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细致的搜查一无所获,行动官不耐烦了,一个上午已经过去,难保当地人不会发现波索特家的避难地来了一群陌生人。
“他们在哪?那两个孩子!”行动官揪住那名生还者的头发。真要庆幸波索特家还有一个活口。
浑身染血地囚徒蠕动着唇皮,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向刽子手吐出一口血沫!
“找到了!找到了!”
行动长官一边丢开活口一边大声诅咒,他在诅咒那个迟到的特工干嘛不早说。
“两个小兔崽子藏在祈祷室地烟囱里。烟道里有个暗阁,我们在听诊器里听到哭声才……”
“闭嘴!”行动官更加不耐烦了,他掏出匕首猛地捅向唯一一名活口的心窝。对方在抽搐,这名波索特成员利用最后的气力抓紧屠夫的手臂。在他眼中凝聚着地刻骨仇恨竟然消散了,他的生命在流逝,他的眼神在祈求!
“放过孩子……放过我的儿子……”
军情行动官没有任何表情,尽管他要承认自己曾有过一刹那的恻隐之心,但他还是将捅入对方心口的匕首转了两转。
丢开尸首,行动官便听到孩子们的哭声,他的队员将一个椅子那么高的孩童和一个坐垫那么大的婴儿抱了过来。这名秘密战军官下意识地避开了,他只是命令队员们让那两个孩子闭嘴,军情密探就用大手使劲儿捂紧孩子们的口鼻。不一会儿,孩子们就安静下来,好像睡着了,只是含满泪水的眼睛还无辜地大睁着。
二十名泰坦重犯的尸体被抛进庄园里的深井,井水立刻变成血色。
军情密探把中风瘫痪的波索特老人放在木桶里,又把老人和木桶一块儿放落井底,看来老人将是波索特家族唯一的幸存者,但泰坦军情密探又用火泥封住井口,再搭上木板、砌上石头……
“总算结束了……”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呻吟一声,他的额头就快被冰冷的黄金塑像冻住了,该死的这是夏天!可光明神的金身却散发着清冷的寒气,一点也不随和!
教宗陛下微微一笑,面前这座巨大的黄金塑像是由一根千年橡木雕成的,地基深入地下十几米,想来泰坦亲王已经吃足冰寒地气的苦头。
“请……”埃拉穆斯一世再次探手示意,奥斯涅便又心不甘情不愿地跪了下去。
“万能的造物主已经听到您的心声!”教宗陛下尽量让自己显得亲切和蔼,“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您会终生刻守神明的教义和信条、并把神明恩赐于您的财富共享给世人吗?”
“是的我会……”奥斯卡的话音有气无力,他被塑像冰得直头疼。
“神明在上!”埃拉穆斯一世教宗陛下突然发出一声高呼,礼拜大堂中的人群又一次齐声响应!与此同时,圣罗曼洛夫兰大教堂的厅堂猛然亮了起来。千万支烛火在微风中攒动,彩绘玻璃窗和殿宇壁画上地宗教人物似乎活了过来,他们执着圣杯、圣器、圣火、圣枪向跪伏在地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急冲而去。
泰坦亲王的身体瞬间涨大。他被天空降下地一道璀璨光束完全笼罩,尽管他明明知晓那是圣堂打开了铺满镜面的天窗。但弥撒地唱合、神仆的呢喃、风琴和神器组成的交响还是令他浑然不知身在何处。
“光明神在上……以圣母、圣灵、圣子的名义,册封泰坦帝国亲王、安鲁家族领袖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圣徒之名!信者得永生、信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得庇护、得真知、得平和……”
教堂敞开大门,刺眼的光线一涌而入,恺撒广场响起刺耳地欢呼和嘹亮的颂歌。
阳光越过门扉,越过地板。像铺开的地毯一样柔软地撒在卧床上。
卧床上卧着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妪,很难相信这个口齿不清、裙衫邋遢的女人曾经贵为泰坦帝国的皇后。
突来的阳光刺疼了罗琳凯特卡其阿诺的眼睛,她艰难地移动身体,用肩膀挡住了怀中的襁褓。虽然见过她的人都曾提醒她——襁褓里什么都没有,可泰坦帝国地皇太后依然我行我素,像个称职的母亲一样尽心侍奉并不存在的孩子。也许她真地疯了,也许她没有,可关键是除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谁又会在乎?
又是哪个蠢笨的侍女拉开了窗帘?罗琳凯特卡其阿诺这样想着,她和她的孩子害怕光线。只有在无声无息地黑暗中,她才会感到片刻安宁。光线会刺痛她的皮肤,会让她的皮肤涌起衰老的褶皱。若是没有光,她就看不到这些,她仍是端庄貌美、英姿焕发的泰坦国母。
“看哪!是德阿莫白玫瑰!”蠢笨的侍女捧着一束洁白的变种玫瑰花罗琳凯特微微笑了笑,她知道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即使是对待一个蠢笨的侍女,她也不会再像从前一样拿出那副颐指气使的态度。
“是我最喜欢的德阿莫白玫瑰!”泰坦皇太后呻吟着,她打量着娇艳的花朵。如果这真是现实,那么她还没有忘记这个鬼地方是威典王国的首都。威典地处北海之滨,在炎热的夏季也是冷飕飕的,是谁送来了生长于温室中的德阿莫玫瑰?这位大人还真是有心了。
“您猜是谁?”侍女的身影终于走出窗前的阳光,她边说边为寄居于此的老婆婆整理床铺。
“我……我没见过你!”罗琳凯特揽紧怀中的襁褓,她还没有老糊涂,这名突然闯进卧室的女仆不但打断了她的午休,还是一副从来都没见过的生面孔。
侍女抚平一只靠枕的褶皱,她的话音既轻且柔,“这是来自祖国泰坦的问候……”
罗琳凯特卡其阿诺悚然动容,她想呼救,可对方已用那颗靠枕死死按住她的头。老妪疯狂地挣扎,她的胸口急剧起伏,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放开怀抱襁褓的手臂!那么……不是她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终于,朝向天空不断挥舞的枯瘦手臂无奈地垂落床边,来自祖国泰坦的刺客也放松了那颗枕头。
这名侍女熟练地探察了一下帝国皇太后的脉搏,结果自然令她非常满意。在出门时,她下意识地观望了一下走廊上的动静,在确认没有任何异常之后便回身拉紧窗帘,室内再次陷入一片浓黑,然后便是轻轻的关门声……
车门一关,马车便缓缓起动,想到刚才那一幕就令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笑不可抑。泰坦亲王是那种有仇必抱的人,他可不想做实圣徒的名头。既然那位教宗陛下挖空心思给他难堪,那么他就要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