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远就发现小区门口被几辆车围堵住,交通已经瘫痪,另有五六个横眉冷目的汉子围着保安室,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刘子光走到门口,眼球差点瞪出来,几个保安同事抱着头一字排开蹲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汉子们手里抡着棒球棍、镀锌钢管,剃得溜光的头皮泛着青色,眼神凶悍,透着浓浓的江湖气,一看就不是贝小帅那种低级小混子能比的。
刘子光眉头一皱,点燃一支烟慢悠悠地走过去,镇定自若地问道:“怎么回事?”
那几个汉子被他从容的气势弄晕了,还以为刘子光是保安的头头,一个黑胖子从黑色本田雅阁里下来,道:“我弟弟昨晚被你们的保安打伤了,你要是不给个说法,这门就别想再开了。”
“你想要什么说法?”
“谁动的手,卸谁的胳膊。另外赔三万块钱医药费。”
正说着,六个穿着牛仔裤、旅游鞋的赤膊秃头汉子拖着一个血淋淋的人从旁边绿化带里出来,被打的那人穿着保安制服,一个胳膊以奇怪的角度扭曲着,虽然满脸满头的血,但仍能认出是王志军。
刘子光拿着烟的手忽然僵住了,心底有一团火急剧地燃烧起来。昨天的事情本来就是那个开飞度的家伙不对,保安们只是履行职责而已,即使王志军出手打人,对方最多也只是皮外伤而已,现在这帮流氓居然把人打成这样!
一股怒火以势不可挡的速度从刘子光心里涌上来。
此时,物业保安部的同事们在白队长的带领下赶了过来。至诚花园是个很大的小区,门卫、车库、巡逻等岗位三班轮换,也有好几十人,白队长带了七八个机动人员跑过来,一看这架势也懵了。
“彪哥,有话好说,好说嘛。”白队长战战兢兢地说。
黑胖子不耐烦道:“你是谁?认识我?”
“我是至诚花园的保安队长,听说过彪哥的名头。”白队长诚惶诚恐。
此时一名背着书包的少年从门前路过,正看到刘子光站在这里,少年愣了一下,忽然撒丫子原路跑了回去。
没人注意这小孩子的举动,小区门口的对峙还在继续。说是对峙其实并不合适,因为保安们手无寸铁,他们的队长又是如此的低三下四,所以只能看着被打惨了的同事敢怒不敢言。
“彪哥,实在对不起了,我马上把这小子开除,活该他倒霉,瞎了眼了,连彪哥的弟弟都敢动。嘿嘿,那什么,能不能把车稍微挪一下,您的车停在这儿,咱们小区的业主都不方便进出了。”白队长小心翼翼道。
黑胖子鼻子一哼,两股烟气冒出来:“拿钱说话,没有三万块,车就搁这儿了。”
保安们怒火中烧,欺负人也不兴这么狠的,把人都打成重伤了还要勒索,还有天理么?可白队长依然赔着小话,屁都不敢放一个,更让大家心寒。
“愿意搁这就搁这吧。”站在一旁半天没说话的刘子光忽然冒出来一句。
“你他妈的算哪……”黑胖子还没说完,刘子光把烟往他脸上一弹,趁他分神的一瞬间抬脚就踹了过来,一记正踢命中彪哥的小肚子,把他重达一百八十斤的身躯踢得向后飞了出去,当场砸倒后面三四个汉子。
刘子光紧跟着扑上去拳打脚踢,他出拳极重,招招往人家要害上招呼,瞬间就放倒了三个人,其余人反应过来,挥舞着铁棍长刀就砍,刘子光劈**过一杆长刀。这杆长刀其实就是铁质自来水管上焊着尺把长的砍刀,犹如古代的朴刀,长刀在刘子光手里上下翻飞,刀锋寒光闪闪。一个流氓挥舞着砍刀,妄图从身后偷袭刘子光,刘子光反手就是一刀,那个流氓刺着青龙的后背上立刻绽开一条口子,白肉红血,分外刺眼。
俗话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刘子光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小流氓们心惊胆寒,丢了家伙抱头鼠窜。
此时从远处跑过来几十个少年,手里也都拎着板砖、链子锁等家伙,为首的正是贝小帅。但是他们已经来晚了,就看见中午空旷的小区外马路上,一个穿着懒汉衫、趿拉着拖鞋的汉子,挥舞着长柄大刀在追十几个刺龙画虎剃了秃头的流氓,流氓们连滚带爬、哭爹喊娘,好不狼狈。
少年们全呆立在路边,眼睁睁地看着这帮人从眼前跑过,一个孩子都看傻了,手里的链子锁掉了也不知道,只是喃喃道:“这不是咱们新老大么,我的妈呀太猛了。”
刘子光一直追出一条街才停下脚步,恶狠狠地骂了句“便宜你们了”,扭头回去。此时贝小帅率领的三十多个少年也围了上来,青涩的眼神里写满了热血沸腾。
“老大,你太屌了!”
“老大,你真拉风,我崇拜你!”
少年们疯狂了,贝小帅也是痛快得不得了,“彪哥”叫张彪,是这一带的大混子,开按摩院,给建筑工地拉土方,干的是大买卖,这种牛人在光哥面前都只有抱头鼠窜的命,可见自己的选择多么正确。
走到小区门口,刘子光一把揪起彪子,掷到王志军跟前道:“志军,卸他哪个部件?你说了算。”
王志军抬起满是血污的脸,眼角亮晶晶的也不知道是血还是泪:“刘哥,算了。”
刘子光一愣,明白了王志军的处境,他是退伍兵出身,又是农村人,没有一技之长,好不容易找到一份保安的工作,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志军,我明白。”刘子光说着,又看了看同事们和已经吓傻的白队长:“队长,你别担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和你们不牵扯。”
白队长出了一口气,年轻的保安们眼中却含起了泪花,这哥们,忒仗义了。
少年们也敬仰地看着他们的老大。
刘子光抓着彪子的领口将他提起来,道:“你卸我兄弟的一条胳膊,我也卸你一条胳膊,让你长长记性!”
彪子被刚才那一脚踢得胸中气血翻涌,哼哼都哼不出来,哪还能说话?
刘子光将他按翻在地,一脚踩住他的肩膀,一手捏住他的手腕。
一时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看着刘子光慢条斯理地进行着这一切。只见刘子光用力一拉一抖,彪子的手臂就软软地垂了下来。
“谁会开车?”刘子光扫视一下众人。
“我!”贝小帅身边一个瘦小的少年挺身而出,身上穿着破烂不堪、满是油渍的工作服,上面还有个斑驳的Mobil美孚壳牌标志。
刘子光把车钥匙抛过去:“开我的车送志军去医院。”
少年利落地接过钥匙,欣喜万分道:“好嘞!”
刘子光又道:“今天到场的有一个算一个,晚上‘地地道道’我请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