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放下心来,轻轻挣脱苏朵的缠绕。他这么点大一男孩,怎么跟个藤蔓似的腻歪人。
窗外阳光炽热,鸟叫蝉鸣。年卿走到露台上扭着酸痛的脖子手臂和腰肢,心里暗暗数着节奏做起了广播体操。
刚做到一半,就看见院落里周子衿牵着杰克慢跑回来。不过看了两眼,她心里数着的节奏就错了好几拍。
“回来了。请您过目今晚的菜单。”管家的声音远远传过来,“都按照您的吩咐准备了路小姐喜欢的菜色。”
“嗯。”周子衿满意地点点头,蹲下身子解去杰克脖子上的狗链,“挺好。”
“那就这么准备了。”
“等一下。”周子衿叫住转过身的管家,“西西喜欢吃松露巧克力,你安排个法国糕点师来做。”
管家应声去了。
路小姐,西西?周子衿的未婚妻吗?年卿停下所有动作呆立在露台。苏朵在床上喊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听到。
“年卿!”苏朵增加了声音强度,可年卿还是置若罔闻。他只得拔下输液针头强忍着眩晕的感觉走到年卿身边,可怜兮兮地说:“姐姐,我想喝水。”
“嗯?哦。”年卿如梦初醒,看清眼前站立不稳的人是苏朵顿时急了,“谁让你拔掉针头的?”
苏朵一脸委屈:“我喊你来着,你听不见啊。”
“怎么可能?朗朗乾坤岁月静好,你喊我我怎么可能听不到,我又不是聋子。”
苏朵一怔,她这是什么语言风格啊。
不等他有所回应,年卿便推着他往屋内走去:“赶紧躺床上去。”
“我不烧了。”
“那也要在床上躺着,一天都不许下床。”
“不行啊姐姐。”苏朵已被她重新塞回床上还被灌了一大杯清水。
年卿双目一瞪:“怎么不行?”
苏朵的脸再一次红晕晕:“我想上卫生间。姐姐说不让我下床那就不下了,要不姐姐找个器皿给我接着?”
他话音刚一落就被年卿重新从床上挖起来押送到卫生间。
“姐姐我右手输液久了麻得很,你帮我……”
“右手不能用用左手,实在都不行我拿把剪刀帮你开裆。”年卿在卫生间门外狠狠说。
苏朵坏笑几下,点头说:“那还是我自己来吧。”
年卿心想对付苏朵就要用这样的法子,凶狠点才是。不然依着他这纠缠劲儿自己不定哪天就被他缠得死死的。
小孩子真是麻烦,她下了定义。
中午,管家请他俩下楼用餐:“周先生出去了,他特意交代小苏少爷今晚路小姐过来,大家见个面。”
“准舅妈?”苏朵乐呵呵笑了,“舅舅真要走进围城啦。”
管家也呵呵笑起来:“这次没跑了。”
“这么大的事儿,姥姥姥爷也该回国了吧?”
“这个我不太清楚。”
管家离开后,苏朵见年卿怔怔望着自己,于是笑着解释:“姥爷是外交官,他们二老一年难得回国一趟。平日都是我们去看他们,下次我也带你去。”
谁知年卿心里惦记着另一件事:“路小姐是?”
“西西呀。”苏朵喝一口汤,美美品了半天方说,“你平时里剪下来贴在本子上的消息都是假的。我哥也就是逢场作戏罢了。路西西才是他正牌女友,他们认识也快十年了。那时候西西还是医学院的学生,在医院实习的时候认识舅舅的。后来她去了东京留学。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苏朵一摊手,示意自己已经全部交代。
“他们认识十年了?”年卿颇受打击。
原以为自己是周子衿身边唯一认识长达十年的人,没想到自己早已不是独一无二。也对,自己总是这么平凡,独一无二天下无双这样的成语跟自己根本就不搭界。
像是读懂了她,苏朵安慰她似的:“没有你认识周子衿时间长。”
“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装了,你明明就是这个意思。不然你摆出这么个落寞的表情给谁看呢?”苏朵烧退了,人立马精神抖擞,拿年卿开涮丝毫不含糊:“姐姐,你别总是这么口是心非好吗?我在一旁看着你就觉得累。”
年卿腾一下从座位中站起:“没有人拿枪指着你的脑袋让你看着我口是心非的脸!”说完她转身怒气冲冲地上楼了。
苏朵原本大烧初愈食欲特旺,被这么一搅和顿时食之无味起来:“我也很想知道自己干吗这么在意你,见鬼。”
过去种种被时光打造成精纯的手铐,锁得他再看不到自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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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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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04
京城初夏热得让人喘不过气。傍晚时分地面仍冒着热腾腾的气息。
整个下午年卿都在苏朵房间守着他。她下定决心绝不再让心里乱七八糟的情绪控制自己的行为。她不是在豪宅里度假,她是在工作。
苏朵也似是真的着恼,半天下来丁点儿废话都没有。只在周子衿路西西快回来之前跟年卿说:“你换一套衣服吧。”
他身边的女人就连姥姥老妈无一例外都是每天必要精心打扮才能出门见人的。唯独这个女人,长得不难看,身材比例也好,一头长发不必打理便黑亮柔顺。可穿衣打扮实在是太没溜儿。
年卿要穿着眼前这一身衣服见路西西,下场一定特悲惨。女人嘛,首要比的就是外在。
苏朵心知自己看不过她的悲惨模样,于是只得好言相劝。
谁成想年卿固执地摇了摇头。
“你……”
“周子衿的心里若装了谁,任那人穿的什么都一样喜欢的。”年卿笃定地说。
难道不是吗?大学里多少比她会打扮比她漂亮的女孩儿追周子衿,也没见他对哪个特别上心。倒是自己什么都没有,他偏许她擦拭他的琴跟着他奔赴每一场演出。
年卿无数次地怀念那把琴。如果周子衿还能拉琴,自己一定还幸福着,即便只是一辈子跟在他身后奔跑。
苏朵很不喜欢年卿现在的神情。他发誓想揉碎这个表情。他这么想着,自然也就这么去做。
年卿的唇被咬得吃痛,咸腥味道在两人舌齿间蔓延。
她几乎是连搡带踹推开苏朵的,难以置信的目光死死盯在苏朵脸上。
苏朵倒是笑了,伸出粉红色舌尖舔去唇上血丝:“我这是大病初愈。搁平时你准推不开我。别指望我跟你说对不起。别指望我保证以后不会这么做。别指望你能摆脱我的纠缠。这就是我,苏朵。”
年卿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时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周先生回来了,请小苏少爷和年卿小姐下楼。”
苏朵站起身朝门口走去:“等你见了舅舅和准舅妈,你一定会感谢我把你的唇咬破。”
这小子整天说些让人崩溃的话。但总有他的一番歪理。
见到周子衿拥着路西西坐在沙发里浅笑低语,年卿果真庆幸自己唇齿间的伤痛那么真实地存在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