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馈 赠

第一口箱子打开，满眼的珍珠玛瑙、宝石黄金，其中珍珠尤为多，至少占了箱子的三分之二，有些珍珠更是大如龙眼，璀璨夺目。

鲛人王轻叹道：“鲛人眼泪便是珍珠，因为本王的昏庸，在冰牢中多出了大把珍珠，本王想了想，珍珠对于人族还是算较为珍贵之物，还是让人收集起来，如若萧公子嫌弃，也可只要那些玛瑙宝石。”

萧白之前花钱请冷无心出手对付念元甲，如今已经身无分文了，这些金银珠宝倒是萧白需要的，说道：“这些财物对于人族都是梦寐以求之物，怎会嫌弃，多谢陛下了。”

鲛人王听到萧白接受，顿时暗喜，又让人打开第二口箱子中，里面各种灵药灵果装满了整整一箱，散发着幽幽灵气。

鲛人王道：“这些灵药灵果都是土生土长于冰魄湖底的灵药，虽算不得特别珍贵，但对于萧公子的修行，应该还是有一定帮助的。”说罢他又让人打开了第三口箱子，立即有一片寒气逼来，原来箱子里装满了寒气丰沛的矿石，矿石外形像冰，晶莹剔透，闪耀着冰寒的光泽。

萧白一怔，微惊道：“这是寒星冷矿吧”

鲛人笑道：“萧公子好见识，的确是寒星冷矿”

萧白吸收了天地熔炉的知识后，对天下的各种炼器材料也了如指掌，寒星冷矿是一种打造兵器的绝佳材料，只需要混合一点，就能让兵器变得无比坚硬锋利。

寒星冷矿通常都深埋在极为寒冷的地底深处，开采困难，并且数量稀少，所以市面上的价格也非常高，一斤寒星冷矿能卖到五千元宝的天价，这一箱寒星冷矿至少有上百斤，换算成财富那就是五十万元宝，其价值已经大大超过了之前两口箱子。

鲛人王似乎看出了萧白的迟疑，忙道：“若不是萧公子，我们冰魄湖鲛人必然都有亡族的风险，这些礼物并不算什么，请萧公子万万不要推辞。”

其实这三口箱子都是萧白所需要之物，特别是后面两口箱子，萧白相信天地熔炉不仅能帮助自动炼丹，相信还能自动炼制法宝兵器，有了这些材料，天地熔炉可以大大发威了。

萧白颇为心动，也不再客气，说道：“那就多谢陛下了”直接将三口箱子收进时光神塔。

鲛人王见到瞬间消失的三口箱子，便猜到萧白身上定有珍贵的空间法宝，心里惊异，越发觉得萧白深不可测。

鲛人王道：“另外，本王还为萧公子准备了最后一件礼物。”说罢，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洁白如雪的白玉匣子，打开来，那白玉匣内竟有一张玲珑精致的小床，宛如莹白雪球的极寒冰魄正躺在匣子里呼呼大睡。

萧白一怔道：“极寒冰魄可是你们的镇族之宝，陛下也要送给我”

鲛人王道：“极寒冰魄虽然珍贵，但是它太容易被魔族利用，本王怕悲剧再次上演，还是决定将其送走。”

萧白也暗自想到，极寒冰魄作为“无垢之魄”，的确适用于许多魔族秘术，留在这里，的确有些危险，便没有再多说，双手捧过了玉匣。

冰魄睡得正酣，完全不知道命运已被改变。

鲛人王看了一眼冰魄，又说：“极寒冰魄生性胆小，不过萧公子为人和善，相信冰魄很快会信赖于你，别看它只有小小这么一团，其实是整座冰魄湖的寒气精华所汇聚，其体内蕴藏着的寒气数量惊人，若是真的释放出来，威力巨大，甚至能击杀你们人族的天武者。”

萧白微微一惊，没想到小小冰魄竟蕴藏了这么强的能量，问道：“它如此厉害，之前为何还会被那冰魔抓住”

