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
张翠山惊叫:“素素”抢过去欲扶时,脚下也是一个踉跄,站立不稳。
只听得隆隆声响,地面摇动,却是火山又在喷火。两人在大海中飘浮了数十日,波浪起伏,昼夜不休,这时到了陆地,脚下反而虚浮,突然地面一动,竟致同时摔倒。
两人一惊之下,见别无异状,这才嘻嘻哈哈的站了起来。当日疲累已极,两人便在这平原之上,大睡了四个多时辰。
醒来时太阳仍未下山,张翠山道:“咱们四下里瞧瞧,且看有无人居,有无毒虫猛兽。”殷素素道:“你只须瞧这群梅花鹿如此驯善,这仙人岛上定是太平得紧。”张翠山笑道:“但愿如此。可是咱们也得去拜谒一下仙人啊。”
殷素素当身在冰山之时,仍是尽量保持容颜修饰,衣衫整齐,这时到了岛上,更细心的整理一下衣衫,又替张翠山理了理头发,这才出发寻幽探胜。
她手提长剑。张翠山失了铁笔,折了一根坚硬的树枝代替。两人展开轻身功夫,自南至北的快跑了十来里路,此时竟有大片土地可供奔驰,实是说不出的快活。沿途所见,除了低丘高树之外,尽是青草奇花。草丛之中,偶而惊起一些叫不出名目的大鸟小兽,看来也皆无害于人。
两人转过一大片树林,只见西北角上一座石山,山脚下露出一个石洞。
殷素素叫道:“这地方妙得紧啊”抢先奔了过去。张翠山道:“小心”
一言未毕,只听得呵的一声,眼前白影闪动,洞中冲出一头大白熊来。
那熊毛长身巨,竟和大牯牛相似。殷素素猛吃一惊,急忙跃后。白熊人立起来,提起巨掌,便往殷素素头顶拍落。殷素素弯过长剑,往白熊肩头削去,可是她在海上飘流久了,身子虚弱,出手无力,这一剑虽削中了熊肩,却只轻伤皮肉,待得第二招回剑掠去,白熊纵身扑上,啪的一响,已将长剑打落在地。张翠山急叫:“素素退开”跃上去用树干横扫,正打在白熊左前足的膝盖之处。但听得喀喇一晌,树干折为两截,白熊的左足却也折断了。
白熊受此重伤,只痛得大声吼叫,声震山谷,猛向张翠山扑将过来。
张翠山双足一点,使出“梯云纵”轻功,纵起丈余,使一招“争”字诀中的一下直钩,将银钩在半空中疾挥下来,正中白熊的太阳穴。这一招劲力甚大,银钩钩入数寸。那白熊惊天动地般大吼一声,拖得张翠山银钩脱手,在地下翻了几个转身,仰天而毙。
殷素素拍手笑道:“好轻功,好钩法”一言甫毕,猛听得张翠山叫道:“快跳过来”殷素素听他呼声中颇有惊惶之意,不暇询问,向前一审,直扑到他怀里,回过头来,不禁“啊”的一声惊呼。原来她身后又站着一头大白熊,张牙舞爪,狰狞可怖。
张翠山手中没了兵刃,忙拉了殷素素跃上一株大松树。那白熊在树下团团转动,不时仰头吼叫。张翠山折下了一根松枝,对准白熊的右眼甩了下去,波的一声轻响,树枝入眼。那熊痛得大叫,便欲扑上树来。张翠山从殷素素手中接过长剑,对准熊头,运劲摔将下去。噗的一声,长剑没入了大半,那熊慢慢软倒,死在树下。
张翠山道:“不知洞中还有熊没有。”捡起几块石头投进洞内,过了一会,不见动静,于是当先进洞。殷素素紧跟在后。但见山洞极是宽敞,有八九丈纵深,中间透入一线天光,宛似天窗一般。洞中有不少白熊残余食物,鱼肉鱼骨,甚是腥臭。殷素素掩鼻道:“此间好却是好,便是太臭。”张翠山道:“只须日日打扫洗刷,过得十天半月,便不臭了。”
殷素素想起从此要和他在这岛上长相厮守,岁月无尽,以迄老死,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凄凉。
张翠山出洞来折下树枝,扎成一把大扫帚,将洞中秽物清扫出去。殷素素也帮着收拾。待得打扫干净,秽气仍是不除。殷素素道:“附近若有溪水冲洗一番便好了。海水虽多,可惜没盛水的提桶。”张翠山道:“我有法子。”
到山阴寒冷之处搬了几块大冰,放在洞中的高岩上。殷素素拍掌叫道:“好主意”冰块慢慢融化成水,流出洞去,便似以水冲洗一般,只是十分缓慢而已。
张翠山在洞中清洗。殷素素用长剑剥切两头白熊,割成条块。当地虽有火山,但究在极北,仍是十分寒冷,熊肉旁放以冰块,看来累月不腐。殷素素叹道:“人心苦不足,既得陇,又望蜀,咱们若有火种,烧烤一只熊掌吃吃,那可有多美。”又道:“只怕洞中的冰块老是不融,冲不去腥臭。”张翠山望着火山口喷出来的火焰,道:“火是有的,就可惜火太大了,慢慢想个法儿,总能取它过来。”
当晚两人饱餐一顿熊脑,便在树上安唾。睡梦中仍如身处大海中的冰山之上,随着波浪起伏颠簸,其实却是风动树枝。
次日殷素素还没睁开眼来,便说:“好香,好香”翻身下树,但觉阵阵清香,从树下一大丛不知名的花朵上传出。殷素素喜道:”洞前有这许多香花,那可真妙极了。”
张翠山道:“素素,你且慢高兴,有一件事跟你说。”殷素素见他脸色郑重,不禁一怔,道:“甚么”张翠山道:“我想出了取火的法子。”殷素素笑道:“啊,你这坏蛋,我还道是甚么不好的事呢。甚么法子快说,快说”
张翠山道:“火山口火焰太大,无法走近,只怕走到数十丈外,人已烤焦了。咱们用树皮搓一条长绳,晒得干了,然后”殷素素拍手道:“好法子好法子然后绳上缚一块石子,向火山口抛去,火焰烧着绳子,便引了下来。”
两人生食已久,急欲得火,当下说做便做,以整整两天时光,搓了一条百余丈长的绳子,又晒了一天,第四天便向火山口进发。
那火山口望去不远,走起来却有四十余里。两人越走越热,先脱去海豹皮的皮裘,到后来只穿单衫也有些顶受不住,又行里许,两人口干舌燥,遍身大汗,但见身旁已无一株树木花草,只余光秃秃、黄焦焦的岩石。
张翠山肩上负着长绳,瞥眼见殷素素几根长发的发脚因受热而鬈曲起来,心下怜惜,说道:“你在这里等我,待我独自上去罢。”殷素素嗔道:“你再说这些话,我可从此不理你啦。最多咱们一辈子没火种,一辈子吃生肉,又有甚么大不了的”张翠山微微一笑。
又走里许,两人都已气喘如牛。张翠山虽然内功精湛,也已给蒸得金星乱冒,头脑中嗡嗡作声,说道:“好,咱们便在这里将绳子掷了上去,若是接不上火种,那就那就”殷素素笑道:“那就是老天爷叫咱俩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