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拉着哥哥便向门外走。 大客厅挤满了人,亲王的几位随从都在,还有缪拉,还有伟克上校,还有传令官惠灵顿,还有安东妮.霍曼伯爵夫人。大家都害怕昨天的事故给这位天使一般的少女留下太多的伤痛,所以她一醒来便处在众人的呵护中。 奥斯卡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发烧,不过他在看清沙发上的那位少女之后便强自打起精神。那是一个纯洁、美丽得异乎寻常的女孩儿,那是阿欧卡亚,她那浅金色的长发已经披散开来,精致的面孔扑上了薄薄的粉底,眼线被画成浅浅的绿色,这使她的眸子看上去更加深邃。还有嘴唇,半透明的玫瑰唇膏上似乎洒了一层稀疏的珍珠亮粉! 大家似乎都对小亲王那副神魂颠倒的表情满意极了,萨沙捅了捅哥哥的腰际,“你该说点什么!” “啊……对!对!”奥斯卡摸了摸鼻子,“欢迎你,阿欧卡亚!” 阿卡连忙站了起来,她那洁白的裙摆在空中舞动一圈之后便贴合到曼妙的身体曲线上,少女从众人的表情就已知道走过来的这名少年就是拯救自己的那位亲王殿下。 “哦……是的!谢谢!”女孩的脸膛整个都红了起来,似乎连她那精致的耳垂都染上了一片晚霞一般的艳光。“感谢……感谢您为我做的一切,我……我能再提一个请求吗?” 奥斯卡从没见过连说话都会脸红的女孩儿,看来这位小姐羞涩得厉害。 “哦!您请说,是不是对这里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不……不是……不是的!”阿欧卡亚有点着急,她急欲辩解,可越着急便越说不出话。 安东妮.霍曼伯爵夫人走了过来,她扶住女儿的脸颊,“阿卡!亲爱的!别着急,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慢慢说,你的脸红得可怕。” 在安妮的安抚下,阿欧卡亚终于平静下来,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不敢迎上少年的目光。“尊敬的殿下,对您的恩德……我……我只能乞求神明来为我报偿,因为我一无所有。这里的人对我都很好,可我仍无法报答大家,但……但我还是希望您能答应我的请求。” “说吧!阿欧卡亚!”奥斯卡真是有些好奇了。 少女突然抬起头,她强迫自己要勇敢起来,那件东西对她是极为重要的! “殿下,我恳求您……能将那枚纪念您生日的金币再次赐给我吗?您知道……那是我的爷爷唯一留给我的东西,而且……它还是……还是您对我的恩物,我想……我想永远保存它!” “哦啦!当然!”奥斯卡慌慌张张的翻弄起自己的衣兜,他记得那枚金币被自己随身带着。 “喏!”奥斯卡将金币放进了少女的手里,他不小心碰到了女孩儿的小指,果然!阿欧卡亚刚刚鼓起的勇气再次烟消云散,她又将小脑袋埋进了胸口,这次就连细白的脖子也攀上了红晕。 “啊……啊……收好它!别再掉了!”奥斯卡也不知道女孩儿到底在害羞什么,他的话有些语无伦次。 “是的……即使失去性命也不会再失去它。”这句话更像是盟誓,阿欧卡亚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来,这是她藏在心里的话啊! 满屋子的人都有些惊讶,这个兔子一样的女孩儿怎么突然大胆起来了!众人不约而同的看了看小小姐和安东妮夫人的脸色,还好,她们都还正常! “咳……”奥斯卡假装咳嗽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不自在,“大家刚才不是都在看阿欧卡亚写字吗?阿卡,在写写吧,让我也看看!” 众人哄然应诺,是啊!快点写点什么吧!这里的气氛被这个害羞得要命的女孩儿弄得太诡异了! 就像小小姐说的那样,亲王确实被阿欧卡亚小姐写的字给吓了一跳,谁都会写字,可阿欧卡亚的写法却极为罕见!如果是临摹一个人的笔迹,很少有人能够做到以假乱真,可骗子里奇承认,按照这位小姐的写法,应该没有人能够发现破绽,无论是什么样的笔迹,阿欧卡亚都能在观察之后将其下笔的神采模仿出来,这样一来,字迹不但完全相同,就连某个人在写字时的习惯笔法都一模一样。 奥斯卡突然灵机一动,他从怀中掏出一纸文件,这是阿尔法三世陛下在下午刚刚签发的。 “阿欧卡亚,试试这个人的笔迹吧!” 阿卡很自然的接过文件,可是她在抄写的时候便发觉不对了! “……授予席瓦家族的孤女阿欧卡亚.席瓦.威夫敏斯特伯爵衔……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即阿尔法三世皇帝陛下!” “这……这……这是……真的吗?” 奥斯卡扶住了少女的肩膀,“是真的!阿欧卡亚女伯爵,悲伤和痛苦都已成为过去,帝国皇帝已经宽恕了席瓦公爵的罪责,他再次使席瓦家族登临荣誉的殿堂,那么……你为什么不继续写下去呢?” 阿欧卡亚垂下头,她的眼泪一颗一颗的掉了下来,尽管手指在疯狂的颤抖,可她仍然专注于自己的字迹,也是皇帝的字迹!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负责看守宫室门房的骑士突然走了进来,他向亲王的秘书耳语了几番,伟克上校的脸色不自觉的变了一变。 “怎么了?”奥斯卡被伟克叫出了大客厅。 “殿下,一位夫人请求您的接见,她自称与您有一笔债务。” “哦?”奥斯卡的眼中突然闪过一抹冷光,“佐埃拉?”
第一第四章
佐埃拉,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抱持着这样的疑问走进了肯辛特宫二层游艺室隔壁的一间隐秘的偏厅。 应该说,这是一位身段娇好、年龄尚轻的夫人。奥斯卡在走入客厅的时候没有发出声息,狗咬狗俱乐部的老板娘就站在前面背对着他,看上去她正在专注的欣赏墙壁上的一副油画。这位夫人披着宝蓝色天鹅绒披风,披风下的裙角都被雨水打湿润了,她头上戴着一副高角礼帽,深红棕色的长发直垂腰际,在她的耳垂儿附近,长发中似乎闪动着宝石的光辉,那应该就是她的耳环了。 “殿下,如果我没看错,这是夫洛瓦大师的真迹,恩……应该是这位大师早期的作品,名字叫做《第二间地狱》。” 奥斯卡有些诧异,他倒是看不出这位夫人是如何发现自己的存在的。 “半个世纪前这副画被人从法兰王国的浮伦宫给盗了出来,说来真的很荣幸,我没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能够见到夫洛瓦大师的作品。”佐埃拉夫人终于扭过头。 亲王并没有被这副美仑美奂的面孔吸引住,这名少年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夫人,您知不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