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三匹马。
特尔仍盯着街道。
时候到了,尽管打乱了计划,但乔尼明白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他从脚踝处抽出金属刀,对准绳索狠命砍去。
绳索断了。
乔尼像一道闪电,擦过特尔,冲出门去。突然有力的抓子抓住了鹿皮,鹿皮撕破了。
乔尼像只兔子在大拆卸郭下左右挣扎,终于挣脱出来,朝最近的一棵大树猛跑。他时刻等待一颗枪弹打中他的后背。
他背靠一棵粗大的白杨树站住。
克瑞茜!
不光是克瑞茜,还有帕蒂。
乔尼不禁一阵悲哀。
克瑞茜高兴地叫起来,“乔尼!”
帕蒂也欢快地喊着,“乔尼!乔尼!”
“风驰”向他跑来。
“回去!”乔尼大声喊道,“快跑!哦,我的上帝啊,快跑!”
她们不知所措地站住了,喜悦变成了惊愕。她们看见在乔尼身后有个东西。他们开始调转马头。
乔尼蹲下,转身对着特尔。特尔仍站在图书馆门口。乔尼从口袋里掏出手枪,拉开保险栓,向特尔亮出手枪。
“如果你对她们开枪,我就要你的命!”他叫道。
特尔一动不动。
乔尼身后一阵马蹄的骚乱。他冒险向后瞥了一眼,“风驰”前腿腾空,它没有理由不回到主人身边,它拼命奔过来。
“快跑!克瑞茜!快跑!”乔尼高喊道。
特尔走上前。他脚步隆隆,不紧不慢。他没有抽枪。
“告诉她们驶近些!”特尔说。
“站着别动!”乔尼喝道,“不然我要开枪了!”
特尔还是慢悠悠地往前走,“别伤害她们,动物。”
乔尼从树下走出来,举枪瞄准特尔面罩的管子。
“理智点,动物。”特尔说,但他还是停下了。
“你知道她们今天会来这里了!”乔尼说。
“是的。”特尔说,“我的侦察机跟踪她们多日了。从她们一离开村子就开始跟踪。收起枪,动物。”
乔尼听到身后的马在打转。她们要能跑掉该多好啊!
特尔的爪子没去碰枪,而是伸进了胸口的口袋里。
“别动,不然我就开枪啦!”乔尼喊道。
“很好,动物,随你的便,如果你愿意就开枪吧,电子连接器的一根线是假的。”
乔尼看了看枪,屏住呼吸,瞄准,扣动扳机。
没有反应。
特尔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金币,抛向空中又接住,“是我,而不是科尔,卖给你那支枪的,动物。”
乔尼从腰间拔出夺命棍,准备攻击。
特尔手疾眼快,拔出手枪,“啪”地射出一枪。
乔尼身后一阵非人的惨叫。他回过头,看见一匹驮行李的马倒下了,痛苦地扭动着身躯。
“你的朋友们将是下一个。”特尔说。
乔尼无力地垂下了夺命棍。
“这就好。”特尔说,“现在帮我把这些动物赶到车上去。”
第八节
卡车载着他们几个颠簸着向南行驶。
乔尼脖子上仍套着金属圈,被拦腰绑在一根柱子上,他痛苦地看着眼前的惨景。
帕蒂在混战中跌倒了,身上布满了伤痕,青一块,紫一块的。她直挺挺地坐着,手臂被捆在身子的两侧,身子被绑在卡车的栅栏上,脸色苍白,处于昏迷中。她现在已经八岁了。
受伤的马侧躺着。它的右肩被子弹击穿,仍在流血,不时无力地蹬蹬腿,但仍驮着行李。特尔只是把它捡起来,扔到车斗里。乔尼担心它会蹬腿,踢断另一匹马的左腿。这是乔尼的一匹老赛马,名叫“布洛杰特”。
另外三匹马被结结实实地捆在栅栏上。随着车子疾速行驶,它们惊恐地看着平原嗖嗖掠过,呼扇着鼻孔,喘着粗气。
克瑞茜被绑在乔尼对面的支柱上。她两眼紧闭,呼吸微弱。
乔尼满脑子的问题,却闭口不谈。看来他的计划是枉费心机。他责备自己行动迟缓。他本该料到特尔已布置好的陷阱。他对这个魔鬼深恶痛绝。
克瑞茜终于睁开眼睛,她看见乔尼正望着帕蒂。
“我不能丢下她。”克瑞茜说,“她跟着我,我把她送回去两次,可第三次我们在平原上走太远了,只好继续走下去了。”
“好好休息,克瑞茜。”乔尼说。
车子在凸凹不平的硬地上颠簸,“布洛杰特”呻吟着。
“我知道自己提前出来了。”克瑞茜说,“但是风驰回家了。他在山路下的平原上,几个出山赶牛的小伙子发现了他,丹塞把他们带进了山。”“丹塞”是乔尼的领头公马。
克瑞茜沉默片刻,接着说,“风驰身上有块刚抓伤的伤痕,好像是美洲狮袭击过他,看样子他是弃你而逃了,我想也许你受伤了。”
不错,乔尼想。去年“风驰”很可能返回山里时,发现道路被雪封住了,于是他就回到平原上过冬,“丹塞”伴随着他。“风驰”臀部的伤口已经愈合,留下一道深深的疤痕。
“没事。”乔尼平静地说。
“一想到你受伤躺在地上,我的心都要碎了。”克瑞茜说。
车子突然急转弯,过了一座断桥,又剧烈颠簸着向前疾驶。
乔尼认为还是告诉她一些情况使她镇静下来为好。“它明显是想从我这儿得到些什么,我现在就在办这事。它不会真正伤害你们的,只是威胁罢了。当我做完它的事情,它会放我们走的。”他不喜欢说谎。他一惯认为一旦他为特尔的个人计划效了力,特尔必将置他于死地。
克瑞茜报之以颤抖的微笑。“老金默森先生现在是牧师和市长。我们安然过了冬。”沉默了一会儿她又说,“我们吃掉了你的两匹马。”
“那就好,克瑞茜。”
“我给你缝了些新鹿皮,”克瑞茜说,“它们就在行囊里。”
“谢谢你,克瑞茜。”
帕蒂突然张大了眼睛,叫起来,“它要吃我们吗?”
“不,不会的,帕蒂。”乔尼竭力安慰她说,“它不吃活物,没事的,帕蒂。”
她平静下来了。
“乔尼,”克瑞茜顿了一下,“你还活着。这才是最重要的,乔尼。”她眼泪夺眶而出。“我以为你死了呢!”
不错,他还活着。他们还活着。但他不知道能活多久。他想起特尔打断牛腿的场面。
车子颠簸着驶过广漠的灌木丛地带。
“乔尼,”克瑞茜讷讷地说,“你没生我的气吧。”
啊,亲爱的上帝啊,怎么会呢。啊,上帝,不。他无言以对,只是摇了摇头。
远处矿区马达的轰鸣声越来越响了。
第九节
他们被留在车上度过寒冷之夜。特尔把两个微型摄像机分别安装在车头和车尾,然后心满意足地回营地去了。
但现在已是上午了。特尔天不亮就开始鼓笼子。乔尼无法转头看他在干什么,金属圈和绳索从没这样紧过。
特尔来到车尾,打开后挡板,把马放出来,栓在一棵树上。然后亲自动手把受伤的马推下车,马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他又把马推到一边。马努力想站起来,但他一拳上去,马又倒下了。
他上车给帕蒂松了绑。爪子里拿着一根金属,绕在帕蒂的喉咙上。拿起焊枪,把圈焊死。然后又在圈焊上一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