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1)

古声 倪匡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在那种噪耳的音乐之下,消磨了一小时,然后又约了几个朋友,在吃了晚饭之后,才回到了家中小在晚上十一时左右回家,我一进门,老蔡便道:“有一位熊先生,打了好几次电话来找你,他请你一回来,立即就到……”

讲到这里,取出了一张小纸条来:“到景美酒店,一二○四室,他在等你!”

我不禁伸手在自己的头上,敲打了一下,我就是因为心急想知道那卷录音带的来由,感到时间难以打发,是以才出去消磨时间的,却不料熊逸早就到了!

我拨了一个电话到景美酒店,从熊逸的声音听来,他应该是一个很豪爽的人。我在电话中和他并没有说甚么,只是告诉他,我立即来看他,请他不要出去,然后,带著那录音带就飞车前往。

二十分钟之后,我已站在酒店的房门外,我敲门,熊逸打开门让我进去。

我们两人,先打量著对方,再互相热烈地握手,熊逸是一个面色红润的高个子,我的估计不错,这一类型的人,热诚而坦白。

我也不和他寒喧,第一句就道:“听过了那卷录音带,你将它寄给我,是甚么意思?”

熊逸皱著眉:“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摊手道:“我的意见?我有甚么意见,我不知道那声音的来源,有甚么意见可以发表?”

熊逸点头道:“那是比较困难些,但是,我一样不知道那些声音的来源。”

“你那样说,是甚么意思?”我心中十分疑惑。

“那卷录音带,是人家寄给我的,”熊逸解释著:“寄给我的人,是我的一个老同学,学考古。”

我仍然不明白他在讲些甚么,只好瞪大著眼望著他,我发现熊逸这个人,可能在考古学上有大成就,但是他至少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他讲话条理欠分明。

他呆了半晌,像是也知道我听不懂他的话,所以又道:“我的意思是,他将那卷录音带寄给我 同时来了一封信,说他立刻就来见我。”

熊逸讲到这里,忽然苦笑了一下。

我决定不去催他,一个讲话条理不分明的人,你在他的叙述之中,问多几个问题,他可能把事情更岔开去。

我等著,熊逸苦笑了一下:“只不过他再也没有见到我,他的车子,在奈华达州的公路上失了事,救伤人员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我又不禁皱了皱眉,现在,我至少知道熊逸所说的那个朋友,是住在美国的。

熊逸又道:“调查的结果,他是死于意外的,可是,我总不免有点怀疑。”

我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你怀疑甚么呢?在美国,汽车失事极普通,你怀疑他不是死于汽车失事,又有甚么根据?”

熊逸苦笑著:“没有,我不是侦探,我只是一个考古学家,但是你知道,一个考古学家,也要有推论、假定、归纳、找寻证据的能力,实际上,考古学家的推理能力,和侦探一样!”

我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熊逸的话,可以说是一等一的妙论,但是,想要驳倒他这一番话,倒也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决。所以,我决定不出声,由得他讲下去,他停了半晌,又道:“那个朋友将这卷录音带寄了给我,他只是在录音带首,讲了几句话,他说,这卷录音带是他在一个极其偶然的情形下记录下来的,他必须和我商量这件事,他将尽快飞到德国来与我会晤。我的好奇心十分强烈,立时打长途电话去找他,他已经走了,而在几小时之后,我就接到了他失事的消息。”

“是谁来通知你的?”我又忍不住问,因为一个人在美国失了事,而另一个人在德国立即接到了消息,这未免太快了些。

熊逸回答道:“是这样,我打电话到他服务的那家博物院去的时候,曾留下我的电话号码,请他的同事,一有了他的消息之后,就通知我,我也绝想不到,竟会接到了他的死讯。”

我叹了一声:“生死无常!”

熊逸道:“我怀疑,因为两点,第一、他既然决定前来见我,为甚么不将这卷录音带带来给我,而要先寄来给我?这证明他知道可能遭到甚么危险,所以才那样做,第二  ”

我不等他讲出第二点理由是甚么,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一笑,熊逸自然无法再讲下去了,他瞪大了眼睛,像是不知道我在笑甚么。

我道:“熊先生,你可能是一个很出色的考古学家,但是你决不是一个好的侦探,你的第一点的怀疑,决不成立!”

熊逸十分不服气地道:“为甚么?”

我挥著手:“你想想,你也是决定要来和我会面,却又先将那卷录音带寄来给我的,难道你也是知道了自己有甚么危险,所以才那样做?”

当我举出这个理由来反驳熊逸的时候,我脸上一定有著十分得意的神情,因为我所提出来的理由,根本是熊逸无法不承认的。

果然,熊逸不出声了。

熊逸虽然不出声,但是他的神情,却来得十分古怪,他的面色,变得很苍白,而且,还有很惊惶的神情,他甚至四面看了一下,然后,又吞下了一口口水。虽然他始终没有说甚么,但是我心头的疑惑,却是越来越甚,我问道:“你怎么了?”

熊逸却分明是在掩饰著:“没有甚么,你不要听我第二个理由?”

我心中暗叹了一声,看来熊逸是一个死心眼的人,明明他第一点的怀疑已经不成立了,他还要再说第二点,可是他要说,我又不能不让他说,是以只好点了点头:“第二点是甚么?”

熊逸却又停了好一会,才道:“他驾驶术极好,十分小心,他的车子出事时,撞出了路面,连翻了好几下,警方估计当时时速在一百哩以上,qǐζǔü他决不是开快车的人!”

我皱了皱眉,熊逸这个怀疑,其实也毫无根据,因为就算是一个父亲,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甚么时候,情绪不稳定起来会开快车,何况只不过是两地相隔的朋友!

但是,我却没有反驳他,我只是以开玩笑的口吻道:“还有第三点怀疑么?”

熊逸摇了摇头。

我决定不再和熊逸讨论他在美国的那位朋友的汽车失事,所以,我将话头拉了回来,我道:“那么,对这卷录音带的声音,你有甚么意见?”

熊逸道:“我去请教过几个人,他们都说,那样简单的节奏,可能是一种民谣,我自己则断定,那民谣是中国的,或者东方的。”

对于熊逸的这种说法,我大表同意,我又补充道:“从调子那么沉缓这一点听来,那种民谣,可能是哀歌。”

熊逸的神情,突然变得紧张了起来:“你自然也听到了那女子的尖叫声?”

“是,”我立时道:“这一下尖叫声,就算是第一百遍听到,也不免令人心悸。”

熊逸压低了声音:“我认为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