鲛人王道：“也因为它太过胆小了，根本不会主动释放能量，所以更不会主动战斗。不过冰魄作为一缕游魂，可以附体在天下任何事物上，辅助战斗。比如它附体在一件兵器上，便能让那件兵器威力大增，若是在一个人身上，便能让那人实力暴涨，当然，附身能爆发出的威力多少，还是得看那件兵器、那个人与冰魄的契合度，契合度越高，冰魄能够爆发出来的威力越强。”

“只是能与冰魄契合并非件容易的事情吧，像我们冰魄城数万人，都未曾有一人让冰魄愿意附体，更别说附体之后的契合了。兵器倒有一两件，不过那都是冰魄一时兴起钻进去玩耍，玩腻之后就再也没有进去过，萧公子想要冰魄附体，还需得好好费一番功夫。”

萧白想了想，倒没有太在意，毕竟冰魄实力再强，也不是自己的，若是太执念于与冰魄契合，反而是舍本逐末的行为，还是加强自身修行才是正途，至于最终自己能不能让冰魄愿意附体，顺其自然就好。

萧白问道：“对待冰魄，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呢”

鲛人王道：“冰魄体内寒气消耗后，便需要睡眠来恢复能量，它一睡会是数日或者数月都有可能，所以之前萧公子用它寒气炼丹后，它现在已经陷入酣睡，萧公子最好不要打扰它的睡眠，否则会对冰魄的实力造成永久性的伤害。”

萧白看着冰魄躺在玉匣小床上呼呼大睡的样子，还挺可爱，忍不住微笑道：“自然是不会去打扰。”说罢合上了玉匣，想了一想，还是将其收进了时光神塔。

虽然时光神塔作为萧白的最大底牌，不能让任何一人发现，不过冰魄生性单纯，又不会说话，就算它醒来之后发现应该也没有多大问题，把时光神塔作为冰魄的暂居之所也无不可。

萧白这次进入苍云宝窟本是为了寻宝而来，现在乍然得里这么多宝物，也算是收获颇丰。

这次进入宝窟后，萧白经历了各种凶险危机，对于继续寻宝了也显得意兴阑珊，想要离开了。

只是苍云宝窟的出入口开启后，要三个月后才会再度开启，而萧白目前入洞还不到一个月，恐怕等不了那么久，便向着鲛人王问道：“陛下，苍云宝窟还没有其他的出入口”

鲛人王略一沉吟，说道：“相传在宝窟最西面的森林深处有一条通往外界的通道，只能出不能进，只是出口的位置似乎与你们进来时候的出口不同，本王也不知通往哪里。”

萧白心想自己能够展翅飞行，通往何处也无所谓，再次向着鲛人王道了谢，向众鲛人告辞，双翼滑动，迅速想着冰魄湖面游去。

约莫游了盏茶功夫，萧白听到身后水域传来的喊声：“大哥哥，等一下大哥哥”

萧白回头，只见鲛人女孩小冷正气喘吁吁地向着自己飞快游来，手里还捧了一套黑色衣服。

萧白回身迎了上去：“小妹妹，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你别急，先休息一下再说。”

小冷显然游的很拼命，气喘吁吁，隔了半天才缓过气来说道：“大哥哥你走得太匆忙来，小冷有一件礼物想要送给你呢。”

说罢她将手里的一套黑衣捧了过去：“这是小冷自己纺织的鲛绡，按照大哥哥身材做的衣服，谢谢大哥哥救了我和爸爸。”小冷因为剧烈地游动脸蛋红扑扑的，眼神明亮如星，充满了真诚的意味。

鲛人一族男性凶恶好战，而女性则柔美贤惠，心灵手巧，能纺织鲛绡，这种特殊的布料穿在身上，不惧水火，十分奇异，在人类市场上，鲛绡的价值比黄金还贵上许多，并且还有价无市。

“谢谢你。”萧白接过这一套衣衫，触感细腻如丝绸，轻如蝉翼，几乎都不能感觉到重量。

小冷道：“大哥哥要不要现在就试试，若是不合身，我再帮你改改，小冷不看你。”说罢小冷已转过身去，背对萧白。

萧白莞尔一笑，三下五除二脱去本来衣衫，穿上了这套鲛绡衣服，衣服裁量得极为合身，穿上轻便至极，几乎难以感觉到重量，更重要的是，鲛绡果真有抵御水火的神奇功效，穿在身上湖水无法浸透，身体变得干爽无比，对于在湖里泡里一天多的萧白来说无比舒适。

