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一次饯别,既请她赴宴,这也是义不
容辞的,何况还有我陪着,论理不会发生意外之事,所以便答应他的邀请。
酒席设在王仲钦家的内花厅,座k只有他、丽丽和我三个人。丽丽只饮半杯酒,就被迷
倒了,人事不知,全身瘫软,这时王仲钦逼着我帮他把丽丽全身脱光,他自己用德国制自动
闪光照相机连续拍照了她各种姿势的裸照十张,其中四张是王钟钦和丽丽双人合影。
我虽然愤恨他卑鄙的行为,但却被迫为虎作伥。事后为此事,我一直受到内心的谴责。
当时王仲秋还想奸污她,我从旁苦劝,说他这样的做法无异奸尸,有什么意思呢?她早晚都
是属于你的,何必着急。王仲钦认为我的话切合实际,很近情理,所以没有再进一步造孽,
才保存了黎丽丽的贞操。
说实话,我当时有两点顾虑:一出于良心的谴责,我不能亲眼看到丽丽受其奸污;还有
一点,就是顾虑你这个人。我感觉到丽丽后面有你的影子在暗中保护,损害了她,就要触犯
了你。这是吃不消的……
程科长听到这里,笑了,问她:“你从哪里看出我是她的保护人?”
“京都谁人不知你的大名?我虽然没有见过你,但我对你景仰已久。丽丽经常提到你,
我有一种感觉,每当讲起你时,她就眉飞色舞,神采奕奕。她家里有一本非常漂亮的精装剪
集簿,专门剪集你的破案事迹和照片,为了收集这些材料,她费尽了心机。--当然,在她来
说,还是比较容易的,只要她肯开口,就有许多歌迷乐于为她效劳,惟恐不周。”
说着,她看了程科长一眼,窥视对方的表情,只见程科长神态自若,使她不可捉摸。
程科长笑问:“你和丽丽相处那么久,经常到她家里,你有没有碰到我?当时你怎么猜
测?”
“我认为你是神秘的人物,你们两人的交情,当然也是神秘的。”
为了有利于案情刨根究底,程科长对史朝云的猜测,不置可否。他继续问:“那以后
呢?”
史朝云继续讲下去:
两天以后,王仲钦派了一个心腹同党,化名林一鹄,冒充《新都晚报》记者,拿了丽丽
的裸体相片,直到她家中,对她施加压力,胁迫丽丽要嫁给王仲钦。否则,他要在《新都晚
报》花边新闻上和其他黄色刊物上制造她的风流丑闻,连同相片一起见报、见刊,限她一星
期内答复。
那天傍晚,我也到她家里,她见到我,情绪十分愤激,责怪我不该与王仲钦狼狈为奸,
出卖她,坑害她!她逼问我,在王仲钦内花厅饮酒时,我跑到哪里去?
我对恣意妄为、行同狗彘的王仲饮恨之透骨,对自己的助纣为虐的行为也不能饶恕!我
愧对丽丽,自惭形秽,我不答辩,也无资格安慰她!
最后她对我说:“嫁给这个魔鬼,决不会有幸福的,这种人始乱后弃,最终免不了可悲
的下场。如其长期受凌辱,不如干脆下黄泉!你告诉王仲钦,我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从那天晚上起,我食时,味同嚼蜡;睡时,噩梦缠绵。终日忧心忡忡,无计可施。我把
一切情况悄悄地告诉我的干妈。她百般安慰我,为我奔走,四处打听消息。
昨天上午,干妈回来对我说:“丽丽昨夜服安眠药自杀,还好发觉得早,抬到城南医院
施行抢救,已经脱离危险了。听说她寻死心坚,只怕还会自杀。”
听到干妈所说的情况,我寸心跑鹿,彻底失眠了!我深恨王忡钦这个恶鬼毁了我,又毁
了她!我想,丽丽一死,你一定会出于正义代她报仇。这个魔鬼必然不甘示弱,定会全力对
抗。龙虎相斗,虾鳖遭殃。我如夹饼,处于刀斧剑钺之下,第一个吃亏的就是我!我成了代
罪的羔羊!况且事情一揭露,法律上也放不过我。我曾想自杀,但又没有这个勇气。我自愧
不如丽丽,她有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高贵品质,我却一向饮恨吞声,正所谓“杀身良不易,
默默勉苟生”,但最终还是解脱不了厄运,逃不过死神的魔掌!
史朝云说到这里,忿恨、恐惧、悲伤、绝望,一古脑儿向她袭来,长期的抑郁,爆发出
如泉的泪水,她忍不住双手掩面,失声恸哭!
她那种满腹含冤、无处投诉的痛苦,引起了程科长的同情。他认为史朝云虽然有缺点,
但还是个有良知的人,完全是一个受害者。八年来,她挣扎在生死线上受到社会上恶势力的
迫害,心灵上的创伤已经把她折磨够了,不应该让她再继续痛苦下去!
他铿锵而温和地对史朝云说:“我不愿你成为决斗中的夹饼,处于刀斧剑钺之下,我希
望你站在我的后面,让我来保护你!”
他的话在史朝云听来,好像是上帝的福音。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放下掩在面上
的双手,抬起模糊的泪眼看着程科长。
程科长继续说:“不过这场决斗,要冒风险,我希望你能跟我合作,成为我的一个忠实
的同盟者。”
“我绝对忠于你,唯命是从!”因为程科长的活更明朗化了,所以史朝云迫不及待地立
即表态。
这时,她惨淡的玉容渐渐飞朱上颇,毫无血色的嘴唇开始转红,全身的血液正在解冻,
犹如顿时大地春回,生意盎然。她那一刹那间的表情变化,给程科长一个深刻的感悟,他觉
得“权”的魔力实在太大了,它可以使人起死回生,甚至扭转乾坤。
程科长正要发言,刚好陈妈推门进来,她手端着一个脱胎托盘,盘上安放着两杯热腾腾
的牛奶咖啡。程科长站起来迎接,史朝云忙做了介绍。这位风尘豪侠的老太,令他肃然起敬,
陈妈和蔼慈祥和待客热诚的态度,也给程科长留下良好的印像。
陈妈站在门外已经很久了,非常关心里面的动静,心头上压着千斤的石块为着心爱女儿
的安危,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心生一计,端着饮料进来,目的是想看着两人交谈的情况,她
看程科长的神情,再看女儿的脸色,她安心了。临走时,她悄悄吩咐史朝云千万要留住程科
长用饭。
史朝云含笑点头,程科长微有所闻,也不推辞。
陈妈走后,他们喝了牛奶咖啡。
程科长笑问史朝云:“你跟王仲钦相处两年,对王家底细一定摸得很清楚吧!对于王家
的权力与手腕,你怎样估计?”
“王仲钦的父亲王明康,是帮会头子,可以说是城市一霸。按他的地位,不过是个参议
员,算是民意代表,不能当作政府官员。但是他有一套交官结吏的手腕,对于现职有实权的
政府官吏,他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