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我们等了三年,江南士子又何尝不是积攒了三年的人才。此战堪虞,凶多吉少啊。”
人群嘈杂起来,都没想到朝廷录用的名额这么的少,各种幽怨扑面而来。
黛玉一扥李修的衣襟,李修转过身来看着她。
“你可有把握的吗?”
李修不答黛玉的话,起身站起来,找个了半截高的树桩,站了上去。
“尔等可是怕了?!”
他这一嗓子,喊蒙了在场的所有人,连远处的贾政和山子野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李修用手一指这些学子:“饿,我等不怕,因为是有书读。冷,我等不怕,因为是有书读。就连被困在京城,我等最怕的是什么?!”
“无处可读书!”学子们悲愤的喊了出来。贫困交加的他们,找不到一处可以落脚之地,连个笔墨都摆不开的窘境,才是心里最寒的地方。
李修一指林黛玉:“此女!我敦煌李修的世妹!她是一介无父无母的孤女,寄身在亲戚家的屋檐下,遭遇可想而知。不比我等好到哪里去!
娇弱如斯的女孩儿,尚能抓住一线的生机,果断的用九牧林的香火印,与我联盟在皇天后土鉴证之下。可见心意之坚!”
黛玉先是吃了一惊,听到是在说自己,赶紧的站起身,双手叉在小腹前,心里是又悲又喜。
悲自己的身世,喜自己的眼光。
李修继续言道:“不就是三十六吗?不还有三十六吗?比之她的一线生机,要好上多少?!尔等心意,尚不如一女子乎?!”
王甲礼率领一众身上都是补丁的学生,正衣冠,掸袍袖,拱手在身前,深鞠一躬。
黛玉晃了一下身子,稳稳的福下身子去。
李修哈哈大笑起来:“这就对了!怕什么?有什么可怕!我们草木书院有这么一个镇山之宝在,不会输给他人一丝的意志!
诸位同窗好友,林娘子之父的牌位就在山下,我劝诸位,没事就去多拜拜。那可是当年的探花郎。林娘子把其父林探花的所有时文、书稿、论题都拿了出来,还有姑苏林家五代的藏书,还有闽越林、芈两家送来的五代藏书。我等,不比江南学子短可学之书!”
众学生屏气凝神听李修说下去。
“再告诉诸位,林娘子请来了国子监诸多的教习。有先生、有书本、有饭吃、有茶喝,看看周围在起的高楼。还有何惧!”
终是说完了这番话,李修跳下树桩,走到黛玉身前,再次领头拜向林黛玉。
“敦煌李修,拜见林院长。谢过院长倾囊而出,助我读书。”
后面紧跟着的是王甲礼:“关中王载拜见院长!”
“辽北沈园。”
“晋中金淼。”
“直隶方铭。”
“拜见林院长!”
随着一声声的报号,三十二位贫困学子拜在林黛玉的身前。
自此,草木书院,有了第一批的学生,而年方十三的林黛玉,用林家最值钱的书本,在林庄里,重塑了九牧林的传承。
此传承,非是血脉,而是文华。
黛玉在李修拜在她身前时,已经是热泪溢出,等到三十二位男子长躬不起等她发号时,终是忍不住一声悲啼,颤着声音对他们说道:“林家有书,只是无有男儿承继学识。今日有了你们,虽说是拜在书院门下,奴家也不敢辱了各位高贤。”
话音一顿,黛玉止住悲声,高声说道:“若是各位高才不弃,林家嫡女,愿代父收徒。从此后,我等皆是同门师兄妹。小妹不才,供养君子于学,我父母在天之灵,必能善佑。”
好一个林黛玉,心思转念间,就把这些学子收在了林氏门墙下。还以师兄妹相称,以免女儿身的不便和身为院长的为难。
李修明悟,院长之位,原来黛玉要给自己的父亲如海公。
他还没想好怎么说,众人都齐声喊了声小师妹。
更有甚者高呼:“江南士子又如何?我等有师妹!”
“对!他们大贤,我们有师妹!”
“哈哈哈!若是这么说来,他们有什么我等都不怕了。只因,我们有师妹!”
王甲礼再次喊了起来:“我等见过小师妹。”
李修甚是恼怒,怎可如此的见色忘
黛玉看到了他的脸色,俏步上前,拉住李修的袖子,轻轻的喊了声世兄。
李修冲众人哼了一声,你们有师妹又如何,吾有世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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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集 是非人 惹来是非事
京师有一家连升老店,住着的不仅有一些来京师公干的官吏,更多的是待考的举子。属意连升讨个好彩。
这日,老店里陆续的搬出几位举子,拖着大包小包的行礼,等在店门口。
有过往相识的,看了他们几眼,哼的一声,鼻孔朝天的走了,理都不理,全没有往日的情分。
店内一间客栈内,几位留守京师传递消息的江浙学子,簇拥着为首一人,七言八语说着些牢骚话。
“自甘堕落!女子怎能为院首?去那里吃软饭,也不怕损了自己的阳寿。”
“哼!朝廷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先是让一个小女子开什么书院,再就只给三十六人上榜。真是国之将乱,妖孽横行。”
有人劝住:“慎言!我等就事论事,牵扯朝堂做什么。”
为首之人面如满月,身着华丽,端的是个美少年。接过身边丫鬟递过来的茶水,淡淡的抿了一口,眼底看过屋内所有的学子,微微一笑。
“当务之急,还是要把主考官是谁,弄个清楚明白。我等江南学子才好有备无患。至于什么草木书院,人家都自谦是草木了,又何必执着它呢。”
“甄公子,话是这样说,可事情不对。想他林家,也是姑苏的世家。就是要开书院,也该和咱们江南士林一起共襄盛举才对,怎么和一些穷酸北蛮子搅到了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江南不容他们家呢。”
被称为甄公子的人,浅浅的喝着茶,没理会这般嫉妒的言论。他心里所想的却是另一件事,林家女,到底知道了多少她父亲暗留的账目和名单?
这件事,才是他来京城的主要原因。
否则,凭借他是金陵体仁院总裁甄应嘉的公子,怎么会轻易外出来到京城。
毕竟是关系重大,他父亲又太显眼,无召哪敢私自回京,只得将他这个甄家老太太的掌上明珠,甄家宝玉派了出来。充作是甄家在京的代表。
他是尾随着林黛玉的船,一并入得京。没有住进甄家在京的老宅子,更没有去访亲问友,只是在连升老店包了一处小院,静悄悄的住了下来。
平日里只和江南几家留在此处的学子们吟诗作对,好一派大家公子平易近人的样貌。
今日里争吵的事,便是京郊草木书院开院的事情。那三十二位学子拜在了已故的林探花门下,消息传出,学子们心内骚动。
真要是拜进林家女的书院,心里多少是有些不情愿。若不是那些实在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