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陪床(1 / 1)

小狐狸的男朋友 养吾 2718 汉字|14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44章 陪床

景离点点头。虽然听他嘴上说的轻松,但想想也知道,必定是病情又严重了。这么一想,景离的心里就有些不安。

孙慈并不想继续讨论他的病情,拍拍他的肩,说:“我们走走?”

两人沿着街道慢慢地向前走,也没有什么目标,只是随意的散着步。孙慈询问他最近的状况,景离便把剧组里发生的一些趣事讲给他听。孙慈向来是个很好的听众,一边听,一边笑,时不时地讨论两句剧情。

“所以呢,笙歌到底喜欢谁?”

“很难说,或许两个都喜欢。”

孙慈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问:“人真的可以同时喜欢两个人吗?”

“嗯……”景离一时间有些犹豫。和孙慈在一起,多多少少还是让他有些拘束。他不知道孙慈会不会把每一句话当真。斟酌了一下,他说:“笙歌这个人,性情是有些古怪的。毕竟他从小就被当做女人养,又是贱民,没有人身自由保障。他是很容易依附他人生活的。这样的人可能分不清什么叫做真爱,什么叫做怜悯。”

“所以呢,和琴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自由的爱吗,因为他们是平等的身份?”

景离想了想,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两人沉默了片刻,突然闻到了一股香甜的气味,同时转头向街边看去,看到了一家糖炒栗子的小店。景离笑着说:“我去买一袋。”

店铺新开张,买一斤送半斤,人很多,排了很久的队。景离等了许久,总算是买好了。他提着袋子从小店从出来,老远看见孙慈站在路边,望着川流不息的主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这个男人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落寞的神情。

景离一步步走到了他的身边,孙慈回过身,看着他,“买好啦?”

景离把袋子举起来,孙慈笑着从里面掏出一个来,热乎乎的板栗在他手上掂了掂,然后丢到了嘴里。

“很甜,味道不错。”

“我和你回上海。”景离认认真真地说,“慈哥,我跟你回去。”

孙慈有些意外地看着他,继而点点头,“好。”

孙慈被推着进手术室之前,握了握他的手,说:“别担心,很快的。”

景离点点头,说,好。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坐满了人,景离想了想,踱步走到了长廊尽头,扒着窗台,向外眺望。

他最怕的地方就是医院,因为他的母亲就死在了医院里。自从她去世后,他无论病的多重都不去医院看病,而是自己强撑着挨过去,实在不行就自己去药店配药吃。

所以此时此刻,他站在医院的手术室外,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头是昏的,腿是软的,胃里还一阵阵反酸水,比病人还像病人。

孙慈的母亲在两个月前就和一帮老姐妹去国外度假了,孙迪是个音乐创作人,和团队去了云贵川,此时孙慈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只有自己。

孙慈离开手术室回到病床上,身下还挂着尿袋,其实里面是尿和血的混合物,散发着一股腥臭味。他看见景离帮他拿盆接血尿时,脸上的表情还有些尴尬。景离朝他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并不在乎这个。

期间,孙慈的同事打来很多电话,要来慰问探望他,被他统统回拒了。“你们不用管我,把自己手头的工作做完做好,就算是给我这个领导面子了!”于是接连两天,这个VIP病房安安静静的,只有孙慈和景离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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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慈解释说,他不喜欢别人把他当做领导高高地捧起来,他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强势,说到底,也只是一个会孤单会受伤的普通人。景离心中一阵苦涩,握紧了他的手。

两个人的性子倒也有些相似,都不是多话的人,时而闲聊几句,时而各自看书,接受邮件处理事务。

每天让景离帮忙倒尿,确实是一件很尬的事情。于是第二天晚上,孙慈对前来查房的小护士说,能不能把尿管拔了,小护士摇头说,这个不清楚,要问下医生。

病人总是显得虚弱而狼狈,平日里再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人,患了病,住了院,精气神就不由地蔫了许多。在医护人员看来,病人的身体就是血肉器官的组成部分,是没有什么自尊可谈的。孙慈抬起头,脸上带着些尴尬的神色。景离回以一个善意的微笑。

医生很快就来了,哗啦一下拉上帘子,把景离隔离在外面,然后风驰电掣一般地拔了管交代了两句,走了。景离重新又把帘子拉了起来,让窗外的光线照了进来,问:“疼吗?”

