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了口气。
戴权嘿嘿笑起来:“那是对外有个交代。他家宫里也有个女儿在,生生的丢了妃位,现在还是个贵人苦熬着呢。”
贾母等人连呼吸都摒住了,这还了得!贾家如今最大的依仗就是宫里的贤妃,要是她有个闪失,百悔莫恕!
梅翰林倒是老实:“原来如此啊。我说怎地轻易放过了他家呢,原来是罚了后宫。那贵府更要慎重了。”
贾母第一时间看向一直低头站着的林黛玉,为了她的事,要是牵连到了宫里,那是绝对的不行。
“林丫头~~~”
老太太的一声哀呼,击碎了黛玉的心房。
心里长叹一声罢了!
为了一个命妇,不值当的把外祖家搞得如此狼狈不堪。
她心里清楚外祖母的心思,一心想把自己留给表哥贾宝玉。
可如今,她哪有这个心思。就算说是青梅竹马,那也还有一个湘云妹妹呢,她和宝玉襁褓之中就认识了。要是自己不来的话,宝二奶奶的位子,就是她了吧。
又想起薛宝钗,那是宝玉亲娘最属意的人,自己这身子骨,入不了她的眼。
既如此,自己本无心,何不趁机断了外祖母的念想,成全了贾家呢。毕竟还要依靠着外祖家过活呢。否则自己一个孤女,怎么能在外面活的下去。
想到这里的林黛玉,缓缓的抬起头来,目视厅中的所有人,轻轻的开口言道:“两位大人荣禀。民女自幼也读过几本书,深知孝道大于天。为父守丧是尽孝,为外祖家尽心也是孝,尊皇命而不韪更是孝。三层孝义在前,民女怎能只顾自己的尊荣,而置孝于不顾。那岂不成了不孝之人。还有何面目接受朝廷的眷顾。
还请二位大人回禀圣上,林家世受皇恩,虽只剩一女,然报国之心不减。我有外祖家接济衣食,以较寻常百姓家的女儿幸甚多矣。圣上并百官不必以民女为念,天下承平,不劳父兄亲人征战,才是给天下女人最大的恩典。
民女斗胆请辞册封,不是对皇命不尊,对君父不孝,乃是请圣上将此等殊荣化为春雨,遍洒天下女儿。”
说道这里,黛玉双膝跪下,泣声说道:“准我四时拜祭父母,民女就感恩戴德矣!”
贾母呼一声我的玉儿呀,也是潸然泪下。
戴权和梅翰林相互看了看,站起身冲着黛玉一揖。
“林家有女,大义为先。不坠林家祖上门风。”
戴权等梅翰林夸完之后,伸手拿回了那道圣旨,感慨的对她说道:“小娘子如此的深明大义,咱家又怎么能苦苦的相逼呢。既然如此,我代你退还这道旨意吧。”
黛玉拜谢,戴权连忙阻住:“也是有缘,让我见识了一位奇女子。嘿嘿,咱家可以削削自以为是某人的面皮了。老诰命并二位贾大人,咱家告辞。”
不等他们相送,示意梅翰林一同出了荣喜堂。
林黛玉这是把违旨的罪过,自己给抗在了肩上。可以说是,一人救一府。
出了荣国府的正门,薛蟠在门外苦苦的等候,见了戴权后,塌着腰上来要说话。
戴权示意护卫放他过来,薛蟠弓着身子低低的声音说道:“李修说他有办法让圣上再赏一次,而且是绝无拒绝的道理。”
“他怎么知道的?”
薛蟠一脸的坏笑:“他们家夫人故意泄露的口风,不喜欢这姑娘做儿媳妇。想趁早打发她离了荣国府。”
戴权呸了一口:“都说宫中深似海,我看这些人家的后宅,也都是有本事的很。说吧,李修有什么主意能帮小娘子脱了责罚。”
按规矩说,林黛玉是违旨,纵有千般道理,也难逃罪责。不过就是看圣上责罚的轻重罢了。
薛蟠笑嘻嘻的掏出一张纸来,塞给了戴权:“您老人家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戴权展开一看,啐了一口薛蟠:“呸!他就是个居心叵测的坏种!有这东西早不拿出来,咱家早就发...。滚吧!咱家心里有数。”
薛蟠在贾府众人不解的眼神中,恭送钦差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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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集 死探花 文华依旧惊世人
戴权回了宫,与梅翰林一同御书房见驾,将旨意奉还。
帝不解其意,怒而问端详。
梅翰林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过往,天子嘲笑的说道:“好一个勋贵之家,好一个国公之家。算计一个孤女的身家,真是德不配位!”
梅翰林吓一跳,闭嘴不言,等着天子下文。
天子瞅了一眼打进门就没说话的戴权,心知他必有内情。只是碍着梅翰林在场,他不好详说。
“梅翰林。”
“臣在。”
“汝意如何?”
梅翰林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的说道:“禀圣上,林家是林家,贾家是贾家。就算是托孤到了贾家,也不能任由他们摆布一个孤女。若是这么放过了贾家,不免寒了百官的心。”
天子暗暗点头,梅翰林是个老实人,一语中的,说出了官员心中所虑。
勋贵与文官是截然相对的两个集团。勋贵没有高官,却往往超然于官员,甚至能左右官员的升迁,这让许多正义之士,很不舒服。
林如海就是文官的代表,他的女儿被托给勋贵之家抚养,却要落得个人财两空,物伤其类的感慨之下,文官们自然要站出来替林家女说几句话。
就好比秦业,一家子死绝后,被李修这么一闹,文官们硬生生弹劾掉了一个宁国公的世袭,还把北静王逼得闭门思过。
说到底,还是朝堂谁说了算的争势。
这种大势之争,文官却属于弱势的一方,勋贵把持着要害太多,又有许多的攀附,真的对上后,文官们往往面子上占便宜而内里吃亏。
毕竟不如勋贵们的耕耘日久,从京城到地方,就没有他们伸不到的手。
文官这些流官,怎么和他们斗。只能靠着皇上的好恶伺时而动。
天子让梅翰林先回去,让他准备着下午在朝中谈谈这件事。
梅翰林心领神会,皇上想要自己多多联系些人,造个声势。
等着梅翰林走了,天子才冷哼了一声,恨恨的说道:“好大的胆子,一个诰命,竟敢不奉旨,还跟朕玩什么夺情起复,真真是瞎了她的眼!以为着朕是太上皇呢,任由他们几家摆布的吗!”
戴权连忙扫了一眼书房中的人,天子失笑着说他:“你呀,别疑心那么重。能在朕身边的,都是朕的人。”
戴权保持着该有的警惕,暗暗的把这些人都记在心中。天子坐下喝了口茶,对他问话:“说吧,你又有什么不能当着梅翰林面说的事。”
戴权从袖兜里抽出一张纸来,双手敬给了圣上御览:“老奴这有份账目,还有个故事要和圣上说说。”
天子来了兴趣:“哦?你还会说故事?那朕可要好好听听。来人,给戴总管搬把椅子来。”
戴权急忙说不用:“圣驾在前,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