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来不及了
“……”
卧室里的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会有谁过来敲响乔璟的房门。一时之间，他们都能听到各自的心跳声。
程开其实心里隐隐有一种猜测，但是他不敢确定。
“你快去柜子里面躲好！我去应付！”
“……”
“动啊！快点！”
岳霖这个时候反而比程开冷静，他只问了他一句话，“那你怎么解释你这么晚还在乔璟的房间？”
程开愣了愣，回道，“兄弟不舒服，我不该送他回来休息吗？现在他已经睡着了，所以我正要离开。”
“别出去。”
“为什么？”
“他一会儿就走了。”
“可他万一很执着呢？而且我刚才把门反锁了，他不会觉得奇怪吗？”
果然，门外的人，在敲了一阵之后，发现没有人回应，顿时就慌了。然后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剧烈的拧动门把手的声音。
程开：“……”
“别磨蹭了！快躲起来！”
“……”岳霖最终还是无奈地把乔璟的手小心的塞到被子里，然后随便找了一个衣柜，躲了进去。
刚刚在里面坐下来，他就听到程开走动的声音，紧接着，是门“吧嗒”一声开了。
“铭思，怎么是你？这么晚了，你还没跟你父亲离开……”
“程大哥，你……你怎么会在……”
“他有些不舒服，刚睡着。”程开特意放低了音量，好像真的害怕吵到里面的人。
“不舒服？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发烧。现在已经好多了。”
“发烧？怎么会发烧呢？程大哥，我能不能进去看看他？”
“这……不太好吧……因为难受，他的睡眠很浅，你再进来……别把他吵醒了。”
“那……好吧，他难得睡得安稳觉，我就不吵他了。只是有点遗憾，今天只是远远地见到几面，都没有机会说上话。”
“以后会有机会的。时候不晚了，你快回家去吧。”
关于盛明暄的事情，盛老爷子是吩咐封锁消息的，所以一楼的宾客们是不知道这回事的。他们只知道，盛老爷子在那一瞬间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然后就带着几个人，出去处理他的事情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顾铭思会担心乔璟，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送走了忧心忡忡的顾铭思，程开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再次把房门反锁，来到了岳霖躲着的那个大柜子，轻轻敲了敲。
“出来吧。”
“……”岳霖在里面没有回答。
程开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发现柜子里头还是没有一点动静。他于是就等不及自己动手打开了柜门，没想到却发现，岳霖整个人屈膝蜷缩在衣柜的一个角落。她用他的双手抱着他的腿，然后把头埋在臂弯，整个身子明显颤抖得很激烈。
“怎么了这是？”程开用手碰了碰岳霖的手臂。不想，引来他幅度更大的颤抖。
“岳霖？岳霖你清醒一点！你怎么了？”
“别、别离开我……乔璟我错了！你别离开我……”
“你有幽闭恐惧症？喂！”程开伸手按住他的两边肩膀，想把他的上身掰过来跟自己面对面。
“岳霖你清醒一点！看着我！”程开一边喊，一边伸出一只手在岳霖的眼前晃来晃去。
可是此时岳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听不到他说什么。
“对不起乔璟……对不起……把我赔给你吧……”说完，他竟是抬起自己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
“你干什么？！”程开被彻底吓了一跳，赶紧把他的手从他的嘴中解救出来。
“你疯了吗？”
“岳霖！你看着我！”程开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一下一下剧烈的摇晃，总算把岳霖从他的思绪里拉回来。
岳霖恍恍惚惚地抬头看向程开，半晌，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原来……都是幻觉……”
“你看到了什么？”程开的心里，蓦然升腾起了一丝不好的念头。
“我看到乔璟……跟我刚才一样……用嘴咬住他的手腕……好多血……他不应该……不应该承受那些……该怎么惩罚自己的，是我。”
“好了。”程开撇过头，拍拍他的后背，示意他从柜子里出来，“这只是幻觉。你要记住，它永远只是幻觉。”
“不，不是幻觉……我知道这不是……他发生过……在洗手间……”
“但是你要记住，乔璟现在的情况在慢慢好转，我们只要不在他跟前提及那些事，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不！你别想骗我！”岳霖突然发疯般地挥开程开的手，怒视着他，由于用力过猛，他的手背打在了实木柜子上，发出“砰”的一声。
手背上传来剧痛，可是岳霖没管。
“他的情况明明正在恶化，你为什么要粉饰太平？”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程开明显不想聊，可是岳霖却不依不饶。
最后，程开无奈只好把他整个人都从柜子里拖出来，“听着！现在不是你胡闹的时候。你必须得走了。关于乔璟到底是好转还是恶化的问题，等以后再谈。”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岳霖妥协了。只见他走到了乔璟的床前，慢慢俯身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了一吻，轻轻地说，“希望下一次再见的时候，你能好好的。”
这句话，他不知道在乔璟昏迷或睡着的时候，已经说过多少遍了。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实现过。
“求求你，要对自己好一点啊……”
乔璟的头轻轻动了动，似乎是有点难受了。岳霖吓了一跳，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他听得到他在说话。
另一边，程开还在后面不停地催促，“五分钟。我求你了岳大爷！”
可是岳霖却在一次摸上他额头地时候，发现乔璟的温度又升高了，不由得又担心了起来。本来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这下子更走不了了。
“你等一下，我……”
“真来不及了……”程开一边摇头，一边把他整个人从床上提起来，半抱半拉着把他从房间弄出去，交给等在角落的另一个人。
在整个过程中，岳霖不敢真的挣扎和喊出声，只能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的乔璟，离他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