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的泉水还无法淬炼开锋这千年火金吗?肉眼可见的,池中的清蓝色池水不断地被光焰炙烤得蒸发,不一会儿,池水就下降了一半多,毫不迟疑,左脚一挑,将池边的一桶备用的泉水凌空激起,石桶倒倾,寒气氤氲的泉水顿时加入到淬炼的行列之中。
而随着泉水的增援,神剑的反应也让陆云眉头紧锁,只见剑身上熊熊的紫红色光焰瞬间大盛,一层绚烂的金芒从剑身腾起,在陆云惊诧的目光中,还剩大半池的泉水刹那间化做一团炽烈的白烟冲向屋顶,轰的一声闷响,那精选来建造铸剑室的黑色寒岩铸就的屋顶就这样眨眼间缺失了数寸深的一层。
真的不行吗?陆云喃喃道,汉子的眼中充满了失望,将依旧燃烧着紫红色光焰的神剑举止眼前,就差最后一步,就差最后一步啊,又一柄金天级神剑就将诞生了,自己的使命也就完成了,以后到灵堂时,就可以毫无负担地拜祭父亲的灵位,而不需要心存惋惜,所有的遗憾,我,替您完成了。
脑中传承的典籍不断翻动,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
时间不断地流逝,半个时辰过去,将脑海中陆家历代传下的铸剑密典翻了个遍,没有,什么也没有,陆云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深深的苦笑,没有,真的什么都没有,难道真的没有替代的吗?定定地望着眼前泛着金芒的紫红色长剑,那紫红色的光焰是那样的耀眼,不易察觉的,剑身已经有了些微的泛红,陆云知道,只要再过半个时辰,当剑身完全转化成赤红色时,这柄金天级神剑就要因为没有及时淬火开锋而退化成一柄连青凡级都没有的废剑。
转头望了望那破碎的门洞,之前妻子悲愤的呐喊还清晰地回荡在脑海中,是的,妻子一直都在支持自己,这近二十年来无论是自己在铸剑室一呆数月还是外出寻找炼材,都是她默默地为自己准备饭食和行装,哪怕自己因为钻研铸剑三十六锤而闭关三年,也只是眉头微微地皱了皱,就算是儿子,也在刚刚为了帮自己掌火而耗尽了剑元气晕厥,而就算是即将晕厥,神智不清时,也依旧在坚持着。
自己,亏欠他们太多——
第四章 心头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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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地矛盾在心中犹如洪流与堤坝之间的碰撞轰响连天,一切的思绪在这一刻都没有了丝毫的意义,脑袋里一片空白,体内紫色的剑元力也随着情绪的变化而变得暴乱起来,博大厚重而不失凌厉的剑元力这这一刻完全失去了引导,而陆云此时也不想去引导什么。
剑元力的冲撞让所流过的经脉不断的膨胀,剑师阶的剑元力已经颇为浑厚,如此的放任自流对于经脉的破坏无疑是巨大的,丝丝的血液从嘴角不断的溢出,瞳孔涣散的程度更加的严重,右手抓住紫红的剑柄,嗤——,炽热的火焰将手掌瞬间烤焦,鲜红的血水顿时布满了整个剑柄,而奇异的是除了被瞬间蒸发之外,整个剑柄眨眼间变成了炽烈的红色,浓烈的红芒几乎将原本满屋的金色烟气挤去半边。
仿佛没有了丝毫的痛觉,就那样听任手掌的残废,森森的白骨几乎在片刻后就裸露了出来,而后也被炽烈的温度快速的变黑,目光定定地看着散发着浓烈红芒的剑柄,陆云的心仿佛被什么挑动了一般,汉子浑身的肌肉慢慢的用力,手臂上的青筋暴涨,双眼迅速变得通红,禁不住仰天长啸,啸声犹如江河狂浪一般冲破屋顶的束缚,就连陆家上空那金色的烟霭也在一瞬间颤了颤。
发生了什么事?朝阳镇的人们不禁面面相觑,为什么那啸声中夹带了那样的无奈,在这一刻没有人去考虑那啸声中拥有着怎样的深厚修为,只感到心中仿佛被压上了一块沉重的大石,无比的抑郁感让许多人泪流满面,整个朝阳镇由原本的喧闹在片刻间变得犹为的寂静,甚至很多多愁善感的妇人,擦拭眼泪的巾布已经用了不止一条。
紫霞峰山腰处,一名淡紫色长袍的清瘦老人缓步走着,衣袖被猎猎的山风吹得呼呼作响,而老人却浑然没有感觉一般神情自然,一步踏出,短短的七寸长短却在落地时突兀地出现在前方的三丈之外,而又让人感到十分的正常。
蓦的,老人的脚步一顿,这一刻,正是陆云长啸声响起的时刻,感受到那啸声中不同寻常的意味,老人平淡的神情第一次变了色,“陆小子,你究竟想干什么——”喃喃一句,老人毫不迟疑,浑身一阵强烈的紫光闪过,整个人立时化作一道璀璨的流光向着山下十数里外的朝阳镇急射而去,凌空虚渡。
石屋内,完好的左手并成剑指,缓缓地延伸出一道锋锐的紫色剑气,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百倍的笑容,陆云回头看了看门外那熟悉的事物,还有那依稀驻留的早已离开的身影,左手回转,紫色的剑气没有声息,轻易地破入了左胸心房的位置,剑气直贯而入,毫无声息地从后背透出,低头闷哼一声,潺潺的鲜血止不住地从嘴里流出,“一切都结束了——”
虚手一引,那被剑气破开的左胸顿时激射出一道鲜红的血流,那是破开的心头热血,血流在金色和被染成赤红的烟气中冲开一条出路,准确地击打在紫红色的剑身,并犹如跗骨之蛆一般迅速地蔓延了整柄神剑,而那原本气焰无比嚣张的紫红光焰在这一刻却像失去了所有的威能一般,任由浓厚的血浆将其完全地淹没,仿佛受到了牵引一样,长剑在一阵震颤中脱离了陆云的掌控漂浮到半空之中。
“云”
“爹”
在之前听到啸声的那一刻,颜如玉和刚刚清醒过来的陆清就感到右眼一阵狂跳,心中更是好象压上了万斤巨石一样难以呼吸,强烈的不详预感让颜如玉顾不得之前所说的气话,两人迅速从后厢房赶到中央的铸剑室,而看到的,却是那喷涌而出的鲜红血流。
扶起陆云,手上淡紫色的剑元力急挥,奈何陆云刚刚的一道剑气已经将心脉完全破碎,取出了那维持生机的一道心头热血,没有了周边经脉的维系,那喷涌的血浆又怎是颜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