孙慈微微蹙眉,说,疼。想想又勉强地笑了一下,说:“给我放首歌呗。”

“好啊,想听什么?”

“你来选,选个轻松一点的。”

景离打开了手机,连上了蓝牙的音响,选了一首轻音乐。他趴在床边,看着孙慈慢慢闭上了眼,听着他播放的曲子。过了一会,两个人都睡着了。

连着两天没有好好休息过,景离这一觉就睡得很沉很沉,他再次醒来时,只觉得两条胳膊都压麻了,甩了一会才渐渐找回知觉。

孙慈眯着眼,半靠在床头上,见景离醒来,便转过头来看着他。两人目光对视,凝望了好一阵都没人说话。

此时天已黑了,头顶上的灯明晃晃地打在两人的脸上。景离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长久地,看着孙慈的脸。他愣愣看了半响,才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失礼,一时间也没有想好该说什么,只得笑了笑。

孙慈慢慢伸出手,摸着他的头。景离顿时觉得有些不安,不由地就缩了一下脖子。

“谢谢你了,趴着睡一定很难受吧,上床来,我们一起躺会。”

景离急忙摇头。

他对孙慈终究还是有些敬畏之心的,何况病床这么小,对方又是病人,他也不好意思和别人挤在一起。他站起身来,说:“慈哥,你饿吗,要不要我叫点外卖来吃?”

“我不饿,我没有胃口。”

景离点点头。

他是真心不喜欢医院这个地方,在医院呆的这两天,让他非常地难受,总觉得连呼吸的空气都是苦的,每时每刻都憋得喘不过气。可是他一直在隐忍,从来不敢在孙慈面前有什么显露,生怕对方是觉得他照顾病人而不耐烦。

不过,他忽略了一点,他不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常年的清新寡淡的性格让他根本不善于与人虚与委蛇,心中有什么不悦不满,很容易就暴露在脸上。

孙慈抬眼看着他,继而淡淡地说:“我有点公事要忙,你不用管我,去外面吃饭吧。”

他转过身去取公文包里的笔记本电脑,没有再看景离。景离帮他把病床上的小桌支好,把电源线插好,然后默默地离开了病房,走出了医院。

离开了那个压抑的地方,被夏夜的凉风一吹,他的脑子顿时清醒了很多。

回到了上海,他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孔嘉洛,然后想起了那天萧楠的奇怪反应。

在景离的印象中,萧楠是个大大咧咧的大男孩,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妥的也会干脆利落的道歉。虽然他们接触不算多,可是一直相处愉快,没有什么间隙。相比起来,那天晚上萧楠的表现,就显得很别扭很古怪。

什么时间紧迫,人命关天,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景离当时就觉得有些奇怪,但因为萧楠说得结结巴巴,不甚清楚,他总怀疑自己可能是听错了,或者理解错了。加上后来陪孙慈回上海做手术的一系列事,让他把这些事暂时搁在脑后了。

现在回想起来,景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掏出手机来,想给萧楠打给电话。就像是心灵感应一样,他还没来得及拨号,萧楠居然先他一步,给他打电话了。

一秒没耽搁,景离马上就接通了,萧楠在电话那头反而有些意外,迟疑了半天,才喂了一声。

“是我。”

“啊,哦。景离,”萧楠愣了一下,才说:“你,在哪里啊?”

“我回上海了。”

“啊!是吗。那就好了,你们现在在一起吗?”

萧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欢喜,景离有些不忍心破坏朋友的这份好心情,但又不能撒谎,只得说:“没有。我朋友生病住院,我在医院陪床。”

“哦...”

“萧楠,我有很重要的事问你。”景离抓住手机的手指都微微发抖了,“那天,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当年,嘉洛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们是不是瞒着我?”

电话那头,萧楠突然安静了许久,只听阿朱突然说了一句:“萧楠,你别再瞒着他了,他有知情权!你们这些男人,每天活着像个闷罐子一样,还自以为是觉得是对别人好!难怪总说我们女人的寿命更长,我看你们纯属是憋的,憋死的。”

萧楠开着手机的外放,什么事都没打算瞒着他女朋友。她的声音非常清晰地传到了景离的耳中,

“萧楠!”

“好,我可以告诉你。就这个月的15号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她现在就住在疗养院。你见到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疗养院?”景离有些疑惑。他绞尽脑汁地想,也没想出有什么孤寡老人和嘉洛,或者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而萧楠就好像是生怕他会拼命追问似的,说完这句话立即就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