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要睿睿(1 / 1)

被迫与斯文败类同居的日子 98k 3234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64章 我要睿睿

雨缠缠绵绵下了半夜,车也堵到了凌晨,在交通警的指挥下,拥堵不堪的马路稍稍恢复了一点流动性,但因路上积水已经多到可以淹没平常小轿车的底盘,导致许多车直接当场报废。

这就导致本来顶死了一个小时左右车程的路途,在暴雨和堵车的加持下,直到早上五点才堪堪走完。

汤睿熬了一晚上,眼睛下面都有了些灰青。

雨势渐渐停下,柏树住的这一片别墅区房子不是很多,空气不错,没有市中心闷热,早上很是凉爽,汤睿关了空调把车窗降下,呼了几口新鲜空气。

云城靠海,还有河,不论是夏天还是冬天,早晨的雾气都重,特别是碰上下雨天,凌晨四五点那会儿雾气尤其浓,五百米开外视线一片模糊。

雾气重,自然也比较凉。

汤睿探身从后座扯了件自己的外套,小心给柏树搭上了。

小猴子喝了太多酒,这会儿还睡着,他们这个别墅区安保性挺好,没有门卡进不去,汤睿索性把车子停在了小区门外,借此也眯会儿。

一个晚上熬下来,加上之前还喝了酒,汤睿也有点顶不住了。

想来倒是有些好笑,部队出来后他一向奉公守法,做个对社会有益的有为青年,像酒驾这种事,他多少年没做过了,之前情急之下想赶回妙音,竟然也忘了自己喝过酒的事实。

以后这种事可不能再干了,得给小猴子树立个好榜样。

汤睿打了个哈欠,闭上眼准备眯一会儿。

柏树睡得很沉,酒精的作用让他整个人都掉进了黑夜的深渊,意识像被装上了千斤重的铁片,一个劲地往下坠。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坠到了底,一道刺眼的白光照进来,驱散了黑暗,柏树眯着眼,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那声音很是不耐烦,还透着些许高高在上的意味。

柏树循着声音走过去,看到了一个抱着小书包的小孩。

那小孩仿佛四五岁左右,低着头,怀里还抱着一个很漂亮的小书包,这会儿应该是下学时间,他被两个稍大的男孩堵在了学校外面那颗大榕树下面,而其中一个要抢他书包,嘴里还骂着,“小杂种,你不准和瑞琪说话!”

柏树热血助人,生平最看不得这种欺凌弱小的行为,立马迈开腿上去就准备救人,“你们干什么!”

他想将那个抱着小书包的小男孩护在后面,却不料伸出去的手不仅没碰到他,反而是直接从小男孩身体里穿了过去,这一幕让柏树呆在了原地。

而那个小男孩一开口,更让他脑袋混乱无比,他听见小男孩委屈巴巴地说,“是她跟我说话的。”

这声音很是稚嫩,却无比耳熟,耳熟到他曾经天天会听到——这是他自己的声音,这个受人欺凌的小男孩不是别人,正是柏树自己。

是啊,小时候的他一点也不坚强,相反很瘦弱,因为长得过于粉雕玉琢,还听话,所以很受老师的喜欢,甚至还有一年级的女孩子专门过来找他说话。

可这世间事有好就有坏,有人喜欢他,自然也有人不喜欢他,因为缺少父母,加上柏松又很忙,这时候的他远没有长大后那般无惧,他内心脆弱,孤独,还特别胆小,他潜意识地觉得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就连在学校笑都不是很大敢。

不喜欢他的那些人,会暗地里骂他是小杂种,还会丢他的东西,抢他的书包,过分的还会朝他吐口水,甚至还有往他头发上粘嚼过的口香糖。

小孩的恶意来得直接又不加掩饰,柏树被欺负了回家也不敢告诉柏松,每当柏松问起来,他就说自己和同学们玩所以才脏兮兮。

柏松忙,也没有太注意。

而柏树却越来越胆小,越来越自卑,连抬头都不敢,那段时间,上学都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这段记忆在他成长过程中不是很愉快,所以随着年纪的增长,他下意识地将其掩埋了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他甚至都快想不起来了。

这两个一年级的男孩子之所以欺负他,是因为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找了他说话,还送给他糖吃,他们觉得嫉妒,就跑来欺负自己。

可怜自己当时都不知道为什么受到那些对待。

柏树没说话,他跟在那个小小的自己后面,看着那两个男孩把他半推半拖地带到了一个废弃公园,然后接着就抢他的书包,将他的东西一股脑儿地空在地上,又是踩又是摔的,嘴上更是不干不净地骂他小杂种。

陈年往事看起来已经远远没有小时候那般不可接受,可对于那时候的柏树来说,这样的欺辱显然是不可跨越的鸿沟,他心里难受极了,眼泪下一刻就能夺眶而出。

但自尊不允许他这么做,说实话,其实那时候的柏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自尊,也不知道自尊是什么意思,他只是下意识地觉着,不能在欺负他的人面前哭。

就好像只要他不哭,他就没有输似的。

可欺凌这件事,本身就没有输赢可言,错都不在他,输赢又有什么意义呢?

