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就看这台吧
乔璟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因为他不知道，昨天做的梦，哪些是真实，哪些是虚幻。
他恍恍惚惚的时候，好像听到一个声音，在自己耳边轻声呢喃。
“没事了……没事了……”
会是梦境吗？
如果这是梦的话，未免跟以前太不一样了吧。在以前，他做的梦全部都是，岳霖把温和留给他师姐，留给他的粉丝，却唯独把冷漠留给他。
那两年，他不知道，他一直在他的身后，默默地看着他对任何人展露笑颜，或者是坐在台下看着他领奖的时候，说感谢他的师姐，如果没有她，就没有如今的岳霖。
那我呢？
他当时就想冲上去问问他，“你把我摆在哪里？这个奖是我给你的，不是风英子，更不是别人。可是你却唯独忽略了我。”
乔璟当时近乎自虐的把自己禁锢在前排的座位上，听着他嘴角带笑，把所有人想到的人，都感谢了一番，独独漏了他。
胃越来越痛……他记得他当时疼得直不起腰，旁边也不知道是谁，扶住了他，建议他先行离场。但是他只是勉强摆摆手，就强迫自己做直身子，执拗地盯着台上，因为他觉得，岳霖一定会注意到自己的。
也许是他的视线太过强烈吧，岳霖果然把目光投向自己这一边。可是他只是冷漠的看了一眼，就又不着痕迹的移开了视线。
乔璟现在还记得，他当时心就已经凉了半截。剩下的那半截，发生在疯狂粉丝持刀伤人事件之后。
他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上胃病发作，昏迷了好几天，醒来后得知，岳霖一次都没有来看过自己。
“明暄？明暄？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乔璟听到询问的声音，才堪堪回过神来，他眼神里的迷茫，在那一刻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看破一切的淡漠。
他抬手，自行把那扣在脸上碍事的氧气罩摘下来，随便扔到一旁，声音低弱地问，“我昏睡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人来过？”
“……”顾铭思的眼神闪了闪，随即温和的笑了笑，“没人来过，这里就我一个人。”
“是吗？”
“……”当顾铭思和乔璟的眼神对上的时候，总觉得已经被他发现了什么。
“嗯……明暄，你是不是又做梦了？你每次醒来都这样，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再如此下去，我真的建议你去做检查了。”顾铭思装作没看过昨天的确诊报告，也不知道乔璟的精神状况。
事实上，他现在每一次对他说话，都胆战心惊的，生怕会有什么触动他敏感的神经。
但他还是想太多了，因为就像他之前说的，乔璟的坚强，只会超乎他们所有人的想象。
“检查，我会约时间自己去做的。不过现在我比较担心的是，你的比赛怎么样了？”
“比赛……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我……”
“铭思，你现在已经完全影响到你的正常生活了，你知道吗？”
“我……我自己有分寸的。你放心，等你有人照顾之后，我马上就回去训练，不会让比赛失利的。毕竟……我还要再捧回一个奖杯，放在老师的坟前。”
“你每年……都拿奖杯去吗？”
“嗯。”一提起他那个已经故去的老师，顾铭思的神情不知不觉就更加温柔了，他目光悠远，似乎在透过乔璟，看向另外一个人。而也只有在乔璟面前，他会放心地展露出，自己这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我每年都会捧回新的奖杯，然后去他坟前告诉一声，让他看看，我已经能独当一面了，请他……放心。”
“……”
“好了，不说了。”顾铭思抬手擦了擦他控制不住流下的眼泪，“你难受吗？要不要我扶你起来一点？”
“嗯。顺便帮我把电视打开吧。”
“你要看电视？”顾铭思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他甚至想把手放到乔璟的额头，看他有没有发烧，不然怎么会提出这么匪夷所思的要求？
自从他认识乔璟以来，就见这个人不是发呆就是看书，还从来没有听到过他主动要求要“看电视”，一时间，他觉得有些惊喜。
因为这表明，他已经逐渐愿意与外界接触了。
顾铭思赶紧把乔璟扶起来，往他背后塞了几个枕头，然后给他正了正身子，最后再帮他把不小心滑落下来的被子，提上来一点。并且，还不忘扶着他的头，担心他因为体位的骤然变化，而出现头晕的情况。
他一边做这些，一边还问，“这样的姿势舒服吗？”
“可以了，我不是瓷娃娃，不会碰一下就碎。”言下之意就是，你不需要这么小心。
“我知道，我知道。”
这句回应一出，两个人同时愣住了。顾铭思是觉得，自己的口气有点太过宠溺了，给人的感觉就是老夫老妻那种。由此可见，自己日后应该要注意分清一点界限。否则，岂不是会让两个人都尴尬？
“呃……”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为了掩饰尴尬，他赶紧拿起放在桌上的遥控器，按了一下键。电视“啪”的一声就开了。
而且它就是这么巧，所停留的频道正好是《艺人殿堂》的直播现场。观众那声浪高的，快要盖过台上选手的声音了。
顾铭思有些紧张，他用手死死的捏着遥控器，不知道该不该换台。
“那个……”
“就看这个吧。”他们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你说……什么？”顾铭思迅速转过头去，十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但是乔璟却仿佛没有发现一点不对似的，笑着说，“怎么了？这档节目的总制作人是我朋友，我看看他改版成什么样子，有什么问题？”
“原来如此。”顾铭思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在心里暗暗的佩服。他想，明暄能以如此病弱之躯，不靠家里，自己建立起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娱乐帝国，果然不是寻常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