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很可怜,我的师姐太恶作剧了。
“关于钻戒窃案,我和他闲扯了一段则间,愈谈愈感到他做贼心虚,看样子,他很不高
兴接触这个问题,因为我絮絮而谈,他不得不谨慎奉陪。我不想再折磨他,便转个活题,谈
到爱情方面来。这时。他的心又复活了,一切隐痛都解除了,谈笑风生,娓娓不倦,对于风
花雪月,他说得头头是道。总之,这位先生的毛病,就是‘寡人有疾,寡人好色’。谈到女
人,他就乐而忘忧!
“最后我对他说,因为我后天要到香港,在南京有很多事要办,不能奉陪。我问他什么
时候去香港,后天能否和我一起走。他告诉我,他在南京还有商务手续没有办妥,要等几天
才能走。
“我笑说:‘我懂得。你要等你意中人,说不定你在明天就先我而去了。’
“他又指天发誓,说:‘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假如不信的话,希望你整天都在这个房间
里,就可以证明我的话是否老实。’
“临走时,他要求我下午六时在龙门酒家为我饯行,我答应了他的要求。
“当我回到家里,就接到你的第一次电话,你为了你的事业前途,不得不朝山进香了。
当时我告诉你,我对此案已经找到了头绪,叫你下午两点半在这里和我约会。
“我挂断了电话,马上就到民航公司找子良的朋友侯佳贤,调查刚才与我同来的唐通曾
否到他那里购买过飞机票?他说没有。说唐通是来找郑科长的,但是没找到,郑科长先他一
步出去了,上午十时因公飞往汉口。不过郑科长一大早就拿了两张明天的飞机票,是不是为
他购买,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又到开罗饭店查看旅客登记簿,唐通是昨晚八点就从汉口到该店住宿。估计他于昨
天中午就由上海动身了。他既不买飞机票,又于出事的当晚就到了南京,由这两点看来,此
案对他有点矛盾。怀疑他参与吗?看来又不可能,真使我感到纳闷。这的确是一谜,这个谜
只有唐通本人才晓得。
程科长笑着说:“这个谜是很好解答的。郑科长的两张飞机票可能是为唐通买的,已由
别人转交给他。至于票钱,郑科长已为他代付了,他到民航局是送钱给郑科长的。这是我的
估计。其次,唐通于上海出事之时就已到了南京,这张戏票,他在临行之前就给了你的师组。
他为什么早一天来南京呢?因为他已经被你师姐利用了,叫他先行到京,为她打前程,设法
购买飞机票,按地计划的日程安全飞往香港。
李丽兰想了一下,认为程科长的见解很对。她说:“唐通是全案的关键,也算是此案的
钥匙,我现在把这把钥匙交给你,希望你能够善于运用,达到成功的目的。不过你要注意一
点,唐通本人虽然没有什么,但是他的亲戚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外号‘七条金带’,对他这
人千万不可操之过急,更不可乱动刑法。你们这一批刑事老爷们动不动就说:‘人心似铁,
官法如炉,三木之下,何求不得!’这一套的看家本领,在唐通身上千万用不得。”
程科长笑道:“‘用刑不如用智’,因为主审者一声令下,下面的人就会如狼似虎地施
威,万一失手,这个责任该由发号施令者负其全责,所以为了本身的利害关系,稍有理智的
审判官是不主张用刑的。这方面你体会最深,当时我有没有动过你一根毫毛。”
李丽兰故意冷笑说:“当时虽然没有动过我一根毫毛,事后连身体发肤都被你侮辱殆尽,
还说没有,良心何在!”说时,她那流光溢采的眼睛,发出一种卖弄风情的电波,逗得程科
长意荡魄销,他贪婪的眼神浮现出性的冲动。
李丽兰马上敛住娇媚之态,正色说道:“得了,得了,理智一点,今天晚上不下大功夫,
无法攻克这个难关,千万要留点精力对付一切。后天子良一走,就是你的天下,要如何便如
何,到那时我可以保证满足你的要求,好吗?”
李丽兰的话理正言顺,程科长压住了欲念,嘘了一口气道:“丽兰,你这一手,真是弄
婴儿于股掌之中,我甘拜下风!”
“铃铃铃,铃铃铃!”电话铃响。李丽兰接了电话,转过头来,对程科长说:“慈航,
周凌找你!”
程科长接过电话,里面已换成杨玉琼:“啊,你是玉琼。”
杨玉琼在电话里报告:“上海特派小组刚才来了长途电话,说白玉姣女士当天晚上的戏
票是唐通替她买的,唐通是失主颜料大王钱雨泉的外甥,外号‘傻伯乐’,又号‘七条金带’
这个人于昨天下午乘京沪特别快车已经溜到南京来了。女贼的戏票也可能是他买的,但目前
还无法肯定。据说上海警局已派大批刑侦到南京来,我们应该赶快撒网,否则被上海警探们
捷足先登了。在我们鼻于底下若被他们拖走,那真是丢脸!”
“请放心,唐通我已经查出来了!”
“哦?”对方发出惊奇的声音。
程科长接着说:“他住开罗饭店三楼三○五房间,化名宋达,是昨天晚上八点登记住宿
的,旅客登记簿上故意写从汉口到南京为探亲而来,年龄也少报两岁,只写二十七岁。他这
样做,表明他心虚。这个人身穿全套墨绿色白条纹哔叽西装,中等身材,头戴灰色礼帽,下
穿黑色纹皮皮鞋。你通知赵明,选派一组人马盯住他,千万不要给对方知道。我在沈太太这
里,研究如何下手,马上就会回去。你听清楚了吗?我再重复一遍……”
电话挂断后,李丽兰说:“你为什么告诉她,在我这里?”
程科长笑道:“杨玉琼的电话已经顺藤摸瓜打到这里来了,再不说就欲盖弥彰了。其实
杨玉琼对你的印象十分好,而且,你我之间都是坦荡荡的。也无所顾忌。”
李丽兰满脸认真地说:“我认为杨玉琼这个人作风正派,心地善良,而且她非常关心你,
也可以说一向钟情于你,你们志趣相投,同一行业,结成终身伴侣,实在非常理想。”
程科长叹道:“怎奈曾经沧海难于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啊!”
李丽兰摇摇头,以深沉的眼光凝视着对方说:“你呀,你真傻!这是别人的,何必那样
认真?暂时借用是可以的,若要长久,事实上怎么可能呢?”她低着头,漫不经心地玩着指
甲上光滑油润的粉红色寇丹,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哎,何况是败柳残花!”
程科长正想说话,李丽兰突然心血来潮,看了看手表,吃惊道:“为了儿女私情,差点
误却了你的大事。现在时间不早了,你应当抓紧战机,我们赶快商讨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