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1 / 1)

赶尸传奇 [侗族]湘西土著(杨标)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个向下压的手势,说:“田老师你先不要急,听我把话说完,那时,你一定会同意我的做法的,因为,你并不是一个不明事理,自私自利的小人。”

舒要根见田之水不说什么了,这才又接着他刚才的话题说道:“当然,更不能留在我的手上,事实上,它根本就不能留在这个世上。”

田之水莫名其妙,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舒要根说:“这不是一只普通的鞋垫,你知道它是什么吗?”

田之水老打老实地说:“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这是我最心爱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能把它从我的手里夺走,不管他采取什么卑鄙的手段……”

舒要根摇头道:“田老师还在激动,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不错,它是一张鞋垫,但也可以说,它不是鞋垫,事实上,当女人的鲜血染到这上面之后,它就不是鞋垫了,而是,‘咒蛊垫’!”

田之水不解:“‘咒蛊垫’?”

舒要根点头说:“是的,‘咒蛊垫’。怎么,腊美没有和你说过吗?”

腊美,腊美这个名字终于从舒要根的嘴里说了出来。田之水的心里,又是温馨,又是疼痛。

舒要根像是陷入了沉思,自言自语地说:“不,不会的,腊美不是那样的人,她一定说过的……”他抬头,对着田之水:“腊美一定告诉过你,这就是‘咒蛊垫’,对不对?她一定告诉你了。”

田之水想起了腊美的话,他对舒要根说:“腊美说过这样的话,她说,她绣这张鞋垫的时候,掺杂得有她的血,还念了咒语进去。”

舒要根说:“对呀,我就晓得腊美不会偷偷摸摸地做这事,她做了,就一定会告诉你的,因为,她是一个敢爱敢恨,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

田之水忧伤地说:“可惜,在这个世界上,她没有得到过任何人的恩惠,得到的,都是仇恨。”

舒要根的背上一冷,脸上都白了,说:“是,是这样的,所以,她现在出现,目的只有一个,报仇雪恨!”

田之水抱住自己的脑袋,说:“我希望她快快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希望她用最残忍的手段施加到我的身上,我还希望,她能够把我折磨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舒要根叹了口气,也不禁动容,说:“田老师,你不要自责了,你能这样,也不枉腊美和你好过一场了。”

田之水说:“不,是我对不住她。”

舒要根说:“那件事,谁都怪不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呼喊、怒骂、凄厉的尖叫、恶毒的诅咒,白晃晃的女人圣洁的裸体,上百双被兽欲的邪火烧红了的眼睛……田之水和舒要根的脑子里同时出现这幅画面。

田之水的心像是被硬生生地刺进了一枚钢针,那件事,那个惨绝人寰的情景就是出自包括舒要根在内的人的“杰作”吗?

田之水突然抬起头来,恶狠狠地说:“什么命中注定,如果不是你们灵鸦寨,她会落到那么悲惨的下场吗?啊!?”

舒要根冷笑道:“你以为你是哪个?你当真以为你是正人君子了不是?你说说看,谁的手上没有沾染着腊美的鲜血?不错,我舒要根十恶不赦,而你,田老师,你就那么清白吗?甚至可以说,真正害死腊美的,就是你!”

田之水的脑袋里嗡地一响,愣住了。

是我?是我吗?是的,舒要根说得不错。我并不是不知道,腊美的死,我是有责任的,而且,我才是应该负主要责任的,我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啊。只不过,我不敢正视,也不敢深想,否则,我会崩溃的。现在,舒要根说了出来,舒要根是替我说出来的。

田之水捂着自己的脸,泪水,不可遏制地从指缝间流了出来。

舒要根的头垂着,无力地劝慰着:“人在命运面前,就和一只蚂蚁一样渺小……”

田之水双手一推,好像要推开什么,说:“你不要为自己的卑鄙狡辩了,我也绝不会为自己的无耻而狡辩,我只有一个要求,把鞋垫还我!”

舒要根摇头,说:“鞋垫绝对不能还给你。”

田之水说:“我不管它是蛊也好咒也好,我情愿被它惩罚,我巴不得那个惩罚降临到我的头上,恨不得那个惩罚越重越好。”

舒要根说:“田老师,你对腊美的心,我理解,也佩服,但是,这不是惩罚你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所有的死难,都会降临到整个灵鸦寨四十岁以上的男人的头上……”

田之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喘不过气来。

舒要根问道:“你这是……”

田之水指着舒要根的鼻子尖,怒斥道:“整个灵鸦寨四十岁以上的男人的头上?你是害怕自己的小命不保吧?哼,就算是你们整个灵鸦寨四十岁以上的男人,那也是罪有应得!你们灵鸦寨的男人,不是个个都是英雄好汉吗?不是个个都是血性男人吗?怎么,有本事做下伤天害理的事,没本事承担马上就要临头的惩罚吗?”

舒要根退后了一步,说:“田老师请息怒,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往者不可追,但我们可以把握今天是不是?你是文化人,不会不明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是五六十口人命?当然,我也不会亏待你的,你晓得,你虽然不是我们灵鸦寨的人,但你毕竟也卷进了那场风波,毕竟,也做下了对不起腊美的事,你自己,也是命悬一线啊。当然,你在激动中,也说过愿意以死来换取你良心的不安,但是,人之体肤,受之父母,作为个人,你根本就没有权力来处置自己的生命,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呢?你如果你肯把鞋垫让我带走,请贡鸡寨的吴拜老司作法烧掉,我也可以保证你躲过死亡大劫。”

田之水冷笑道:“别作梦了吧,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何况,腊美的东西,谁也不能从这个房间抢走!”

舒要根从口袋里摸出一粒红色的药丸,放在桌子上,还是以他惯有的不慌不忙的口气说道:“气话我们暂时就放到一边,这是‘朱砂隐魂丸’,可以先行告诉家人不必担忧,一旦危急之时,立即服下,人就会假死,可以躲过亡魂的加害。”

田之水气得发抖,说:“我要的不是什么隐魂丸,而是鞋垫!”

说着,田之水就又要去夺回鞋垫。

舒要根见田之水对自己的话是油盐不进,只好叹了一口气,说:“唉,你既然这么固执,我只好还给你了。”

说着,舒要根把手伸到口袋里去,摸出来的并不是鞋垫,而是一小包红纸包着的什么东西。

田之水说:“我要的是鞋垫,你拿这个给我干什么?”

舒要根看了看手里的纸包,擂了自己的脑袋一下,说:“老糊涂了……”

说着,舒要根的手一扬,一片白色的粉末就弥漫在田之水的面前,田之水还来不及有任何的动作,直觉得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