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对劲,忽地站起来望过去,果不其然,门口站着拄着拐的贝小帅和其他几个伤愈出院的兄弟,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呢。
刘子光急步上前,每人来了个恶狠狠的熊抱,亲热地问道:“啥时候出院的?怎么也不打个招呼,让我派车去接。”
贝小帅道:“半小时前办的出院手续,还没回家呢就先过来了。”说完往旁边沙发上一躺,四仰八叉地摊着,露出胳膊腿上的绷带石膏。
“哥,办公室不小啊,赶明我也来当保安算了。”贝小帅一边四处打量,一边用能动的那只手在沙发上乱按。
刘子光眉头一皱,说:“小贝,以后上班时间没事儿的话还是少带着兄弟们到我这里闲逛。让业主们看见了,还以为我这儿是流氓窝点呢。”
“噢,知道了。”贝小帅随口答应着。他忽然看到桌上的请柬,顺手拿了过来。
“我×,疤老大居然给你发帖子,稀罕啊!”贝小帅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差点蹦起来。
“咋的?有那么夸张?我还要看看有没有档期呢。”刘子光半开玩笑地说。
“大哥你不知道,疤老大当年在道上可是这个。”贝小帅一挑大拇指,摇头晃脑啧啧连声,“他可比老四那个×养的强太多了,讲义气,有种,而且还重感情。虽说这两年他主要做生意了,不过他和他媳妇的段子,至今被咱们江北市道上兄弟传为美谈啊。”
刘子光大感兴趣:“哦?说来听听。”
贝小帅兴致也起来了,干咳一声,正襟危坐,开始讲段子。
大约在六年前,那时候疤子脸上还没有疤,不过已经是称霸一方的大混混了。有天他带着小弟们去KTV玩,经理将七八个坐台小姐带进包房,其中有一个梳着马尾巴的清纯女孩,那种眼神,那种神情,疤子一看就傻了。
疤子当时就点了这个女孩的台,经理殷勤地介绍说,这个女孩叫沈芳,是本地师范大学二年级的学生,有学生证为证,货真价实,绝对不是那种野鸡函授大专生。
疤子微微颔首,啥也不说,只是喝酒唱歌,从头到尾都没碰过沈芳一个指头。
这就稀奇了,那个年头KTV还比较乱,小姐也放得开,到这种地方来玩,就是图个尽兴,况且疤子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什么花样没玩过啊,可偏偏就是这次,浪迹花丛的黑道大哥成了正人君子柳下惠,让兄弟们异常惊讶。
随后的一段日子,疤子每天都来捧场,只点沈芳的台,也不说啥,就是唱歌唱歌再唱歌,一首赵传的《我是一只小小鸟》都被他唱滥了。
疤子痴情,但也不是傻瓜,早就通过经理了解了沈芳的家庭情况,沈芳是“高土坡”人,父母均下岗,父亲身染重病,拖垮了整个家,下面还有个弟弟正在上初中,不务正业不学好。为了凑钱给父亲治病,沈芳才不得已到KTV兼职。
疤子二话不说,拿了十万块钱送到医院,存到沈芳父亲的医院户头里,又派了几个小弟,从外面游戏厅把沈芳的弟弟揪出来,就告诉他一句话:我们老大说了,再不好好上学,就打断你的腿。据说这小子当场脸就吓白了,乖乖回到学校上课。
父亲的医疗费用解决了,顽劣的弟弟也改邪归正了,得知事情真相的沈芳连夜找到疤子,哭着要将自己献给他,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疤子竟然拒绝了。
“哥是混子,配不上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吧。”据说疤子当时是这样说的。
后来的事情大家不太清楚,只知道两年后沈芳一毕业,就嫁给了疤子,婚姻美满幸福,次年就生下一个漂亮的女儿。
听贝小帅讲完这个浪漫传奇的故事,办公室里沉寂了半分钟,所有人似乎都被感动了,刘子光掐灭烟蒂,重新拿起了请柬,上面的钢笔字秀气文静,一看就是出自女性手笔,或许正是那位沈芳代笔的。
“你这样一说,我还真想见见这个疤子,还有他媳妇。”刘子光欣赏着请柬道。
众人也都附和,说很想见见能让疤老大神魂颠倒的女子到底是个啥样。
贝小帅嘿嘿地笑了:“简单啊,疤子的女儿就在两条街以外的幼儿园,每天下午他媳妇都要去接孩子,想看的话直接过去等就是了。”
众人就都聒噪着要去,刘子光本来还觉得不好意思,不过忽然心念一动,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那时候听说哪个学校有美女,同学们总是要提前逃课,跑到对方学校门口蹲着等的,人不轻狂枉少年,管那么多干啥?
“走,兄弟们组团去参观美女!”刘子光一声令下,大家伙齐声叫好,收拾东西换衣服,准备出发。
忽然,刘子光想到了锁在抽屉里的枪。这个东西实在烫手,留在办公室他心里不踏实。犹豫了一下,刘子光趁众人不注意,悄悄把枪掖在了身上。
“必须抓紧把它处理掉。”刘子光心想。
下午,金宝贝双语幼儿园门口的道路上,停满了一辆辆轿车,这所幼儿园是本市有名的私立双语幼儿园,师资力量强大,硬件软件都是超一流的,综合条件在本市绝对排名第一,比排名第二的“机关一幼”强出一大截去,当然学费也是不菲,即便如此,富人们依然趋之若鹜,纷纷挤破头把自己的孩子送来就读,美其名曰“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临近放学时间,家长们都来接孩子了,幼儿园门口停着的有奥迪A6这样的**官车,也有宝马奔驰之类的豪华私车,间或夹杂着一两辆迷你、甲壳虫之类的女性色彩浓重的车辆,估计是漂亮妈妈们的座驾。
四点左右,刘子光一行人来到了金宝贝双语幼儿园附近,幼儿园选址很好,正好位于一个小型的城市绿地旁边,除了马路对面的一家银行之外,基本没有什么商铺超市,过往的车辆也不是很多,可谓闹中取静,非常难得。
刘子光等人就坐在绿地的长椅上,盯着不远处的马路,望着那三五成群的小少妇们,贝小帅努力分辨着哪个是沈芳,不过还是可耻地失败了。
“妈的,好几年没见,又生了孩子大变样,谁知道是哪个啊。”小帅同志悻悻地说。
刘子光倒是发现了一位老熟人,风姿绰约的黑丝少妇,火一般的红色沃尔沃,那不是丢了孩子的年轻妈妈么,原来她的孩子也在这里上学啊。
此时李纨正倚在沃尔沃旁,和一个熟人说着话,那位妈妈比她要年轻,今年不过二十五六岁,开一辆黄色甲壳虫,每天都来接女儿放学,一来二去两人成了朋友。
“前两天怎么没见你来接孩子?”开甲壳虫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