萧白之前穿了一件黑布衣服，现在换上一身名贵鲛绡，整个气质为之一变，更显得丰神俊朗，神采非凡。

萧白心想小冷父亲曾经说过她心灵手巧，纺织的鲛绡是冰魄城里最好的，现在看来这句话真没有夸大。

虽然对于拥有风雷武体的萧白来说，这身鲛绡并没有多大的防御功效，萧白却很感激，说道：“很合身，小冷的手艺真不错。”

小冷回过身，一双美目亮了起来，笑道：“大哥哥穿起来真好看”

萧白揉了揉小冷的脑袋，笑道：“出来这么久，你爸爸会担心你的，快回去吧。”

小冷眨了眨眼睛，问道：“以后还能见到大哥哥吗”

萧白心想自己离开苍云宝窟后，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来，略一沉默，还未开口。

小冷又笑起来：“小冷有种感觉，今后一定还会见到大哥哥的，真的。”

随后，小冷向着萧白挥手告别，摆动着洁白鱼尾转身向着湖水深处游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湛蓝色的湖水中。

小冷天真的笑容久久定格在萧白的脑海中，萧白暗想到若是没有魔族，冰魄城里的鲛人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还是很幸福的。

“魔族”萧白又想起了幻象中见到的战争情景，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转身向着冰魄湖面游去。

113章 厚土坡上的老农

在红尘大陆中部，有一雄城名为洛安，乃是红尘大陆第一大城市，人口过千万，也是整个大陆的经济、文化、武力中心。无数强大宗门、势力在这里汇集。

而在洛安城城外十五里处，有一座小山名为“厚土”。

厚土山仅有一百多米高，山上草木稀疏，是一座平凡不能再平凡的小山坡。

在厚土山的半山腰上，有一座简陋的小茅屋，屋外围着栅栏，养着鸡群，一方半亩不到的菜园里，种满了鲜艳的瓜果蔬菜。

茅屋中住着一位老农，他已经在茅屋里住了很多年，有事的时候，他就会下山去办事，没事的时候，他就返回山上，种种田，养养鸡。

老农已经七十三年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去办了，所以老农门外的瓜果蔬菜都长得格外茂盛，鸡群也肥硕起来，就算老农门口那条看门的大黑狗，也圆了好大一圈。

这一日，老农正面朝黄土背朝天地躬身在田地里，浇灌着瓜果，一名玄袍老人来到了菜园外。

玄袍老人满头银发，脸上也满是皱纹，步履迟缓，看起来老态龙钟，但若仔细观察，却能发现他身上带着一股极强的威势，那一条条沟壑般的皱纹内，好像藏着万道雷霆般的汹涌力量。他的眼眸如海般深邃无边，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是很难想象他一旦发怒起来，能爆发出怎样的惊涛骇浪。

玄袍老人身上的长袍质地柔软，一条条密集精细的黑线间，又隐约可见暗金色的光芒涌动，若是有行家在此，便会发现老人身上的玄袍，是用红尘大陆上最昂贵的“乌金天蚕丝”制成。

任何一条乌金天蚕丝，都价值连城，如此多的乌金天蚕丝加在一起，足够买得下一座城市。

穿着“一座城市”来到菜园外的玄袍老人，竟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忽然双膝跪地，朝着老农叩首跪拜，丝毫不介意自己身上名贵玄袍沾满黄土与灰尘。

老农弓腰驼背，在认真地浇灌蔬菜，就算是玄袍老人忽然跪下，老农手中也很平稳柔缓，继续舀了一瓢清水浇灌在菜叶上，轻声问道：“老莫，许多年了，你都未曾上我这厚土坡上来，今日又是为何行如此大礼，起来吧。”老农的声音让人很容易想到晴朗夜空，无边而宁静，透露出一股摄人心魄的魔力。

玄袍老人站了起来，老态龙钟的身体依然微微躬着，说道：“时隔七十三年，我再度探查到了魔息的涌动。”

