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屋内。
刘表见蔡妍进来,正准备笑着相迎,却见蔡琰两眼通红,急忙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为何双眼红肿?”
“妾身是来请罪的,外人都说妾身控制了夫君,还请夫君休了妾身,然后免了我那两个弟弟的职位,让我们蔡氏回家务农吧。”说着,蔡妍擦了擦眼睛,袖角还真的湿了。
“啊呀”刘表连忙起身扶着蔡妍坐下说道“我的好夫人,这都是谣言,是那甘始故意传出来,逼我见他的,我怎么会相信呢?”
“那这样说,琦儿勾结黄氏,意图造反也是假的喽?”
“当然是假的!黄祖是我的上将军,我能安居襄阳城,多亏了他在外南征北战,他怎么会叛我呢?”
“夫君说的在理,不过好奇怪啊,琦儿娶黄氏不过十余日,又没有大操大办,连城内都很多人不知道此事,甘始是如何得知的呢?
想来是有人告诉他的吧,只要黄氏不叛夫君就好,妾身还担心姐姐会在中间难做人呢
不过夫君,防人之心不可无,得叮嘱琦儿小心一些,毕竟那黄忠确实出身南洋黄氏啊!”
蔡妍的话让刘表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是啊...防人之心不可无...
刘表年纪大了,雄心壮志也逐渐消沉了,年过五旬的他在这个时代已经是个老人了,即使是刘邦,在这个年纪也已经统一天下,等待死亡的来临了。
他还有希望吗?
年纪越大,越畏惧死亡,这也是为何刘表得知有人传谣说自己病重会那么生气的原因。
除了畏惧死亡,年纪大了后,还容易多疑,觉得四周的人都在等待自己死,好夺取利益。
这种念头不起则已,一起,就再也按不下去了。
毕竟在刘表看来,无论是黄忠又或者是其他豪强,投降河北可比跟着他这个老人一起等死强得多。
蔡妍看着刘表表情的变化,心知自己这风算是吹起来了。
她并不准备再说什么,有的时候,得用时间浇灌种子,让种子生根发芽。
她还有的是时间。
另外一边,蒯良和蔡瑁等人正在商议如何应付甘始。
“甘始用流言逼迫明公见他,必然会在面见明公时巧舌如簧,诓骗明公,吾等当小心为上!”
蒯良第一次见到甘始就不喜欢这个邪道,在他看来,甘始呼吸都是错的。
“行军打仗,吾等兄弟在行,这权谋之事,还得依靠子柔兄,还请吩咐就是。”蔡瑁兄弟对视一眼,齐声说道。
“依我看来,甘始此次来是为了寻找出兵口实的。
纵观马子玉平原起兵以来,历次出兵讲究出师有名,为此甚至让天子冒险出奔长安。
因此,吾等一定要团结应对,不可让其钻了空子!”
几人纷纷点头,都言有理。
“河北甘始,奉大将军之命,前来拜见刘使君,这是大将军让贫道转交的信,还请使君阅览。”
甘始终于见到了刘表,抽出一封信递给边上的侍者。
刘表从侍者手中接过信,打开看过后,笑着点头说道“之前机伯也和我转告过大将军的美意。
如今道长又来,可见大将军的诚意。
其实并非我荆州不愿意听从大将军的号令,只是那些学子多为庸碌之辈,难担大任,怕他们日后耽误朝廷大事,这才如此。”
甘始笑着说道“贫道不过是一传信之人,使君只需回信一封即可。”
这么简单?
刘表将信将疑的点头道“这是自然,道长如无他事,我这里准备了点酒菜,不如开宴如何?”
甘始立刻较连声说好,看的下面荆州武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一封信,一军士足矣,马子玉让你甘始来做什么?
就在刘表准备起身时,甘始突然喊道“且慢!”
???
“甘道长...有何事?”
“等一等!”
甘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说道“啊呀...啊呀呀...啊呀呀呀呀....贫道这不是见了鬼了吗?”
“放肆!”
“大胆!”
“甘始当斩!!”
蔡瑁等人顿时起身怒道,一个个那表情,仿佛都要吃了甘始一样。
“甘道长,你若是说如此狂妄之言,即使你是大将军的使者,恐怕也难以走出襄阳城!”蒯良更是直接走到甘始面前,指着甘始喝道。
甘始却是一直在眯眼,然后啧啧啧的说道。
“没想到...没想到...还好贫道来了!
使君命不久矣还不自知乎?”
第一千两百二十七 甘始说刘表
命不久矣?
刘表神经反射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难道自己的脸色很差?
不应该啊,自己来之前还照镜子了。
“甘始!你虽是大将军的使者,但如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我今日将你斩了,大将军也说不得我什么!”
“贫道自然不会胡言。
敢问使君,和之前相比是否失眠多梦,食欲不振,四肢乏力?
刘表想了想,脸色顿时变了。
甘始说的都对。
“甘道长所言...确实不错...难道表真的有病?”
废话,你都这个年纪了,还天天和蔡妍缠绵,要能身体好才有鬼了,你这是肾虚啊!
“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使君,此处人多,不便多言,可否移至清净之处?”
关系到自己身体,刘表也紧张了。
五十的人了,黄土都埋到鼻子了,他最怕的就是死啊。
“好,道长随我来!”
眼看甘始就要和刘表密谈,蒯良等人顿时急了。
万一刘表被这妖道迷惑,答应了什么要求,那荆州可就完了!
“明公!还请蔡将军与良在旁相侍!”
刘表本来想答应,但之前的谣言让他对身边的人开始起了疑心。
万一自己的身体真的有问题,蒯氏和蔡氏联合起来就可以控制大半个荆州了...
“甘道长乃大将军派来的,不会害我,尔等在此等候片刻。”
蒯良等人看着刘表和甘始到后面去了,立刻乱成一团。
“明公难道身体真的有恙?”
“不知道啊,按理明公还能骑马射箭,应该身体硬朗才是。”
“哎,荆州现在正是存亡之时,如果明公真的有恙...这可怎么办啊?”
蒯良听着四周的闲言碎语,不由眉头紧皱。
“禁声!!”
蒯良起身喝道“明公身体必然无事,这不过是甘始在妖言惑众,想乱我荆州人心,如让我在外听到什么流言,休要怪我和蔡将军手下无情!”
“对!无情!”
蔡瑁被蒯良Q了一下,急忙跟了一句。
“诺~”
另外一边,甘始开始给刘表灌迷魂汤。
“敢问道长,表的病已到何处?是腠理还是肌肤,又或是肠胃、骨髓?还请道长明言,表绝非讳疾忌医之人!”
甘始摸着自己的老鼠须说道“使君的病不在腠理,也不在肌肤,更不在肠胃。”
难道是骨髓?
刘表的脸都白了。
“当然,也不在骨髓。”
你个牛楠子!你说话能不大喘气不!
“那是?”
“在心!”
心?
“使君这是心病啊!
使君在公为汉室宗亲,坐镇一方,麾下谋臣如云,猛将如雨,带甲之士数以万计,战船过江帆可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