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当年岁月
我是在公元纪年的2067年5月31日出生的,那是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日子了。我出生在一个官宦世家,爷爷和祖上都是政界人士,大伯也是一省之长。但是我父亲却是军人,他和爷爷关系不好,因为他违背了爷爷的意愿弃政从军,而且违背了爷爷的意愿娶了我妈妈——一个商贾的后代。我外公是一个靠自己打拼,白手起家的地产商人,在普通人眼里是亿万富豪,但是在大的家族眼里却是如蝼蚁一般。舅舅子承父业,打理外公的生意,妈妈是著名的建筑设计师,对外公的生意帮助很大。哥哥继承了父亲的执拗,违背爷爷的意愿,跟舅舅去学经商。我也违背了爷爷的意愿,选择了自动化工程,成了工程师。
哥哥跟爷爷不太对路,一般避免和爷爷见面。但不知为什么,我却很受爷爷疼爱,但是和爷爷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极力的避免谈论到父亲、哥哥、政治、商业等话题,甚至连我热爱的工程、机械等话题也很少涉及。在爷爷面前,我是一个很好的听众,我极少发表自己的见解,可能这就是爷爷疼爱我的原因。
我的童年很简单,家境充裕,受到良好的教育,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和大多数中、美等发达国家孩子的童年没有什么不同。虽然爷爷家很有权,外公家很有钱,但是我童年的生活却并不穷奢极侈,只不过比普通中产阶级家庭的孩子过的稍充裕一些而已。
小的时候,我很少见到父亲。父亲那时候是团长,正在撒哈拉前线打仗。他每次从前线回来的时候,都是我和哥哥最快乐的日子,他会带很多稀奇古怪的礼物给我们,会开着宝马带我们兜风,会给我们讲打仗的故事,还会给我们玩真正的枪(没子弹)。这些都是每一个男孩子的最爱,这些都在编织着男孩子的梦想。
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我十二、三岁。后来哥哥去了美国读书,半年才能见一次。父亲升职了,回到国内,一个星期回家一次,但不再带我兜风,不再给我讲故事,也不再让我摸没子弹的枪。爷爷每隔一个月会派人接我去北京住两天。我每隔一个月(爷爷不派人来接我的那个月)会去广州看看外公。妈妈常出差,每次出差都很久。我偶尔也会在妈妈出差的时候飞去看她,有时是在洛杉矶,有时是在迪拜,有时是在首尔,不过大多数时候是在国内。我继承了妈妈的心灵手巧,她在家的时候我常帮她做沙盘或者建筑模型。她不在家的时候我常拆装摩托、汽车,也常和朋友去飙车,或者独自去天文台看月亮。
这种有规律,又好像没规律的生活没持续多久,16岁我中学毕业了,去西安读自动化工程专业。父亲再次升职,和母亲迁到了南京。整个暑假我都在南京和父母在一起,母亲似乎很伤感,父亲则少言寡语,偶尔会对我想当年似的对我感叹。
“你们这一代很幸福啊,中学只要读4年,想当年我们中学还要分初中、高中。”
“您们这一代任重道远啊!”
“现在航空专业流行,你最好也双修个航空专业,以后大有用处!”
“大学里别只顾学习,多注意生活,尤其注意安全。”
我很怀疑这个一个四十来岁的人说的话,倒好像交代后事一般,这个暑假过的很沉闷。
去西安后没多久,父母又都迁去了乌兰巴托,我很想不通为什么才迁到南京不到一年,却又都去了蒙古省那个荒凉的地方。后来我才知道,不止是父母,大伯一家也迁去了乌兰巴托。但是每次想知道答案的时候却连一句甚至是谎言的答案都听不到,每个人都总是一句冰冷的“不要问”来打发我,包括爷爷也是这样说。
19岁大学毕业,被爷爷派人把我“接”到了北京,在一家公司参与大型生物循环系统自动化设计,我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接着,爷爷又介绍了一个女朋友,强制我们交往。她叫薛汝琳,长的很漂亮,她来自香港的一个大家族,她的家族在香港和美国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如无例外,她会成为我的妻子。我没有父亲那种胆气反抗爷爷,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和琳琳相处的很愉快。
第二年,那个循环系统的设计结束了,验收会上我才知道,我们公司设计的不是一套生物循环系统,而是设计了一个体系,是一系列的生物循环系统组成的一个大的体系。事实上,我加入的时候,已经是这个体系设计完成的尾声。这套系统其实应用很局限,只适合在某种隔绝情况下使用。简单的说,就好像是在一个封闭瓶子,放一半水,水里养鱼,水面种草,草上养蚂蚁,瓶子口上再装个人造太阳,保证密封的瓶子里的所有生物健康存活。而整个体系就是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瓶子,相互联系起来,使更多的生物健康存活,达到整体的生态平衡。总之,那是我第一份工作,虽然很辛苦,却学到了不少东西。
接着根据爷爷的安排,我又去了另一家公司,参与一个自动化地下防御体系的设计工作。由于我很好学,并且掌握技能的速度很快,半年后,鉴于我的出色表现,我升职了。我开始独立负责一个新的项目,是一个地下温度控制和防御的一个子项目的设计和建造。这个项目大概大概说来,就是为地下洞穴设计一套降温系统和支撑结构,要求极强的抗震防灾能力。说是地下洞穴,可是我拿到的参数却极其夸张,洞穴的容积和数量都是一个很离谱的数量级,简直就是一座地下城市。我猜想大概是为军用设施设计的。不过职业道德还是要遵守的,保密工作还是要做好的,所以这种事情是不能随便问的。
公元纪年的2088年8月8日,按照爷爷的安排,我和薛汝琳结婚了,婚礼很奢华,很热闹,我第一次喝醉了。婚后我们相处的很和谐,我们相敬如宾,但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不久,我负责的项目完美完成,正当我苦恼我该何去何从的时候,爷爷给了我一个选择的机会,这是我第一次有选择的机会,虽然只是从几个安排好的任务中选择其中一个,但至少我有了选择的机会,而且是一个独立领导团队设计一个自动化系统的机会。我放弃了飞船动力系统自动化设计,放弃了地下防御工事能源系统自动化设计,选择了生物干细胞再繁殖自动化系统设计。我感觉爷爷似乎叹了一口气,也只是感觉而已,其实,我从来都无法觉察出爷爷的真正想法。
接下来我全身心的投入了新的工作,这是一个小工程,简单的说是设计一个有坚固外壳的盾构机,埋藏在地下5公里处,若干年后,每隔一定时间,释放一个能够钻透极硬极厚的岩石的探测器到达地面,然后根据探测器返回的数据,当地表的温度、湿度、空气成分、辐射等达到事宜条件时,盾构机自动钻探到地表,释放地表探测器,然后根据探测的结果依次有间隔的释放各种生物活化后的干细胞,这个间隔可能几千年,释放的顺序也有严格的控制,先释放单细胞藻类,然后是植物,接着是昆虫,各种动物。总之是做一个能够自然释放各种生物,并且尽量保证所有生物的食物链完整,使所有生物存活发展的系统,我们简称PDA系统。据说是某科学机构有办法能改造火星的大气环境,需要把这套系统放到火星的地下,等到外界环境适合的时候,依次释放世间万物,包括人类,因为干细胞库中包括大量各人种的人类细胞。
于是我进入一个新公司,一个叫做平和科技的公司。我们负责设计PDA的整个软件系统和固件组装。
我感觉我像造物神,像上帝,我有一种无法言语的自豪感。
正当我废寝忘食的设计制造PDA的时候,世界大乱了,因为有人传出谣言,盖而格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