老农浇灌菜叶的手终于断了断停顿，他将瓜瓢扔进身边的水桶里，水桶荡起波纹，那细腻的波纹里，仿佛映照到了一座伟岸遮天的巨峰拔然而起。

老农直起了身。

随着老农的起身，一股浩荡无疆的气势扩散而出，那个本来极具威势的玄袍老人竟瞬间变得犹如尘埃般渺小。

不光是玄袍老人，周围的瓜果蔬菜、远处啄米的鸡群，栅栏、黄土，乃至于老农门前的黑狗与这方天地，都变得渺小如灰尘，整座厚土坡，都似乎成了围绕着老农运转的宇宙。

老农便是宇宙中心。

在他身上，能够看到博爱、宽容、仁义、睿智、英明、杀伐、桀骜各种气质气质集于一身，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亲切，却又有一种磅礴无量的威压。

这个在厚土坡上耕种的老农，正是整个红尘大陆的最高主宰，当代人皇农神陛下。

农神置身于菜园中，向玄袍老人招了招手：“老莫，进来说吧。”

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菜园，但是玄袍老人却感觉比犹如登临皇城内殿还要庄重，他整理衣襟，拍了拍身上尘土，神色肃然地走进了菜园中。

种满了五颜六色瓜果的菜园中，两个老人席地而坐，农神将瓜瓢盛了清水，递给玄袍老人，后者受宠若惊地双手捧过，轻轻抿了一口瓢中清水，恭恭敬敬地放到一边。

农神这才问道：“何处探查到魔息”

玄袍老人道：“三十六座宝窟之一，位于大陆南方的苍云宝窟，陛下您也知道，我莫家自古以来，在红尘大陆许多地方都设立“金鲤浮漂”，只要一有魔息的涌动，都能准确地监测到，作为我们人族战时避难所的三十六宝窟，更是监测的重点。”

玄袍老人顿了一顿，又继续道：“然而奇怪的是，苍云宝窟内的魔息只是短暂地出现了片刻，又消失了。”

农神默默听完，沉吟道：“如此说来，那魔族应是潜伏在红尘大陆的暗子，因为某种原因被发现了，被迫暴露出来，要么他们杀掉了发现他们的人，要么就是，发现他们的人，已经杀掉了他。”

玄袍老人略一沉吟，问道：“因为苍云宝窟每隔七年，都会自动出现，打开出入口进行天地灵气交换，目前正值苍云宝窟开启的日子，所以陛下断定发现他们的都是人类”

农神点点头：“时隔七十三年，魔息再度出现在红尘大陆，这肯定不是偶然，派人去了么”

玄袍老人道：“已派了我莫家供奉明空派人前去，他参加过当年人魔战事，认得不少魔族图腾，很有经验，只是由于宝窟内的法则禁制，明空也无法进入，只得让年轻一辈的家族子弟先深入其中，调查到蛛丝马迹之后，再带出来。”

农神点点头，不再说话。片刻后，他忽然神色一暗，皱眉沉思，那双深邃无边的隐见忧虑。

玄袍老人神色一顿，试探问道：“陛下怎么了”

农神喟然叹道：“暗子出现，魔息涌动，这些都是人魔之战即将开启的前兆，我们人族武者的寿命顶多两百岁，而魔族却能活到五百岁，当年战败逃回魔罗大陆的那些魔王、魔尊，如今正值盛年，而魔帝蚩幽的实力早就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就算是我，也不敢轻易言胜。若是再经历一场人魔之战，我人族胜算极低。”

玄袍老人一怔，道：“虽然我们这一辈已经老去，但是各大势力少年英杰辈出，更有人族曙光许临风这样的九品拥有者，如今大陆上的壮年一辈，未必比我们当年弱了。”

农神摇摇头，嘴角的皱纹微微堆起，略显苦涩：“如今的太平盛世，看似人才辈出，各方势力的年轻武者如雨后春笋般冒出，然而真正见过魔族的人，又有几人识得魔族图腾的，又有几人没有人像我们当年那样，经历过血腥与战争的洗礼，他们能够像我们当年那样，生嚼魔角，生吞魔肉么光是一场魔族的屠城战，就足以让这些年轻后辈们吓破胆，他们虽然境界突飞猛进，但是真正经历生死杀戮，懂得怎样去与魔族战斗的人，着实太少。”

