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一道黑影,刹那已腾挪到盛灵面前,快的不可思议。
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其脸色大变。
他身形未动,口中忽一提气,整个人便已飘飘然飞起,像是没了重量,真成了鬼一样,此乃盛灵威震武林之绝技,为身法轻功,唤作“鬼行空”,当世一流。
眼见苏青已至近前,盛灵当空一翻,双掌自上打下,运起一身阴邪劲力,一招“腐尸夜行”已似推山般拍出。
“来的好!”
苏青提气沉息,奋起双掌,势如擎天,只闻“砰”的一声闷雷,二人双手掌心齐对。
下一刻。
“哇!”
盛灵身子摇摇欲坠,惨呼一声,却狞笑道:“你已中我毒掌,时日无多了!”
苏青停也不停脚下一转,二人一上一下,双臂互盘纠缠,辗转之际,双手已连连于空中交碰,“啪啪啪”,脆响声起,劲力澎湃。
“咦?”
忽听苏青眯眼咦了一声,但见自己一掌推出,正中盛灵胸膛,不想掌下就觉似压着一团棉花,一陷一挺,自己掌劲竟被反弹回大半。
“有意思!”
这又是盛灵的另一种绝技,名为“鬼身”,极是难练,奥妙在于以一股阴柔至极之气,控全身筋骨肌络,令其柔软如绵,寻常兵刃劲力加身,也能以筋肉变势化解一空。
盛灵只以为自己奇功高绝,会让苏青吃大亏,不料那只反弹出去的右手五指忽一搜,如钩似爪,指尖劲气喷薄,手臂一拧一扭,却是以那“八卦掌”的奸猾变化,自其胸口滑至对方咽喉,似擒龙般将之从空中擒到手中。
许是为了练就邪门功夫,尽管苏青五指深深陷入他的颈肉之中,但盛灵竟全然不觉痛楚,内力自发抵挡,还想还击。
苏青想也没想,右膝一曲一顶,同时右手强加劲力。
“啪!”
膝撞不偏不倚,正好顶在鬼圣腰腹。
盛灵挣扎的身子立马软了下来。
“盛老鬼!”
前后变化,一根铜杖已自后当空砸下,携风雷之势,苏青左手虎口一开,脑后像是长了眼睛,单掌一托,那碎山裂石一击,竟被他托举在空中,脚下石板轰然炸裂。
正是姗姗来迟的烈火老祖等人。
另有两人一左一右袭来,一条长鞭卷向盛灵,一人欺身而至。
“救、救我——”
盛灵虚弱沙哑的道。
“来的可真慢!”
苏青拇指一压,嘎巴声响,盛灵僵直的头颅这便歪倒了下来,五指一松,尸体已被赫青花卷了去,他右手腾出,正好迎上欺身而来的东方白。
二人甫见,便凌空对了一掌。
可这一掌,却让东方白神情大变,他看看苏青的手心,又看看自己的,掌纹乌黑一片,连连倒退数步,随后惊怒道:“盛老鬼的毒掌?”
四人一击过后,各自撤开。
苏青朝着地上吐了口血沫,红唇一抿,边舒展着双臂,边对三人勾了勾手指。
山下,各派弟子相继涌上。
“嘿!”
赫青花长鞭似毒龙出洞,直朝苏青探来。
“那就先杀你!”
苏青目光斜睨,右手自腰间一抹,忽见一柄雪亮剑光乍然现世,剑身笔直,剑尖一指,大袖一飘,他已人携长剑,横飞而去,似离弦之箭,只将长鞭从头到尾一剥两半,连同那持鞭的女人,当场劈作两半,血雾泼洒。
“现在,该你们逃了!”
“呛啷!”
软剑一抖,雪亮剑光猝然暴涨,苏青飞扑进人群,剑气纵横,挥剑一扫,立见一颗颗头颅纷纷弹起到空中。
东方白身受毒掌,烈火老祖一人又能翻出怎样的浪花。
“杀!”
苏青此刻杀性大起。
山顶惨叫,刀剑碰撞之声,足足持续了几近一柱香。
待到吕麟与吕腾空连同迟来大师三人闻询赶上山时,就见一片尸骸中,东方白身首异处,烈火老祖被震死当场,苏青则是神情平静的坐在血泊里,慢条斯理的擦试着腕间的铃铛。
“叮铃铃——”
风来铃响。
……
五日后。
苏青与黄雪梅决战于峨眉金顶,二人激斗了一天一夜,胜负不为人知。
六派至此凋零没落,销声匿迹,江湖之中新老势力交替,苏青得名“白骨阎罗”,威慑黑白两道。
后闭关于北邙山,再无现身,不知所终。
138 再回保定(求推荐)
这是一年冬天。
大雪漫天,寒风凛冽。
很多年未曾见过这么大的雪了,铺天盖地,满目苍茫。街上行人小贩一个个把身上的袍衫灰袄裹了又裹,可这衣裳穿的单薄,便是裹得再紧,冷风总能寻着缝儿钻进去,冻的人直打哆嗦。
时值隆冬。
保定城内,一座气派豪华的府邸前,车马如龙,往来之客不是一方权贵,便是名动天下的豪雄,或为武林巨擘,或为达官显贵,乃至各地富商,身份地位皆非等闲,非富即贵。
“兴云庄!”
茫茫飞雪之中,三个字嵌刻于门首之上,引得无数来人注目,恭恭敬敬,奉上贺礼,通名报姓。
“铁胆震八方秦孝仪秦老爷子到!”
“铁面无私赵正义赵大侠到!”
“洛阳府田七爷到!”
“摩云手公孙大侠到!”
……
一个个有名有姓的人物,每说出来一个,便惹起一阵惊呼。
当今武林,自十数年前“百晓生”排下兵器谱,这天下武夫便有了纷争,但真正公认的顶峰高手,其实也就那么一手之数。
排名第一的,当然是“天机棒”,论辈分,天机老人成名犹在名侠沈浪之前,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只是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早已绝迹江湖多年。
排第二的,乃是“龙凤金环”,上官金虹虽说名震天下,然不知何故,久避凡尘,从不轻易涉足武林,故而大多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第三,“小李飞刀”,隐居关外多年,销声匿迹。
……
到最后,剩下的那些,便是一代新人换旧人,江湖近十年来崛起的高手。
大门前,一对御笔亲书的门联仍在。
“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
今天这个日子可不普通,乃是这座府邸少主人满十岁的日子。一个小小娃儿的庆生,竟比得过一场武林盛会,各方江湖豪杰俱是受邀来此,无疑是给了庄主龙四爷天大的面子。
不过,真要细说,十年前,这府邸可不叫这个名字。
奈何光阴流转,变迁的又岂是单单一个江湖。
府中热闹,这城中的乞丐也跟着沾了光,一顿宴席过后,没吃完的剩饭剩菜,全数散给了城里的叫花子,连那些野狗都跟着来争抢;人狗争相抢食,如此一幕,庄丁却似瞧见热闹,笑的合不拢嘴,时不时还挑唆一下,只剩下些个乞丐为了一口吃的,和野狗搏命,血洒雪地,待到最后,这才拖着鲜血淋漓的身子,捧着吃的一瘸一拐的离开。
兴云庄门前是条巷道,巷道连同长街,斜对着不过十几二十步,那里有间客栈。
门口,光秃秃的旗杆耸入风雪,像是缺了什么。
“悦来客栈!”
掌柜的年逾六旬,白发苍苍,穿着身不起眼的灰褐色棉袍,望着“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