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但是在潜意识当中,他还是将他建奴八旗的身价,放在了大明的下边。”
天启仔细听完了重真的解释,觉得很有道理,却斜睨着他道:“如此细节,你是如何得知的?”
重真愣然道:“周遇吉和袁七告诉我的啊,他们都参与了那次谍战后金之旅。”
天启拍拍宽阔的脑门道:“好吧,是做哥哥的孟浪了,你继续说。”
重真抚着天启坐了下了,在他的红茶被子里注满了温水,又端起自己的被子与他轻轻一碰,一口气喝干之后,冷笑道:“接受协议的是他,撕毁合约的也是他,区区建奴,何敢如此嚣张?”
“朕倒挺喜欢建奴多来几次这种嚣张的,那可是宁锦大捷和登辽战役的全面胜利啊,想想都让朕觉得对得起列祖列宗。”天启也一口气喝完红茶,砸吧着嘴回味无穷。
重真捧着杯子看着天启道:“但皇兄不觉得这段时间的建奴,太过安逸了么?”
“你没有用‘安分’来形容建奴的态势,而是用了‘安逸’,是有什么特殊的用意吗?”天启剑眉轻蹙思忖了稍顷,忽而身躯一震,惊呼道,“你是说建奴正在养精蓄锐?”
重真把杯子放回原处,点头道:“相对于去老林子里捕捉野人以增强八旗的力量,还有改制汉八旗以增加后金的整体实力,我更喜欢看到建奴四处蹦跶但却讨不到好处的样子,那种气急败坏,一定大快人心。”
天启并不蠢笨,只是在军事上没有开阔的思维而已,而重真与他相反,在军事上极有心得,却不太喜欢也并不擅长政事。
这对五行缺木的皇家兄弟,就这样形成一定的互补,倒让重真始料未及。
站在穿越者的角度上而言,重真深知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尤其是在封建礼教条条框框的古代,许多人脱离了族群的保护就注定了很快就会灭亡。
在明末,大明皇族还成为不了整个封建社会的发言人,倒是底下的群臣,地方的豪族,逐渐兴起的收拢了无数家奴的军阀,更有发言权。
为了避免身为皇族却反而需要受制于人,重真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开拓天启的视野,因此许多时候说话都从不说满,而是从旁引导,让他自己得出结论来。
伴君如伴虎,这也是与君王最好的相处之道。
只见天启轻蹙剑眉顺着重真的思路思索道:“建奴在我大明的关宁防线上接连吃瘪,断不会第三次闷着头皮往上撞,他通古斯野人再野,那头皮也是肉做的。那么接下来,黄台吉那么天生就聪明的建奴汗,会带着他的奴隶去何处蹦跶呢?”
天启说着便略显忐忑地看向重真,一如后世那些对于正确答案模棱两可的学生看向自己的老师,期待老师帮他说出答案,他再从旁符合。
重真无疑是个优秀的师者,只朝天启鼓励地点点头,轻声道:“皇上请说。”
天启做了一个深呼吸,道:“辽东周边也就那么几处势力,往上是通古斯野人,也就是所谓的野人女真。往左是蒙古族的领地,干趴大明和超越蒙古铁骑都是奴酋毕生的梦想,只可惜他一个都未曾实现,便被朕的蝗虫爱卿一炮轰死了。
黄台吉作为承袭了他汗位的儿子,必然也会致力于实现他的梦想。但以他现在经历了宁锦和登辽战败后的威望,还指使不动与他并非一条心的其余贝勒,去挑衅黄金家族的余威。那么,便只余往右进攻朝鲜一途了?”
重真点头赞道:“吾皇圣明,朝鲜危矣。”
第426章 皇嫂做的饺子越发好吃了
天启瞪着重真怒道:“你可以不要像哄骗小孩一样来哄骗你哥吗?朝鲜佬自己都吃不饱饭,黄台吉就算是攻陷了那片山多地贫之地,又有多少作用呢?到时候面对朝鲜佬的反抗,黄台吉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当真是形同鸡肋了。”
重真欣然称赞道:“非是臣弟拍皇兄的马屁,吾皇真的圣明。”
天启突然间就沉默了下去,沉默良久,忽而又道:“其实早在看见蝗虫爱卿那道奏疏的时候,朕便已经开始重视万里长城蓟辽段的巩固了,然而那是一道横着的防线,并不像辽西走廊那样山高水险并且纵深,要想完全修缮,又谈何容易。”
重真点头道:“古语有云,千日做贼易,千日防贼难,这确实不容易。”
“朕懂你的意思,其实在你跟朕提起这件事情之前,朕确实一直都在刻意规避这个问题。朕始终不敢相信,身为后金天聪汗的黄台吉,真的会有转道蒙古,绕道入关的勇气!”天启做了一个很深的呼吸,看得出来是在说服他自己。
重真看着天启道:“他不是有这份勇气,而是不得不这么做。如果不这么做,那么哪怕建奴把我辽东的汉家支配到死,也很快就会陷入没有饭吃的尴尬境地。”
天启抿着嘴巴点了点头道:“确实,周边都是些穷国家,唯我大明最是富裕,既然关宁防线走不通,那么黄台吉确实不得不去开辟另一条通往大明的路来。绕道蒙古虽然山高路险,然而一旦成功,便极有可能破关而入……”
天启完全不敢想象那时候的长城以内会是怎样的一副场景,因此闭口不言。
重真却无情而又沉痛地接口道:“届时山河沦陷,生灵涂炭,乃至于如梦魇般压在华夏所有有志之士心头的靖康之耻将会重演,届时你为徽宗,我为钦宗。”
天启无语道:“咱能不要这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
“那一幕真有可能会发生。”重真温柔起来很温柔,残酷起来却也格外血淋淋,哪怕是对自己,是对他所敬爱的兄长。
天启站起身来回踱步,一如他的心内般犹疑不定。
不过最终,他还是深深吸气,站定身子负手而立,望着窗外的蓝天道:“那就实在太可怕了。所以吾弟,是想诱使建奴绕道而来,又铩羽而归么?”
重真也站起身来到他的身后,望着窗外的蓝天道:“是的。”
“就从皇太弟这件事情上做文章?”
“还有摄政朝纲!”
“摄政王啊,你的野心可真大呢……”
面对天启的一语双关,重真淡然笑道:“唯有如此,黄台吉才会认为大明已陷入了手足相残,争夺皇位的局面。”
天启冷哼道:“就像他八王夺位一样么?我大明才不会这样!朕不会,吾弟也不会!”
重真由衷地躬身作揖道:“皇上乃是一国之君,好氛围全靠皇上营造。”
“你这么快就学会了话里有话。”天启感叹一句,便豁然转身看向重真道,“但是你可知,这是一步极其危险之棋,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黄台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