农神摇了摇头，拿起瓜瓢饮了一口，继续道：“七十三年前，五百万魔军铩羽而归，看似风平浪静，但这何尝不是魔族采用的一种计策，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在时光的消磨下慢慢消耗能量，让年轻一辈们在安于享乐中的太平盛世中沾沾自喜，坐井观天。”

“西疆战宫早已没落，北地寒宫的年轻一辈，也未曾出一个剑仙，南荒药宫的年轻药师，能够称圣的寥寥无几，你们四大家族的年轻一辈，又有几人能跻身红尘总榜我们人族，看似风光无限，其实早就到了青黄不接的世代，魔族大军一至，大半疆土必然沦陷。”

玄袍老人静静听完的讲述，手心不禁浮现出了汗水，只觉得后背汗毛倒竖，产生了如履薄冰的危机感。

他试探着问道：“如今的东极武宫还算不错吧，不仅人杰辈出，还有许临风这样年仅十六岁便迈入天武者的天才人物，气象也算是鼎盛。”

“鼎盛”农神淡淡一笑，“东极武宫太看重天赋与门第，非六品神脉拥有者不收，海潮生那老匹夫活了一辈子都还未曾明白一个道理，神脉只是决定天赋的一部分，低品级神脉拥有者，同样有成为强者的可能，数十年前摘星门偷了大半个大陆，无数宗门势力的功法、宝物、武技失窃无数，东极武宫是保存最完好的，却囤货居奇，设立高门槛，将无数优秀少年拒之门外，如今这点气象也算是鼎盛，更可见得我人族危矣。”

农神一席话，再度说得玄袍老人哑口无言，他只觉得唇干舌燥，表情不安，又捧起瓜瓢喝了一口清水。

远处趴在茅屋门开熟睡的大黑狗微微睁开了眼眸，略显嘲弄地看了玄袍老人一眼，又静静睡去。

玄袍老人搓了搓掌心细汗，又问道：“依陛下所见，魔族近年来必有大动作，那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农神没说话，只是喟然长叹一声，像是深思，片刻后，他用长满了老茧的粗糙手指指了指满地的瓜果蔬菜，说道：“我种了七十三年的地，才有了这些成果，而红尘大陆想要复兴，也不可能是仓促之下为之，如今我们也只能是亡羊补牢，多撒些种子进菜园里，能不能开花结果，也只能看上天诸神的造化了。”

玄袍老人道：“陛下的意思，是让东极武宫降低门槛，广收门徒”

农神淡然道：“何止是东极武宫，东南西北四宫与你们四大家族统辖的各方势力，须得联合起来，举行一场前所有未的收徒大典，不计种族、天赋、出身，只要能通过宗门考核，就能入门，着立于杀伐血性的培养，最多只是五年，看看能出怎样的成果吧。”

玄袍老人一顿，问道：“不计天赋出身老臣可以理解，但这不计种族”

农神道：“魔族势大，野蛮凶恶，不仅威胁我人族，妖族、羽族以及其他弱小种族，他们在历史上都有迫害过，生活在红尘大陆的其他种族，肯定宁愿我人族大陆主宰，而不愿委身于魔族的统治之下，更何况他们其中，说不定很多都有人族血统混血者，更能拥有同仇敌忾之心。”

玄袍老人颔首道：“我明白了，老臣立即通知其他三大家族族长与四宫宫主，着手准备此事。”

玄袍老人躬身告退后，农神缓缓抬起起头，望向西面天空。

西方，正是魔罗大陆所在的方向。

他静默片刻，将瓜瓢中的水一饮而尽，回望俯卧在门前的大黑狗，轻声道：“苍云宝窟既有了苍蝇，其他地方的苍蝇应该也不少，老黑，你鼻子灵，下山去走走吧，遇见苍蝇，随口吃了便是。”

趴在门前的黑狗睁开了眼，漆黑的眼瞳中，闪耀着玄奥的幽光。

它缓缓站了起来，壮硕的身材哪里像条狗，更像是一条雄武的黑色小山。

随着它的起身，威势浩荡而出，竟隐约有打破了农神那种自成天地浑然一体，自成宇宙的威严感觉。

黑狗脚踩黄土，缓缓地走下了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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