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谨,可是婧修女没有叫自己换文章,自己无端端换一篇的话也未免太显得自己动机不纯。他有点不喜欢自己了,为什么一翻开就是《雅歌》嘛,也不先看看再读,现在只好硬着头皮面不改色地念下去:
“你的嘴唇象一缕朱红线,你的小口娇美可爱……”
刘中堂吞了一口口水,房间里很静,这一下咕噜声似乎安婧也听见了,不过她没有任何动作和反应,仍是床上一座圣洁的玉雕。
“你隐面纱后的双颊,有如分裂两半的石榴;你的颈项宛如达味的宝塔,建筑如宝垒……”
两个人都快要疯掉了,他们对视了一下,发现灯光下大家的表情都很僵硬,脸色一片潮红,房间里的气氛冷得象被大理石凝固住一样,可是脸上身上却大汗淋漓。
刘中堂不敢看安婧,他低下头看着圣经,用有点沙哑变调的声音慢慢读下去:
“你的两个……乳房……好似一对孪生小羚羊,牧放在百合……花中。
趁晚风……还未生凉,日影还未消失,我要……”
安婧的双臂不自觉地紧紧夹在胸前,心脏跳得很剧烈也很舒服,她大声地清了清喉咙高声说:
“咳咳,阿门!感谢上帝……早点睡吧,关灯。”
然后大家在胸前划了个大十字,安婧拉起床单盖过头再也不动弹。
灯灭了,黑暗中听到刘中堂躺到地上,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李孝贤手腕上戴着手表大小的卫星定位仪,定位仪上暗蓝色的荧光坐标盘里,有两个不时闪一下的绿点,在北方的那个点是马特维,在南方步步紧跟的点的安良。
她抬头看看后方,那是一片布满绿苔的悬崖,安良正攀着巨大的藤萝,徒手从上面一步步向下挪。
她穿着全副装备的墨绿色野战服,长发扎成麻花辫子湿漉漉地搭在背后;她双脚稳稳地站在树枝上,身边是随着冷风飘过的雨云。水从天上来,从脚下来,也从身体里渗出来,这是热带雨林的冬季,三个月无休止的降雨期。
这种时候任何人都想和心爱的人待在家中喝杯咖啡,看看电视聊聊家常,可是李孝贤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候,她执行任务不分严寒酷暑,她身边只会有猎物,工具、武器、不同的身份和必须完成的指令。
现在的环境对她来说并不算太糟糕,可以待在安良身边和远远地看着安良,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种幸福。安良的安危让她前所未有的揪心,她刚刚从悬崖上下来,虽然她是用了最好的登山索飞身跳下,但是她非常清楚那悬崖上的石头有多滑,从上百米悬崖摔下是什么结果。
这个容易做白日梦的男人很容易被催眠,他喜欢听肤浅的百老汇爵士乐,也喜欢看东亚女歌星,因为他天生对西方女性没有性冲动。
想到几个月前读到安良的档案时,她还觉得让自己去对付这种格调低下饷孀呓匆桓龃┳琶ね馓祝诔呐分廾聘吡毂∶碌拿烂采俑尽?
她的态度和任何第一次见安芸的人一样,热情好奇得有点过火,她主动伸出手说:“想不到安大师真是女的,儒雅大气得让全世界的大师都抬不起头了。”
安芸马上伸手和她握了一下:“哪里,只是老人家习惯穿旧衣服,一身长衫反倒引人注目。请问你是……”
“我叫陈子善,是何老的朋友。他现在在外地开会,让我先招呼安大师,你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找前台,也可以找我,这是我的卡片。”
安芸笑着接过卡片,上面写着的是一个涉外大酒店的经理,表面来陈子善是在负责管理这个别墅的服务工作。
她和陈子善一边闲聊,一边细看她的面相。陈子善不算很漂亮,可是身材高挑,站在中等身材男人的身边,会显得比男人还高。从她眉清目秀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可是从面颊以下却突然尖瘦下来,显得不太协调。从男人的眼光来看,这种象狐狸一样的脸形可能会很吸引,可是从相学的角度,这会让陈子善中年以后颠沛流离,无处安身。
对于这种女人,安芸根本无须起卦计算就知道她的身份,陈子善必定是何坤的情人,而且打理这个别墅是假,把陈子善养在这里是真。安芸一边对陈子善点头微笑,一边在心里暗说:养这么个女人在这里,成本也不可谓不大了。
陈子善很快就把话题拉到风水上,她安芸说:
“安大师,你过去来过这里吗?你看我们这里的风水怎么样?”
安芸呵呵一笑说:“我没有来过这里,刚才司机带着我上山绕来绕去,山上的树又多,我只看到风景优美,还没能看出什么风水门道呢。”
“没问题没问题,听何老说安大师要在这里住几天,你可以慢慢在山上走走,我们这里还有马房,如果安大师喜欢骑马的话,我还可以陪你骑马上山。”
安芸知道陈子善是聪明人,最基本一定是个会说话的人,不然怎么讨好那么大的领导。她转开话题问道:“这里吃饭方便吗?”
陈子善笑容可掬地说:“我已经让厨师准备好饭菜,如果安大师不太累的话,我们马上就可以到餐厅吃饭。山庄的厨师都是京城一流的大师傅,他们做的菜包你满意。你如果想下山吃的话只要到前台叫司机开车送你就行了,吃什么都好,记得把发票带回来交给前台……”
果然准备有素,安芸看陈子善侍候人真是有一套,要是一般风水师给她这套揉几下,还不什么都和盘托出拼死卖命呀。
安芸在这里悠闲地住了两天,她看起来只是这里走走,哪里逛逛,一直没有离开过别墅,可是她的心里焦急得火烧一般。两天来一直无法和安良联系上,最后的消息停留在安良向吉隆坡云顶高原北山徒步进发,安婧在云顶酒店等安良的电话,现在就算自己马上飞去马来西亚也不可能找到安良。
她并不急于去看三台山的风水,因为在上山的路上,安芸已经对这里的风水布局有了概念。这是一个大凶布局,她不知道是何坤自己乱搞出来的,还是设计这里的风水师有意陷害他,但是对于一个公务员独拥这么大一片山间别墅,安芸已经肯定何坤没有听她四年前的劝告,他已经在物欲的追求上走到末路,就凭脚下这个别墅,他已经无法重头再来。
他只能不停地贪污供养这些女人,不停地贿赂其他官员掩盖自己劣迹,总有一天遮掩不住就会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