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开始关注这个问题。
卡尔查克特战役!即都林斯平原会战!按照近卫军统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的决战构想,加里宁的战场测绘工作主要集中在卡尔查克特村周边地区,为了应付反坦联盟军在战场对面已经成型的三座集群阵势。建筑师划定了一条南起基伦布波村、绕经卡尔查克特村、北至斯卡曼特拉村,全长达三十九公里的一段出击锋线。
在加里宁绘制的战场蓝图中,锋线就是近卫军这座庞大建筑的地基。由地基开始,墙体的厚度就是它的抗打击力、墙体的材质就是它的战斗力。门窗是墙与墙的结合部、交通网,拱梁就是屋宇的最终走向,而屋顶,舒曼伯爵有过十几种考虑,但他发现屋顶的样子决定于战场上的墙与梁在最后的交接方式,所以这个部分先略去不提。
加里宁发现了古老的长墙,也发现了长墙背后被泰坦民族遗忘了数个世纪的伟大意义,是无心却也是有意,建筑师只能感谢神明的安排,就在长墙背后,近卫军有足够的地域排开阵势;就在长墙之前,远道而来的侵略者配合地留空了大兵团作战需用的有效距离。
单从建筑学的角度讲,加里宁只能用“积木”来形容面前的古老墙体,但在十三甚至十四个世纪以前,他无法想象泰坦民族的祖先花费了多少时间和多少精力来修筑这条多半用作防御的长墙。他并了解长墙的防御意义甚至要低于它在祭祀中的意义,但他可以将祖先的古老思维延伸到现下的战场。
长墙内外,进可攻、退可守,由于年代久远,三十九公里长的墙体已经塌陷了无数段,变成乱石、变成荒地,这些地方就是天然的出击通道。即便是残破的墙体也能阻挡敌人的视线,尽管敌人会通过了望台传情递信,可人力传递的时间再加上军队响应的时间远远要比有计划的行动慢上许多。若是在墙体后面制造烟雾,彻底断绝敌人的窥视,近卫军在出击的时候就能完全占据主动权。
除去仿佛光明神刻意安排的契机,加里宁特别向负责战地宣传鼓动的军事部门详尽地讲述了长墙的过往。近乎是在第一时间,一份名为《从泰坦民族的骨血里出击——直捣敌人心脏》的小册子被派发到每名小队长手里。由这些身处第一线的士兵长向战士们讲述泰坦民族曾有过一段以巨人自居的传奇经历。
舒曼将军没有时间去印证长墙的历史是否在很大程度上激励了泰坦战士的斗志,他投入不眠不休的工作,作为战场上的总调度官,他不但要清晰准确地把握自身地每一个关节。还要对敌人的动向了如指掌。
在时任泰坦帝国军事情报局副局长的蒂沃利·哈德雷中将地回忆录中,他只用不多的一段话描述了第二次卫国战争最后阶段与加里宁将军共事时地情景:
“这个人(指加里宁)是我所见过的最疯狂的工作狂。即便是勤奋的大帝也得被他比下去。在802年的大决战前后,有一段时间他地吃住都在我的小帐篷里。调度工作是烦琐的。可这个人处理工作的态度就像是一位科学家,他将敌人的军情动态分门别类,甚至像军情分析员一样牢记住敌人的每一面军旗。后来,大概是他完全摸清了敌方那位调度官的思路,他就在我的帐幕里消失了。但直到现在,我依然怀念与他共事的那段紧张、刺激、新奇、想想都累得要命的经历。”
总之,加里宁将军地为人和他严谨细致的办事作风为他在高层将领中间赢得了“泰坦近卫军第一管家”的美誉,但这并不表示建筑师地工作没有了阻力。与之相反,战地总调度官一直都顶着来自上峰的压力,特别表现在他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为首的一干所谓“实战派”将领在战术思维上的分歧。
泰坦帝国地摄政王殿下批评得没错,加里宁没有受过任何军事教育,这位战场调度官要靠整整一个参谋团从旁协助才能准确地标明一个又一个的军事术语和战地坐标,也是因此,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和一些有过实战经验的将校在尊重这位建筑师的同时。也在不断地置疑他的布置。
按照摄政王殿下的构想,加里宁规划了战场,可作为调度官老上级的军部部长拉里勃兰将军却第一个出面反对。他认为建筑师的布置简直是胡闹,因为加里宁的锋线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锋线,最先向敌人发动冲锋的部队居然排在长墙后面几百米。
加里宁的解释是:“我们不能规定敌人的阵型,因此。我们就不能让出击集群摆开一个一成不变的阵势。至少是在敌人稳定决战阵势之后,我们要在锋线上留出一块可供队伍变换层次的地域。”
“变换什么层次?”拉里勃兰将军穷尽脑汁也无法理解什么是战争的层次问题。
加里宁的解释是:“当敌人以步兵出击,我们就以骑兵迎敌;当敌人以骑兵出击,我们就以重装步兵阻敌!敌人的动作决定我们的迎击,因为我们事先并不知道敌人会以什么样的兵种和兵力发动进击,所以我们要在锋线后面留出一片可供调整的区域。”
“这真是无稽之谈!”有人尖刻地批评。“大决战!以骑兵对骑兵,以步兵对步兵,这是……”
“在我看来这是一种最愚蠢的战争布置!”加里宁如此回应。
“可千百年来的战争都是这样……”
“你是要传统还是要胜利?”加里宁打断对方。
事实上,这种时候只有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有权利打压这个锐意创新的建筑师,他向加里宁提出一个极为现实也极为刻薄的问题:
“按照你的思路,我们要在敌人出击之后才开始考虑迎击,还要现场调动部队,这难道不会使我们在一开始就陷入被动吗?”
“被动是暂时的!”加里宁十分肯定。“在敌人投入进攻之初,我们在响应时间上或许会稍晚一些,但只要做好前期准备,这不是问题。而且,以骑兵迎击敌人的步兵,以重装战士阻击敌人的骑兵,我相信真正打起来,西边来的下等人必然会在我们的攻势面前一触即溃。只不过……重装战士的损失要大一些。”
“敌人不是傻子!”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