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听说你要视察地方军区的时候极为配合地选择了保持沉默。不但如此……她在私底下还曾向我表达过退位地决心,只是要选一个合适的时机罢了!”
帝国摄政王拧起眉头:“这是真的?阿莱尼斯对你说起过退位地事情?”
“当然……我和她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姐妹!”安鲁主母面不改色。她一边说一边忙着整理男人身上衣料:
“其实不管阿莱尼斯怎么想,退位这件事必须提上日程,这是安鲁的需要。也是忠于你的军人臣民地需要!泰坦需要你在最有利的时间加冕称帝,难道你想让阿莱尼斯继续在汉密尔顿宫主持政务吗?”
奥斯卡没有言语,尽管他还无法确定这个问题的准确答案,但他只是知道自己并不希望阿莱尼斯以泰坦国主的身份担纲政务。这对他来说必定是一种威胁,他只是口头上不愿承认。
“父亲曾经对我说……为什么水仙骑士绝对服从安鲁?答案是家族骑士在四百年的岁月中养成了绝对服从的习惯!”萨沙停下手里活计,她扳过男人的面孔,直视奥斯卡的眼睛:
“亲爱的!一旦人们养成了服从女皇陛下的习惯,时间一久,首都贵族又会重拾起与安鲁进行抗争的勇气,莫瑞塞特皇室的凝聚力会慢慢死灰复燃!你不会等到那个时候对不对?”
奥斯卡终于点头,他必然不会等到那个时候。
“我的傻哥哥!那你是在等什么?”萨沙伊一边说一边大力亲吻了一下丈夫的面孔:“快醒醒吧!如果你不给阿莱尼斯一个明确的要求,她是不会主动退位的!她是泰坦女皇,她的骄傲不允许她主动放弃头顶的皇冠,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因为我太了解她了!”
“她能主动放弃是最好不过的……”奥斯卡的口气有些动摇,妹妹说的道理他都懂,但作为一个男人,他还无法要求自己的妻子做出那么大的牺牲。这与国内的政治局势没有多大关系,只是出于一个丈夫对妻子的尊重。
“奥斯卡,亲爱的!我理解你在看待这件事时的心情,也知道你很矛盾,你甚至还会自责!但你得明白,这是安鲁改朝换代的最佳时机!”萨沙伊失去了往日的安详和平静,她的面孔涨得通红,亢奋的情绪令她地四肢微微发抖:
“别再傻了!也别再犹豫了!你和阿莱尼斯都在进退之间欠缺一个借口!一个能让全世界的讨厌鬼统统闭嘴的借口!只要有了这个借口。阿莱尼斯就可以安心做她地皇后,而你……我的哥哥,我地丈夫。你会是安鲁王朝的一世陛下!你会是……”
“萨沙……”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用一根手指掩住妹妹的嘴唇:
“让我静一静好吗?让我静一静……我会尽快答复你的!”
安鲁主母不再言语,她目送注定要做皇帝的丈夫走出船舱。舱门渐渐合拢,萨沙倏地把门拦住:
“奥斯卡!”
帝国摄政王回转身,他望向小妹妹地面孔。
“相信我……没人会伤害你的!”
奥斯卡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可他不太明白妹妹的话包含着怎样的潜台词。什么叫“没人会伤害你”泰坦帝国的主宰者已经战胜了所有的敌人,他在这个大帝国已经听不到敢于抵触他的声音。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萨沙伊到底想说什么?
“小心!”
摄政王心中一惊,脚下不由一滞。
“我的殿下!您可得留神!”塔里窜到老伙计身边,他探出手为奥斯卡挡住额头。就在泰坦摄政王的头顶上,一根粗大的桅杆露出了一截钉子头。
“这是谁干地活儿?这是谁造的船?”炮兵将军被一根钉子气得直发抖。
“算啦!”奥斯卡露出一副心事重重的神情,他扯着老朋友地衣襟站到船头。
帝国摄政王的坐舰缓缓接近渡口,由后赶来的九艘护卫战船已经拦住渡口的上下游河道,船上地水手和泰坦尼亚掷弹兵全都穿戴着军礼服,他们紧守岗位,面目严肃。
号炮突发轰鸣,旗语在各舰之间飞传。肖泊河两岸一派紧张肃杀的风光。大队人马在岸基上浮动,船上的人只闻脚步和马蹄的轰响,千万名军人聚集到一处却没有一丁点的喧哗和叫嚷。
搭载摄政王殿下的船舰缓缓靠上渡口码头的栈桥。水手们向着桥面抛下绳索,码头工人立刻接过,然后便把粗大的缆绳拴在桥墩上,大帆船待停稳之后便放下铁锚。这就代表帝国武装力量最高统帅抵达了访问北方集团军群和斯坦贝维尔独立战斗群的第一站。
“立……正……”
就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身影出现在船舷上的时候,由远及近,在渡口上列队的近卫军阵营立时发出整齐悦耳的口令。声声口令一直向黑森林中扩散,仿若回音一般在大河与天地之间不断流转。
“这儿有多少人?”奥斯卡稍稍有些惊讶,若是以一个方队来推算,传令官的每一声呼喝都代表一个整编团。
“不清楚……”加布里,约翰特上将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马里亚德佳渡口是斯坦贝维尔家族的防区,斯坦贝维尔公爵只是宣称会有一次隆重的接待。”
帝国摄政王瞪了一眼近卫军总参谋长,又恶狠狠地看了看刚刚获任军情局长的卢卡斯迪亚巴克尔中将!他们一个是第二次卫国战争的总策划、一个是近卫军历史上最年轻的中将局长!难道这两个家伙连何种规模的接待仪式都搞不清就敢放最高统帅下船?
“那些人要是一块儿冲上来把我撕成碎片那该怎么办?”
加布里和卢卡斯面面相觑,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确切一点说是他们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是否真的会成为一个问题。
“真是算了吧!”奥斯卡摆了摆手,他本就是来看望他的军人,只是心情欠佳,再加上船上的生活始终令他头晕脑涨,这使他那多疑的心性变得无以复加。
军号和军鼓响了起来,斯坦贝维尔家族的军官集体已经等在桥面上,领头的自然是当代的斯坦贝维尔公爵,奥斯卡早年的传令官惠灵顿就陪在父亲身边。
“向神圣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致敬!”斯坦贝维尔公爵没有半句多余的废话,他在等到最高统帅踏足桥面之后便向这位民族英雄和帝国的现实主宰者致以军礼。
“向伟大的斯坦贝维尔军人和他们的统帅致敬!”奥斯卡回礼,然后他便朝着独霸一方的公爵大人张开双臂。
经过一阵大力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