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劲的皱着眉想了又想,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事到如今能拖就拖,怎么也要拖到自己把黛玉接回来再说。
“红玉你先安置下后院,一应物品挑好的给贵人用。咱家没别人了,唯有指着你伺候啦。”
林红玉也是有些心慌,也就是来了林庄,她才抛头露面的支应着各色人等,冷不丁来个贵妃娘娘,身份高的她都不敢想,万一要是自己伺候不好出了岔子可怎么办?
周全笑呵呵的不请自来,李修一把把他按在了主座上。
“来的正好,我们都归你调遣了。快说该如何是好,万万不能失了规矩恶了贵妃。我们小门小户的可吃罪不起。”
周全搬起了二郎腿,伸手要茶。林红玉给他沏了杯新的,眼巴巴的等着他的吩咐。
“就不问问咱家打哪回来的?”
李修瞅瞅侍卫:“他跑出去了?”
侍卫一愣,抽刀出鞘指着周全:“说!你去哪了?!”
周全直皱眉,没好气的拨拉开刀尖,咳嗽一声,拿腔作调的对他们说道:“咱家怕贵妃不认识路,特意的从京城一路陪在左右过来的。”
“是你把贵妃带到这的?”李修左右瞧瞧就准备挽起袖子讲道理。
周全把茶杯一放,示意侍卫可以出去了:“赶紧着带你的人清了庄门守住大门口,离这就十里了,里面交给我。”
侍卫做完了戏,把刀收了,急火火的出去布置。
周全见她走了,又对林红玉努努嘴:“去后院忙活吧,找些红毡子铺一下地。”
林红玉依言也去忙了,屋里就剩下了李修和周全。
周全赶紧起身,把李修又让回了主座,躬身施礼:“咱家奉吴贵妃的旨,有事要问敦煌李修。”
起身回礼:“学生李修听宣。”
“贤德贵妃若是有求与你,你该当如何?”
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把李修给问住了。
“老周,什么意思啊?后宫的事是我一个秀才能做什么的吗?”
周全一笑:“后宫的事,从来都是宫外唱戏。你别多想,凭本心答复就是。”
本心?
不用多想,李修随口答曰:“学生才疏学浅,何德何能替贵妃们解忧。”
周全一皱眉:“别有们。你先听我的,见了贵妃后再说这句话,别说你们。”
“不听。在下可不想卷进后宫里面去。”
周全回头左右瞧瞧无人,凑过来身子小声的告诉他:“别操这份心,那事轮不到你操心。吴贵妃想让她父亲左迁金城任平安州的牧首,地方上需要李家甚多,所以她才专门跑来的一趟。”
李修不全信:“老周,你这事办的可是不靠谱了。你明知道林家女不在庄子里,等会谁来接旨。”
“不如此,她怎么来见你。”周全自有打算:“李公子是知道咱家想要去那里的,趁着这个机会,咱家备不住还能先行一步呢。与李家也是有好处的。你帮着他站稳了脚跟就行,他自然会回报你们李家。”
“我说的是林家!”
“不急不急!”周全赶紧劝慰李修:“您等会儿,我给您引见两个人来,有他在,林家什么事都没有。更何况,我听说贾氏兄弟正在玩一出庶子逼兄的把戏,想来很快林家女就自己回来了。”
周全好说歹说把李修安抚住了,自己跑出去找人。
趁这个功夫,李修闭目沉思,平安州原是安西都护府,本朝用了平安两个字,寓意很明确,西北莫要有战事。
吴贵妃之父若是能左迁到此,无疑要坐稳平安州州牧,封疆大吏中,平安州的州牧向来是排名前三的存在,军政一体节制,权高位重。
如此一来,无疑给吴贵妃在后宫里撑了腰。
而陇西包括敦煌,具都在了此州牧的辖制下。能不能坐得住,坐得稳州牧的位子,李家是怎么也绕不过去的。
想来吴贵妃已经给皇上吹了枕头风,要不然也不会贸然来见李修。这么说,背后是有着皇上的意思喽?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的话,皇上是有意要拉拢甘陇世家了,或许还有关中那些世家。那么这个局,是不是要用世家破勋贵,真是优待商榷的事。
内朝,天子做不得主,势必要寻求外朝的援手。估算一下天下,江南甄家不除是收不回来权,京畿不除四王八公是政令不畅。
李修忽然睁开了眼,他把自己吓一跳,矛盾的纠结点竟然是太上皇?
这可不行!
你们父子怎么相残都行,作为臣子,最好不要轻易站队。否则后患无穷!
回家,说什么也要回家。再坚持一年的,考完了就回家。一年之内,皇上还没有准备能搬倒太上皇呢。
李修心中稍微安定了些,既然皇上已经有意让吴贵妃之父去平安州,自己不妨做个顺水人情。先把黛玉的封赏拿到了手,以此作为交换,自己可以把商道交给吴家。能不能经营的好,各凭本事。诚意我先做出来再说。
至于贤德贵妃吗,嘿嘿,人家家可不是吴家,眼睛高着呢,怎么会来求一个小秀才,吴贵妃未免太高看贾家了。还真把他家当成了对手啊,过两招吧,准保吴贵妃没了兴趣,留个坑给他们就行,绝对会自己跳下去的。
不过吴贵妃还真是好眼力啊!一眼就看到了平安州的重要。
平安州虽不如当初的安西都护府那般疆域广阔。却也是西起玉门关东至雁门关,北辖漠北南控陕甘,诚为国朝西北第一州。境内的丝绸之路,可是来往行商的金路。又有雄兵十万分兵在手,一旦京城有什么动静,东出雁门后,就能到了京城。非雄才大略者不可经营。
想到此处后,李修心里长出一口气。看来皇上真是想拿捏自己了。控制住平安州,也就控住了敦煌。自己想要些什么,求些什么,毕要经平安州一手。
如此的话来说,合则两利!
打好了主意的李修,静静的等着周全回来。
不出片刻的功夫,周全引着一位乡绅模样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李公子,我来给你引见。此先生姓甄,名费,字士隐。说起来可真不是外人。甄先生也是姑苏人氏,与林家自然有一份交情在。况且,甄先生还有一层身份,准保能让你大吃一惊。”
李修见甄士隐面貌不俗,举止有礼,是个有道的君子,避席而立,口称先生与他见礼。
甄士隐也不托大,客客气气的回礼称道:“士隐远道而来,托故交好友的面,有事要相求于公子。周全所说的大吃一惊,其实真不足道也。不知公子可识得一人?”
李修请着甄士隐和周全坐下说话:“不知先生所说的是谁?修尚年幼,来京城也不过两年,能认识的人也不会太多。”
甄士隐点点头:“公子是个实诚的君子,我所说的这个人,与公子确实暂无半点瓜葛。不过么”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