人们总是喜欢将自己的错误归咎于他人,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不许得到,得到了就必须抹黑那个得到了的人,让他感到不痛快。

这在大人的世界里有更高的段位表达,比如郭子云得不到原青野,本来就和他不对付,便在各个方面都要恶心和原青野走得近的他。

大人们尚且知道迂回,至于不会掩饰自己喜恶的小孩,便表达得相当直接了。

就比如说这两个欺负柏树的孩子,只是因为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跟他说了话,送了他糖,便要欺负他,就好像欺负了他,人家女孩子就能看上他似的。

这事柏树着实想不起来了,他看着这一幕,费尽心思地想,当初他到底是怎么从这件事里解脱的呢?回家又是怎么跟柏树解释的呢?

没等柏树想出个所以然,他突地听到了一声带着明显不悦的“喂”。

紧接着那两个男孩丢下他的书包跑了,徒留他一个人站在原地。

十八岁的柏树跟那个四五岁的他一同抬头,一个背着夕阳余晖的人影就那么落进了眼里,那个人看起来好像很高大的样子,逆着光的模样像是老师说的天使。

柏树愣了,他看着那个身体好像被镀上一层暖光的少年从滑梯上跳下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小时候的他,嘴巴一掀就是嘲讽,“别人欺负你不会还手?就站着给人家欺负?蠢死了!”

明明是斥责的话,柏树却好像从话里感受到了温暖。

不知为何,这个人好像有他很熟悉的眉眼,他下意识地觉着这个人在他童年时占了很大的比重,可他就是想不起来这个少年究竟是谁。

是谁呢?

为什么他会把这个人忘了?

柏树只觉自己脑袋好像被什么东西撕扯着,疼痛和混乱一起涌进来,让他心慌意乱的同时又胸口发闷。

他跟着那个小小的自己,看着那少年把他带回家,给他清洗干净身上的污渍,帮他剪掉沾了口香糖的头发,还给他煮了一碗面吃。

那碗面看着卖相就不怎么好,汤少面多,都坨在了一块,面条上还沾着什么不可言说的黑沫,说实话这碗面放在现在,柏树决计是不会吃的,他下意识地觉着要是吃了那碗面,性命恐怕都有些堪忧。

但对于小时候的柏树又累又饿的柏树那说,那碗面散发着无比诱人的食物香气,他坐在那张长长的餐桌上,拿着有他一截手臂长的筷子,小口小口地挑着那碗面往嘴里送。

吃到下面,他还发现了一个夹在碗中的荷包蛋,说是荷包蛋,其实有些不成型,蛋黄都破了,散在汤里,蛋白也是东一块西一块,但隐隐地还可以看出是个荷包的形状。

那个坐在他边上的少年手撑着下巴,对着他笑,“敢说不好吃就杀了你哦。”

小小的男孩认真地看着他旁边的少年,“谢谢你,很好吃!”

之后少年骑着摩托车把他送回了家,他开车特别快,快到小柏树眼睛都不敢睁,只能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角,生怕他一松手就会从车上摔下去。

少年把他送到了家门口,他一手拧着他的衣领,把他从摩托车上拧了下来,昂了昂下巴,少年对他示意门的方向,“到家了,进去吧。”

小柏树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小区门口。

接下来的日子里,小柏树几乎天天下了学都会往那个废旧公园跑,可不是每次他都能遇见那个少年,去五次大概能碰见一次,这个比例不是很高,但小柏树潜意识里把那个人当成了朋友,虽然没每次都见到人,也没磨灭他往那边跑的热情。

后来他和少年渐熟,他听到自己叫那个少年睿睿,可他翻遍了记忆,仍旧没能找出关于这个人一丝一毫的信息。

再后来柏松跟他说他们要搬家了,以后不住在这边,要搬去大房子住,再也不回来了。

小柏树听了很伤心,他抱着自己画的画,跑去废弃公园找少年,想和少年告别,可那天他等到黄昏落尽,天色黑沉沉,也没等到少年的出现。

记忆的最后,他手里拽着那张画纸,被柏松抱在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孩的两个眼睛像是泡在了水里,红肿不堪,透明的眼泪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

他说,哥哥,我要睿睿。

柏松问他睿睿是谁,可小柏树又怎么会知道睿睿是谁,他只知道他叫睿睿,小孩的心里充满委屈,眼泪止不住地流,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我要睿睿。

仿佛好像这样,他就能让那个扬着笑叫他小猴子的少年重新站在他面前似的。

那股绝望而悲伤的情绪感染了柏树,以至于从梦中醒过来睁开眼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湿漉漉,抬手一摸,那是他的泪。

“怎么了?哪里难受吗?”

男人成熟略带关心的嗓音传进耳朵,柏树缓缓抬头,那一张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脸映入眼帘。

记忆从内心深处翻涌而出,小时候坐在滑滑梯上对他伸出援手的少年的右眼下方有一颗泪痣,而汤睿的右眼下方,也有这样一颗泪痣。

多年前和多年后,这两张脸仿佛在一瞬间进行了重叠。

柏树恍然有种穿越时空之感,他张口,嘶哑的声线里挣扎出了两个字。

“睿睿?”

【作者有话说】:啊哈!

让我看看有多少支持小汤的选手!

换攻的权利掌握在你们手中。

请选择小汤的选手扣1并阐述一下选择小汤的原因!

请选择原青野的选手扣2并阐述一下选择原青野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