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名字也取的随意了起来,比如他,就因为是第八个儿子,就叫刘细八了。
邬堡里的佃户们倒也认可他这个说法。
因为他们这个邬堡,据说原来叫做前营,现在,改叫刘家营。
刘细八等最后一丝阳光落下,这才走下邬堡,然后先到了祠堂中开始上香。
说来也是可怜,他上面本有七个哥哥,三个夭折,一个被不知道谁掠走了,两个得病死的早,一个从军再没有回来过,活到四十的,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古人想寿终正寝,说中彩票大奖是夸张了,但说和中个蓝球几率一样,那都算小看了古代的生存难度。
“亭长,我回来了!”一人风尘仆仆的站在祠堂外说道。
刘细八做为一地之主,在官方那自然也有了一个亭长的身份。
“鹿子回来了?城里怎么样了?”刘细八回头一看,急忙问道。
鹿子回道“和平时一样,贴了安民告示,说我们以后归大将军管了,然后就没什么了。
哦,对了,我还看到一队兵,穿的和平日里那些兵不太一样,大概是大将军的兵吧。”
“那些大将军的兵,对人态度如何?买东西给不给钱?”
“没看出来但他们走路可真好看!”
“走路好看?走路能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有女的?”刘细八不解的问道。
那鹿子抓了抓头,邯郸学步一般学起了河北军走路的动作,边走边说道“就是这样,几个人排成一排,走的比我们庄稼还直呢!”
“比我们庄稼还直?那公孙度败了也不冤枉了”
刘细八人老成精,经历的事情也不少,从一个走路就可以看出河北军的纪律严格,这样的军队,战力低不了。
“那见到县令了吗?”
“见到了,县令还问我亭长你怎么病了呢,我按你教的,就说落了水。”
换了君主,
第一千三十七章 高句丽之掠(下)
“那可否说了什么赋税,还有劳役之类的事情?”
“说啊,说上面的大将军有令,赋税今年的免了,如果之前交过的,可以凭票据找县衙申请退税,但因为税赋要转运回来,大概得到秋天甚至冬天才能退到。”
“还有这好事?那岂不是官府帮我们保管了钱粮?”刘细八一听眼睛立刻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官府说的是税赋,可他之前还给公孙度捐献了不少,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这么怕县令叫他。
“好了,你去库房领十个钱,然后下去休息吧。”
就在刘细八让鹿子去领赏钱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阵阵喊叫声以及狗吠声。
“这是怎么了?外面怎么这么吵?”
刘细八走出祠堂,发现外面一片火光,这要么是哪里走水,要么就是有贼人或军队包围了邬堡。
“族长,不好了,外面突然来了好多人,叫我们开门呢!”几个族人急匆匆的跑过来喊道,眼中全是慌张的神色。
“啥?好多人?多少人?哪里的人?”
“不知道啊,就看到外面一片一片的火把,而且后寨那边好像也有火光。”
后寨是高家寨的俗称,和前营一样,都是当年汉武屯边的遗留记忆。
“快,你们几个去敲鼓,让各家老少爷们都把武器拿出来,还有那些弓箭,也拿出来。
你们几个,和我一起去看看!”
一边走,刘细八一边祈祷来的人是山贼土匪什么的,这些人只是求财,就算下半身难受了,也只是要几个闺女就好,刘家营大部分都还能保证安全。
刘细八最怕的就是兵贼,兵贼屠杀一地,以人头冒领军功的事情他可是听说过不止一次的。
其实就连他们刘家营,如果发现流民路过,偶尔也会将这些流民斩杀,然后报为贼匪领个赏钱。
等上了邬堡的城墙一看,刘细八差点就想晕过去了。
下面的这些人打扮的奇形怪状,穿着看上去像是自制的皮甲,人数众多,排列整齐,看上去不是山贼,也不是汉军。
那就只有异族军队一个可能了。
“下面的将军,不知道来我刘家营有何要事?”
“我们是公孙将军请来的援军,救你们去公孙将军那!”
听到下面有人会说汉话,刘细八心中稍微安定了一点。
好歹能沟通不是?
“公孙将军?哪位公孙将军?要我们去哪里?”
“你们大汉的平州牧,公孙恭将军,救你们去高句丽,立刻开门,否则我们就要认为你们已经叛变了公孙将军,要对你们不客气了!”
说着,那喊话的高句丽将领一挥手,身后的弓箭手齐刷刷是拉弓引箭,一副随时会强攻的样子。
啊?高句丽?
那穷山恶水的,谁要去啊?
再说了,我们的家,我们的地,还有地里的庄稼都在这里呢,去了高句丽,我们吃什么?种什么?用什么?
刘细八只觉得牙根都要疼了。
可要是不同意,一场血战恐怕也难以避免。
“这位将军,我们刘家营世世代代住在这里,恐怕搬迁不易,我们愿意献出钱粮财物,可否和公孙将军美言两句?”
下面再无答复,刘细八的心算是彻底凉了。
他叫来鹿子说道“鹿子,你是我们刘家营跑步最快的,你快点逃出去,到县城找县令,请援兵来救我们,否则我们要么死,要么就得去高句丽了,快去!”
那被叫鹿子的人连忙点头应了一句,转身就跑了起来,也不知道会从哪里逃出这包围圈,去县城求援。
墙下的高句丽军只稍微等了半炷香的时间,见邬堡的大门还是紧闭着,立刻下令攻打。
刘家营的百姓虽然有保卫家乡的决心,但无论是军械还是作战经验,哪里是高句丽军的对手。
再加上高句丽军不断高喊着汉语“弃械不杀”,不少人看到前面的村民被砍掉脑袋后就吓的跪在了地上,至于能平稳心态射出最有杀伤力的箭矢的人就更少了。
当刘细八看到高丽军打开了邬堡大门的时候,就知道大势已去,他让儿子和几个族人帮自己遮掩,大步逃回家里,然后拉着一直在院中等待消息的妻子、儿媳和孙子孙女往地窖走。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开门!”
将地窖关好后,刘细八又找来很多木材挡住地窖门。
外面的惨叫声,女人和孩子的哭泣声,狗吠牛叫声,不断的钻入到他的耳朵里。
他知道,他的邬堡,他的族人,正在经历一场不敢想象的劫难。
噗嗤
还在抱木材的刘细八突然觉得腹部一痛,低头却看到一个剑尖。
孩子
刘细八只觉得所有的力气都从身体里抽走了,他缓缓倒地,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自己的儿子被绑在一人的腰间和自己四目相对。
西安平县城中,陈北正在巡视着城头。
他就是被林海留下的屯长,县城中其实还有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