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道。
乔尼提起铲。
“放铲!”
乔尼放下铲。
“向前。”
乔尼向前。
“倒车。”
乔尼倒车。
“转圈。”
乔尼开车转圈。
“现在从各个方向堆一堆雪!”
乔尼摆弄控制键,开始操作。他刮起一层层雪,堆到一个中心点,他不是简单地堆雪,而是堆成一个正方形,他铲平上部,一个非常标准的几何雪堆成形了。他堆雪、倒车,干得非常快。
乔尼还有一条线路有待完成,这条线路可以引他通向几百英尺远的悬崖。
突然控制键失去了反应,发动机只是一个劲地低吼,控制键盘上的任何调节器和操纵杆都失去了作用!
铲机在左右摇转。
乔尼反复捶打无精打采的控制键,但毫无结果!铲子突然高高地升入空中。
机器坚定不移地向前,爬上雪堆顶,几乎要向后翻筋斗。它爬到顶上,“砰”的一声放平,接着向前一弹,掉到雪堆的另一边。
机器径直朝悬崖边滚过去!
乔尼不停地用拳猛击刹车键,但吼叫的发动机毫无反应。
他又捶打控制键,控制键仍反应迟钝。
乔尼紧紧抓住脖颈上的连在这台致命机器上的金属圈。
他用力拉绳,绳索仍坚韧如固。
离悬崖边更近了。
在他左边有一个吊在钩子上的手动操作铲子的控制键。乔尼挣扎着松动钩子。假如他能放下铲子,机器也许会定住。可是钩子纹丝不动。
乔尼从口袋里摸出打火石,用力砸钩子。钩子松开了。机铲凭自身的重力画着弧落下来,砸进岩石土里。机器摇晃着慢下来。
发动机罩下发出一声轻微的爆炸声,立刻有一股烟射向天空。接下来,第二声爆裂,一团熊熊的火苗窜出。
乔尼透过火海看见,离悬崖边只有几英尺之遥了。机器徐徐向前移动,使机铲翘起里棱。
乔尼急忙转向身后的滚杆,拴他的绳索一圈圈绕在上面。他用打火石砸。以前他尝试过,可都失败了。面临被拖下二百英尺深的悬崖,葬身于火海的危机关头,他只有破釜沉舟了。
他的背感到灼热难忍。他转脸向前方看去。控制操纵盘开始发红烫手。
机器步步逼近悬崖。随着一阵阵微弱的爆炸声,仪器一个个爆裂。操纵盘边上的金属变得十分灼热。
乔尼抓住松动的绳索,拉到烫得发红的金属边上,绳索开始熔化了!乔尼拼命抓住绳索,绳索滴着铁水。
机器摇摇欲坠,随时机铲都将离开地面,机器将会无影无踪。
绳索终于断开!
乔尼一下跃出机器,在地上打了个滚。
机铲挣脱了最后的一点土地支持。随着一声颤抖的呻吟,燃烧的机器向前一跃,仿佛是被弹弓射入了空谷。
机器撞在下面很深的一个斜坡上,弹跳着,冲下谷底,在大火中化为灰烬。
乔尼把灼伤的手插入清凉的雪中。
第七节
特尔正寻找兹特。
就在机器翻下悬崖的一刹那,特尔突然起了疑心,四处瞧,但没瞧见兹特。
人群中爆发出哄堂大笑,尤其是当机器冲下深谷那最后一刻。他们的嘲笑像一把尖刀刺进特尔的耳朵。
纳木夫站在那儿一个劲地摇头。当他对特尔评头论足时感到很惬意。“瞧,这场表演向你展示动物究竟能干什么。”这时他才放声大笑。“它们只会随地撒尿!”
人们陆续走回自己的办公室,而特尔正在搜寻运输大院。在地下车场,他走过一排废弃的车辆、战斗机、卡车、铲运机……对,还有些陆地车,其中一些还相当漂亮。
以前他没意识到兹特是多么卑鄙,从他手中夺走那辆破旧的马克2号。
他徒劳地搜寻了半小时,然后他决定再找找修理车间。
他极度恼火地踏进修理车间,到处张望。这时,他耳朵听到一种轻微的金属摩擦的沙沙声。
他知道这种声音是拖在一种毁灭性杀伤武器后的安全滑板发出的。
“站住别动。”兹特命令道,“爪子离开你腰上的枪。”
特尔转过身,兹特一直站在一间黑洞洞的工具室里。
特尔愤怒到了极点,“你检修发动机时,装进了一个遥控器!”
“为什么不?”兹特说,“而且还有自毁性弹药。”
特尔难以置信地说:“你竟然还敢承认!”
“这儿没证人,你的话,我的话,都不作数。”
“但这是你自己的机器啊!”
“已经注销了,报废了。再说,有的是机器。”
“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认为这样做很聪明,的确聪明。”兹特向前走着,一只手抓住长管霹雳枪。
“可这究竟是为什么?”
“你降低了我们的工资,消减了我们的奖金,如果不是你亲自所为,也是由你所致。”
“可是你看,如果我能培训出动物操作员,利润就可回升。”
“那是你的想法。”
“这是个好主意!”特尔怒气冲冲地打断了他的话。
“好吧,我老师告诉你,你曾试着不用技工就是机器运作,是吗?你的动物操作员只会糟蹋设备,刚才不就是一例吗?”
“是你破坏的设备。”特尔反驳说,“你很清楚,如果这件事写进你的报告中,你就会丢掉饭碗。”
“不会出现在我的报告里的。没有证人,纳木夫看见我是在那玩意发疯前走开的,他永远不会递交这份报告的。再说,大家都认为这件事很可笑。”
“许多事情都会很可笑。”特尔说。
兹特用向朝他一摆,说:“你为什么还不快从这儿滚出去,到茅坑里拉屎去。”
影响力,影响力,特尔想,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缺乏影响力。
他离开了车库。
第八节
乔尼在笼子里痛苦地缩成一团。
魔鬼离开前把他扔进了笼子。
天气很冷,但乔尼无法拿住打火石打火,他的手指满是燎泡。不知怎地,这会儿,他不想摆弄火。
他的脸烧伤了,眉毛、胡须都烧焦了,头发烧没了一些。古代神州人的制服布一定是耐火的——因为它既没烧着,也没熔化,所以身上没烧伤。
可怜的神州人,他们那样彬彬有礼,聪明能干,却被灭绝了。
应该吸取这一教训,凡是与塞库洛人友好相处的人们,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们的厄运。
特尔明明知道他被绑在车上,可却没朝燃烧的铲车挪动半步去营救他。特尔有枪,甚至可以打断绳索的。同情与正直不是塞库洛人的性格。
乔尼感觉地在隆隆作响。魔鬼走进笼子里,用靴子尖碰了碰他,让他转过身来。魔鬼眯缝着琥珀色的眼睛,打量着他。
“你得活着。”特尔满不在乎地咕哝着,“你多少时间才能好?”
乔尼没说话,他只是盯着特尔。
“你是傻瓜。”特尔说,“你不懂什么是遥控器。”
“可我被绑在座位上能做什么呢?”乔尼说。
“兹特这个杂种,把一个遥控器和一个燃烧弹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