国本当立贤,朕记得以前大臣们都是主张立嫡的。”
接着,朱由校又问张捷:“你认为,皇长子贤吗?”
张捷还没来得及思索朱由校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就没想到皇帝又问起他话来,也就回道:“贤!”
朱由校点了点头,接着就又问道:“如此,立皇长子为太子,汝等以为如何?如此既是立嫡,也是立贤。”
刘鸿训听后颇为兴奋,忙问:“陛下,此言当真?”
朱由校没作回答。
而这时候,吏部左侍郎王祯因见皇帝似乎要立皇太子,有些着急起来:“陛下,立国本当立贤,而皇长子贤还不完全明朗,故此时不能定也,还当继续观察之!”
朱由校则看向了张捷。
张捷则也没想到皇帝陛下突然这么问,也只能硬着头皮回道:“陛下,立嫡的确不如立贤,皇长子是否为最贤之皇子,还不明确,当慎重,万望陛下勿因其为嫡长子而受其扰!”
“你们!你们这是何意?!立嫡立长是最易安天下人心的,有德者,无不以此为最好之传承,不仅仅是大明宗社,阖家宗族莫不如此,之前,你们一个个不都是很积极地要求立国本要立嫡吗,还逼仆进谏此言!现在怎么回事,又都不在乎国本要立嫡了?不是你们说的,皇长子也贤明的嘛,如此既嫡且贤之潜龙,不为储君,岂不有负天意?!”
刘鸿训颇为失态地质问起来,也不加掩饰地表露出他还是想让皇帝嫡长子为大明继承者的想法。
张捷也很无奈,心道:“谁不想立嫡,但现在皇长子做的那些事,就是第二个陛下呀,谁愿意将来还有这么一独夫为君?!”
朱由校见此则有些忍俊不禁,他自然已经知道了这里面的原因,他倒是不怪刘鸿训站皇长子,因为他知道刘鸿训是道德君子,有立嫡立长的情怀在,是出于公心。
而他也清楚,张捷与王祯二人所谓立贤,可不是出于私心。
但朱由校现在也还没想拆穿,因为他想看看,还有哪些大臣会跳出来,表明自己真正的心思。
“不必再议此事,除辅臣外,吏部大臣退下吧。”
朱由校说了一句。
刘鸿训这时候还是忍不住拱手道:“陛下!”
第五百八十八章 严格要求士大夫加强作风建设
朱由校则直接摆了摆手:“不必再提!”
接着,朱由校又低声训着刘鸿训:“你能不能稍微有城府点!”
“老臣!”
刘鸿训刚说出两个字,就又把话噎了回去。
朱由校摇了摇头,便问道:“你们可还记得,陈确给皇长子那封信里,提到的按察副使宋之壁到县里一顿接风宴,花了足足三万元银币的事?”
“记得。”
朱燮元这时候先回了一句。
朱由校则因此说道:“发三万抚恤银拿不出来,狎妓倒是敢去找三万元的,还要县衙买单!这些官员的作风,还真是可以!”
“陛下说的是,作风建设很有必要!”
刘鸿训因此跟着回道。
“还有亏空的问题,鹿岛一个新设的县居然都亏空这么多,只怕其他地方有亏空的更多的,朝廷分部分税银于地方,本意是让地方财政充裕,便于维持地方稳定,更好的管理地方,却没想到还是旧习难改,寅吃卯粮,到时候若真有灾害与民乱,又要朝廷花钱给他们擦屁股!”
孙传庭回道。
“亏空要严查!但一旦发生亏空,追究是谁花了官帑,还真不好追查,毕竟东厂又不可能随时盯着,一县之地都会有哪些官员过境,且吃拿卡要了多少,以及底下的胥吏做了多少假账,蒙骗了多少,只能追责亏空发生衙门的正官和佐官,县里亏空就追究知县和县丞,府里亏空就追究知府和府丞这些。”
刘鸿训回道。
“但现在朝廷得心里有个数,各省亏空到底是有多严重,如此朝廷才能未雨绸缪,不能等灾害与民乱发生后,才想着去查,地方上的自私官吏会不顾百姓死活,但朝廷不能不顾。”
温体仁也跟着回道。
“那就先让各省巡按御史去审查各省亏空情况,据实上奏!如果有瞒报,一经查实,按欺君之罪论处,抄家处斩,亲族流放!”
朱由校说道。
“是!”
刘鸿训回了一句。
“另外,令各省、府、州、县自查亏空,并据实上报,若所报有亏空,则默认亏空不是其本人上任期间造成的,而是前几日官员造成的,以天启元年为准线,从这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