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诸如“太平门”、“蜀中唐门”、“妙手班家”、“岭南老字号温家”、“江南霹雳堂雷家堡”,还有洛阳温晚的女儿温柔,更是联合了不少“七大寇”的好手,高手,他们都想杀苏青,为了苏梦枕。
也同时因为这一年来,苏青在江湖中人眼中已如蔡京一流,奸臣,权臣,祸国殃民,断不可留。
当然,京中各势自然也不会例外。
很多人都想杀他。
“来了!”
突然,一个雨笠先是一抬,抬起了一张干枯老脸,还有两道冷芒,如电闪雷击,射向雨幕,望向从皇宫方向,赶过来的一驾马车。
不知何时,像是早已商量好的一样,街上的摊贩行人,此刻,都已无声无息的散了去,偌大的长街登时显得空旷冷清,饱含肃杀。
两道冷芒方一抬,余下的十二道冷眸亦是齐刷刷的跟着抬了起来。
他们起身,堂而皇之的朝马车走去。
雨很大,雨势急,人间仓惶,一圈圈水花在他们脚底溅起,而后又被大雨冲溃。
两旁的店铺中,同样也多了很多目光、视线,这些人尽管所属势力各不相同,但如今,他们却都能因一人而同处一室,只为刺杀苏青。
“叮铃铃——”
雨中响起一阵玎啷脆响,动听悦耳,为这绵亘哀愁的雨幕,增添了几分生气。
马车赶了过来。
朴素无华的马车,简简单单,根本不像是达官显贵的车驾,但却不疾不徐,慢慢悠悠,像是游玩观景般,匀速而来。
“哒哒哒——”
匹枣红色的马匹迈着蹄子,在青石板上敲出一连串的声响。
赶车的马夫是个少年人,稚嫩而黝黑的小脸本是在笑,仿佛赶这辆马车是他这辈子最荣幸的事,笑的合不拢嘴,可当看见那七个木桩一样,伫立在雨中,拦住他们去路的蓑衣雨笠的身影后,他突然下意识吸溜了一下淌出的鼻涕,小脸绷的很紧,眼中透着紧张。
“怎么了?”
马车里响起一道轻淡温和的嗓音。
少年嗫喏道:“前面有七个怪人挡着路呢!”
马车里的人忽一笑。
“呵呵,今儿这雨,可真大呀!”
“侯爷,咱们要绕开么?”
少年挠着头,有些听不明白。
“不用,赶上去吧!”
车里的人淡淡道。
“哦,驾!”
少年挥鞭赶马。
直赶到离那七个怪人只有十来步距离的时候,他才壮着胆子道:“你们快让开——”
“苏青何在?”
中间一个怪人忽冷冷的问。
少年哑声,马车里则是响起了声音。
“苏某在此!”
254 长街琴音
“是你便好!”
大雨瓢泼。
七绝剑神齐立雨中。
“哦?如何好?又好在何处?”
马车里的声音轻笑道。
七绝剑神里有人淡淡道:“因为你很快就要死。”
马车里的声音再起,带着几分叹息的语气。
“唉,我这一路行来,所遇之人何其多,早已不记不得有多少人对我说过这番话,可惜,到头来,我却仍是好好的活着,他们却都已倒下。”
七人里有人怒极而笑,寒声道:“嘿嘿,好个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小子,那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好啊,那你不妨来试试!”
听到马车里那不轻不重,漫不经心的口吻。
“死来!”
终于有人含恨出手。
七绝剑神,这七人,分别是温向上、梁往下、何中间、罗左右、孙看前,余顾后、陈上下七人,对应着“七绝神剑”里每个人的姓氏。
出手的是孙看前,他是“剑妖”孙忆旧的师傅,孙忆旧的剑法已是深得奇、诡、妖、异四昧,而孙看前的剑法更是邪异诡谲,刁钻毒辣、乃是剑走偏锋的路子。
他出剑。
他的身上别人本看不到剑在何处,但他一伸手,一柄剑就露了出来,像是凭空而现,雪亮的剑尖一颤,便已挑开了雨幕,像是吐信的毒蛇。
剑身本寒,剑光更寒,寒人心肺,催人肝肠。
催人的是剑气。
邪气森森的长剑再一抖。
剑尖所指前方,一串雨线登时似贯连在一起,不光调开了雨幕,更是破开了马车的布帘。
“低头!”
赶车的小马夫早就被这一剑吓傻了,怔楞发呆,眼见那一串水线就要没入他的眉心,突听耳畔响起一个清淡声音,少年一个激灵,小脸发白,只似磕头一样,已往前一扑。
但见水线从他头顶擦过。
而后凝而不散,如一条细细的水箭,锋利无比,笔直没入马车内,在布帘上破开一个指头大小的孔洞。
一剑递出。
不见车中人有何反应,孙看前已是再起五剑,五剑一出,五缕水线已嗖嗖分开雨幕,劲急如箭,没入马车中。
待五剑尽出,他方才纵身一跃,不但剑法妖邪,身法更是古怪,一晃身,一顿足,急影飘忽,已至车马近前,挥剑一斩,剑刃光华大亮,剑气冲泻,已欲将这马车拦腰斩作两半。
片刻间的出手,已是把那些暗中观战的人看的心头齐震,一个个皆是心中暗道徒弟已是名动江湖,这做师傅的更加可怕惊人,非同小可,不愧是七绝剑神。
可这一剑只斩出一半。
“叮!”
一声轻鸣。
那剑赫然已被两根纤秀白皙的手指夹住了,纹丝不动。
孙看前脸色一变,其他六人见此一幕,早已心意相通,二话不说,出剑。
六道剑光,明灭不一,明暗各异,却都锋芒毕露,凝练了浓郁可怕的杀机。
有的剑势光明正大,有的剑走轻灵,有的疾,有的缓,有的刁钻,有的古怪。
只一刹那,所有人心神为之一摄,雨中但见六道森寒剑光乍亮,好似星辰晦暗明灭,剑光闪烁,剑气飞射,刺的人目不能视,几快流下泪来,像是比那电闪还亮。
泼天雨幕瞬间被搅散开来,斩碎、碾碎。
六道剑光,如横贯石街的长虹,齐指那马车且方向各异,剑势各异,成绝杀之势。
毕竟这里是京城,而且苏青身份特殊,哪怕他们是老一辈的江湖名宿,与当年的诸葛正我、元十三限交手还能全身而退的高手,但现在,也免不了要联手,想要施展出雷霆一击,斩杀苏青,然后离京,远逃。
那夹着孙看前的两指突然松开,收了回去。
但就在所有人拭目以待的瞬间,就在那六道剑光齐逼马车同时。
马车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铮——铮——”
简简单单,这是琴声。
可就是这两个琴声。
刚夺回长剑的孙看前,在所有人惊愕恐骇的注视中,身体凭空撕裂,四分五裂,当空爆开,血水飞溅,染红长街。
剩下六人无不眼眶一红,看的目眦尽裂。
他七人虽说时有争执,然却同生共死,眼见孙看前命丧当场。
“死!”
六人剑势齐变,剑光一凝,已是对着马车凌空斩下,惊慌的马匹,突然没了声息,而后忽然倒地,身躯已遭肢解,血雾自伤口喷薄而出,化作一团红雾。
马车更是爆散开来。
肝胆欲裂的车夫只觉身子一空,人已被一股磅礴大力掀飞了起来,从街上飞到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