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的瑰,丽。
高地西边,卡尔查克特村就在不远的地方,因是战争,民居无人打理,村里不多的几条街道也空无一人,但这别有一番宁静古朴的气质。
再往西,古老的泰坦民族用石头堆砌起来的长墙若隐若现,掩着青草和各色的野花,再就看不真切了,只是一条粗黑的石头长带,由南向北,时断时续,完全没有历史积淀的深沉和后世搬弄的那些深邃的意义。
南方的山和北方的森林是看不到的,水气影响了光线,天地交接的地方一片高深的灰白,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望不到南方和北方的景物,他就不免有些担心。
“抱歉……抱歉……”
一个诚惶诚恐、气喘吁吁的声音陆续靠近。
奥斯卡转过头,迟到的战场总调度官打破了画面中的寂静。
“抱歉殿下!我忙到忘记时间!”
泰坦帝国的主宰者只得无可奈何地偏头打量这位离谱的军人,约会了最高统帅,然后理直气壮地告诉对方忙到忘记,奥斯卡认为自己这辈子也不会遇到第二个敢于这样对他说话的将军。
“哦啦……忘了就算啦,干嘛还跑来?”
加里宁就算再傻也知道帝国摄政王有点不乐意,他在不芶言辞的面孔上堆满说不出是什么味道的笑容:
“殿下!您看这里怎么样?我特地为您选好的!”
奥斯卡四下望了望:“为我选的?我能用这个高地干什么?”
“您什么都不用做!等到战役打响的时候,您只需站在这儿就行了!”舒曼煞有介事地指了指雷束尔呆站着地方。“您知道吗?我用建筑器材测量过,别看57高地是个小矮子,可放到整个战场,士兵们只要稍稍一扭头就能看到您,我觉得这肯重要!”
“哦啦!”奥斯卡不得不点了点头,“但是……你是不是高估了战士们的视力?”
“不会!”加里宁摇了摇头,“我的事务所有一位家居饰品设计师,他认识许多织造业的大老板,我通过他为您定做了一面长十六米、宽五米七的丝制大旗。”
“那么大的丝绸旗帜?”奥斯卡有些惊讶。
“是的,不过费用您得自己处理。”
奥斯卡被说得兴致全无,他又看了看空旷的北方和黯淡无光的南方:
“加里宁将军,在你的战役阵型演示图例上,为什么没有南方军主力和斯坦贝维尔以及贝卡方面军的位置?”
舒曼伯爵回复严肃的面孔:“摄政王殿下,您不会指望两大侧翼集群会按时抵达战场吧?我几乎可以肯定,一旦反坦联盟得知被困贝卡谷地的近卫军和斯坦贝维尔方面军突围的消息,他们就会立即在面前的这块平原上排开决战阵势!”
奥斯卡忧郁地点了点头,他的构想、他的战术、他作为全军统帅的自信都处在一个非常时期,他早就发现自己还有那些军队将领与加里宁舒曼的不同,作为军队将领,他和他的军人害怕失败,而建筑师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他一心一意地经营着他的图纸和屋宇,而且他无比相信自己的设计绝对没有崩塌的可能。但奥斯卡,他26岁了,鲜少有26岁的年轻人背负像他那样的压力,他要领导一支五十万人组成的军队去击溃对方的五十万人,这不是一道数学题!而且,也没人知道这到底是怎样一个课题。
“因地制宜、因时利导、穿插迂回并举、攻防转换交替……”帝国摄政王突然叹了一口气,“如果非要把你的奇思妙想上升为战略战术,我只能这样形容……”
加里宁有些犹豫地望了过来,“可是殿下,好象……您说的都是很漂亮的形容词。”
“是啊!是很漂亮!”奥斯卡点了点头。
“您的意思是说……”战地总调度官大喜过望,这意味着最高统帅突然放弃了疑虑。
奥斯卡跳上马,既然要战,就战得酣畅淋漓,他为自己的拖泥带水感到羞愧!
“加里宁将军,你不是说……战役最后只是一块砖头的吗?”
“差不多!”
“那就让我做那块砖头吧!”
“是!”
对着帝国摄政王的背影,加里宁舒曼将军第一次像个军人那样奋起全身的力气端正军姿,然后他就向逐渐远去的年轻统帅致以庄严的敬礼。
于是!教历802年7月19日傍晚,保卫祖国泰坦的最大一场战役,也是人类有过战争记载以来的最惨烈的一次战役,进入了战前倒计时。
第一第八章
“距离总攻还有一小时……”
“距离总攻还有一小时……”
通讯兵的声音在巨大的洞窟中回荡着,音浪沿着七扭八拐的坑道四散蔓延。在火把的光影下面,或靠或坐的近卫军士兵纷纷竖起耳朵,待确认了由谷地外围传来的消息之后,他们就从冰凉的地面上站起来,互相检查铠甲,再掂量一下手里的兵器。
“距离总攻还有一小时?”塔冯,苏霍伊将军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他看了看堆垒着巨石的山谷坑道,又看了看排在自己身后的炮兵兄弟。
这不是要人命吗?他的第一炮兵师带着,凶门各式火炮,还有从北方军那接收的口门要塞炮,这样一支队伍要用六个小时才能通过山洞抵达谷口锋线,而现在他才走完全程的一半。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塔里回头冲他的士兵吼了一嗓子,“都没吃晚饭吗?再加把劲儿!别摆出一副娘们的样子!”
炮兵指挥官说说也就罢了,他还轻蔑地瞪了一眼魂不守舍的菲欧拉,维恩克利夫兰伯爵小姐,也就是一直都被他捧在手心里的维恩上尉。
但是从昨天下午开始,开朗乐观惯了的塔冯,苏霍伊将军突然变了一个人,他无缘无故地发脾气、无缘无故地骂人,据说他还打了几个办事不得力的炮兵战士。
炮兵战士们开始对自己的指挥官退避三舍,他们的长官本来很好相处,可塔里必是遭了雷击又或吃错了什么东西。这个家伙简直可以用蛮横无礼来形容,一些好心地军官还曾试图安慰塔里,因为熟悉塔里的人都相信他必然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可结果……塔里用诅咒和叫骂断送了同僚们地好意。
维恩上尉是最无辜的,她确实被惨烈地战场吓得不轻。确实被现实与梦幻的巨大差距完全震慑,可她并没做错什么事情。不明就里!塔里对她的态度也变了,炮兵指挥官三番五次地借机羞辱她、诋毁她,甚至一点也不在乎维恩上尉的父亲战死沙场的消息。
这样一来,除了无辜地人和好心没好报的人。剩下的就是最倒霉的人!塔里开始疯狂地摧残他的士兵。20号一大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