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铁桥到现在还好好的,如果他们一直不动手拆桥的话,我们的计划会进行得相当顺利,达尼尔应该赶在他们拆桥之前进攻……”
“不,你不了解连太郎的风水功力,他不会给我们这些时间。铁桥位于教堂的乾宫否卦位,否卦的纳甲是庚戍,过两天星期六是甲辰日,和否卦位产生天克地冲,正是下手拆桥的大好时机,天运在支持他们的破坏,要阻止这件事很困难……”
安良说了几句,眼睛紧紧盯住电视机。电视上正播出德国境内连环抢劫银行的专题新闻,从直升飞机拍下来的视角看到逃窜中的劫匪和警察开枪火拼,不停抖动的镜头拉近到劫匪的货车前部,一个戴着黑头盔的人从驾驶室扭身钻出来,坐在车前盖板上,举起流线型的XM8步枪向直升飞机扫射,一串子弹飞向镜头,飞机上听到一阵破甲声,镜头随即歪倒。
安良看到熟悉的枪和动作,以及这手准确惊人的枪法,心里一阵狂跳。他记得李孝贤也是这样把飞在空中的手榴弹打爆,打飞靶是她擅长的技术。他把电视音量放大仔细听新闻解说,虽然解说员讲着安良听不懂的德语,可是从更多的背景声音里他感觉到现场的惊心动魄,更直觉到那个人就是李孝贤,她在德国,而且就在自己附近。
星期五是全球金融市场新年开市第一天,在次贷危机的阴霾下,每一个市场都显示出愁云惨淡的气氛,股民和投资机构带着悲观的观望态度,不敢抛股更不敢贸然买入,众多股票都处在失去方向的自然下跌中。德国对金融行业的监管在世界上出名严谨,就算在这种情况下,法兰克福DAX指数的跌幅也比国际上其他重要股票指数小得多。
威斯银行的名字出现在今天法兰克福股市的跌幅榜中,以5%的跌幅排在跌幅榜的第九位。市场一片淡静,威斯银行全天的成交量并不大,价格呈现出理性的小波动自然下滑,看起来就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仅仅是因为股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价格没有受到任何支持地回落。
安良一整天没有离开别墅,他耐心地盯着威斯银行的股票走势,同时到处打电话联系各种行业的人以及政府部门。安芸在安良离开美国之前已经突然失踪,安良知道母亲一向做事都有突然失踪的习惯,虽然不算十分担心,但是在空闲的时间他也不断试打安芸的电话。电话一直没有接通,安芸也没有留下口信去哪里,找安婧了解情况是不可能的,因为修女院里规定不能使用手机,安良只好专心面前的工作。
到了星期六傍晚,安良把下巴的胡子剃干净,头上套着凌乱长卷发,在嘴唇上粘上浓密的胡子,换上一身旧皮衣,一眼看去象个对社会不满的越战回归老兵。小余换上有风帽的运动衣,双手插着裤兜可怜巴巴地跟在安良旁边,就象安良生了个不争气的儿子。他们和十几个化过妆的雇佣兵三三两两地分头来到铁桥两岸的船上餐厅,把向河心一侧的位置全部占了。
今天是新年假期的最后一天,而且下了很久的雨刚刚停下来,街上的游人比前两天更多。安良看看表,现在已经是六点多,刚刚狠吃了一通德国咸猪手嘴里腻得想喝酒,可是今天晚上将会发生的事情完全无法预料,虽然德国啤酒闻名世界,安良也不会让一滴酒精进入自己的脑袋。
侍应送上来一份苹果馅饼,安良尝了一点大叫过瘾。这馅饼是用酥皮包着苹果烘焗而成,伴上一点芝士酱吃到嘴里酸酸甜甜,消除了咸猪手的油腻感还重新刺激了食欲。
安良抹抹嘴对小余说:
“这件事办完了,我们自己再来吃一通,这么好吃的东西在这种气氛下吃真是浪费。我现在精神很紧张,听说吃点甜品可以舒缓压力……”
他说完又用叉子挑起一瓣软滑浓香的苹果往嘴里放。
小余第一次跟安良跑这么远接这么大的风水案,而且听安良说得惊险万分,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他的眼睛一直四处扫瞄。人最大的恐惧就是未知,潜伏在身边的无形压力足以让人崩溃。
他一直四周看来看去,手里的叉子却不停地往嘴里放苹果馅饼,吱吱唔唔地说:
“唔……我心理压力也很大……”
安良停下来看着小余,估计他已经吓得半死,因为刚才吃咸猪手时瘦巴巴的小余就吃了大半盘,突然问道:
“你说使徒会的杀手会先开枪打我还是打你呢?”
小余吓得把发烫的馅饼一口吞进喉咙,咽得透不过气不停地拍胸口。
安良看着他笑起来,连忙安慰他:
“我算过你的命,没那么容易死。”
小余喝一口水缓过气说:
“今天晚上是不是真会出事?那些大兵连着两天监视铁桥,都没发现有人放炸药,这么大一条铁桥怎么可能在一个时辰内拆掉?而且是晚上七八点的黄金时间……”
安良左右看看,餐厅临江的座位上仍是坐着雇佣大兵,四周不时有新来的食客,不过看起来都是正常家庭。眼前的铁桥象个横向拉长了的M字,两个桥墩座入河水里,桥墩上竖起高大的铁柱,恰似M字的两个尖顶。铁桥在晚上被装饰灯照出黑白分明的硬朗钢结构,桥上出现很多来看夜景和拍照留念的游人,一切都平静得不可置信。
安良放下刀叉,伸手在腰间摸摸掩在旧皮衣下的电棍,给自己增加一点安全感。然后慢吞吞地对小余说:
“我也希望今天晚上不会有什么事,桥上那么多人……甲辰日本来就是十恶大败之日,而且和铁桥的方位对应相冲,我想连太郎安排在今天晚上不会有错了,而且从时间上说,戍时和甲辰又是对冲,这就强烈地激发了十恶大败的凶气,这可是做搞破坏的好时机。可是会发生什么事呢?真想不明白……”
安良又看看表,时针指向六点五十七分,还有三分钟就进入戍时,看着眼前的太平景象,他简直不知所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安良坐得屁股生痛都没有发现什么动静,看着大街两旁的游人越来越稀少,身边的食客一桌桌离开,直到餐船上只有临江坐着一排一直埋头吃东西的奇怪壮男,侍应和收银台的老板脸色越来越难看。
八点四十五分,再过一会就要到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