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向前。
“怎么办?”有黑衣人小声问道。
“风紧!扯呼!”有黑衣人回应道。
“那大哥他们的血仇呢?”有黑衣人不甘就此罢休。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也有黑衣人不甘就此丧命。
但是很快,他们便又意识到,他们无论作想都必须往前,尽皆来自“幽并游侠儿”的齐鲁大地的豪爽之辈,无非便是受到别人驱使的工具罢了。
这样的发现,令他们很是不甘,很是愤怒。
可是不甘也没用,愤怒更是无谓,有黑衣人已看到后边的胡同里,竟站着好几排举着火铳的锦衣卫,有的半跪着,有的蹲着,有的站着。
赫然,便是传说之中的三段射击法!
为首的一个锦衣卫还朝胡同深处的黑衣人喊话道:“何方贼寇,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于京师行凶,还不束手就擒?”
有黑衣人立刻便大声解释道:“误会误会!我等并非贼寇,而是受刘若愚公公所邀,前来捉拿朝廷要犯的!”
那锦衣卫顿时怒喝道:“一派胡言!堂堂京师,厂卫遍地,五城兵马司守卫,三大营在侧,岂容尔等宵小蹦跶,若再不就擒,本官便下令开火了!”
“你……真的是误会啊!我等真的是……”
黑衣人还等再辨,却有一人已咬牙说道:“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什么?你是说我等都是炮灰?”
“岂止是炮灰,这就是个天大的阴谋,无论成功与否,我们这些在江湖上挣扎求生之辈,都将不得好死!”
炮灰这个词语,在大明还是一个比较前沿的新兴词语,最早起于“恃坚城,凭大炮”,力御建奴的关宁军。
山东与山海关很近,因此很多江湖上的好事之徒,便率先打听到了。
平日里,他们只将这个词语当作玩笑来用,却不想此番进京,非但被人拿枪来使,最后还沦为了可笑的炮灰,这真的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率先意识到此点的黑衣人是个豪气干云的少年,并未因为陷入了绝境而心如死灰,竟大笑道:“可否让我等死得明白些?”
“废话少说!公公有令,但凡顽抗者,格杀勿论!”
袁七耳听得对方并不友好的语气,似乎想将自己等人也一并射杀,当即大怒,怒吼着挑明身份道:“关宁军袁崇焕麾下袁七在此,谁敢放肆?”
“什么!关宁军!袁崇焕!”
袁七语惊四座,重真暗暗称赞,暗道:“这木头终究也逐渐开窍了!”
同时,他也挑明身份道:“大明信王朱由检在此,谁敢放肆!不怕株连九族吗?”
“什么!信王殿下!原来权阉要我等伏击的居然是当朝的信王殿下!”
“好狠的权阉,好阴险毒辣的心计啊!”
重真的汉话无疑将所有图谋不轨之人,都给深深地震慑住了。
不止那帮黑衣人瞠目结舌,便连更后边的锦衣卫,也迟疑了起来。
但是,一道从胡同另一头传至的阴鸷声响,瞬间便点燃了重真的强烈杀机。
“胡说八道!众所周知,信王正在宫内结庐而居做皇上的走狗呢!岂会出现在这狗尾巴胡同里?傅百户,无需与他们废话,全部拿下便是!”
随之现身的,是一群东厂打扮的番子。
他们个个手握钢刀,转身查看情形的关宁少年所庆幸的是,火铳并非是他们的标配,貌似是这群家伙跋扈惯了,从未将心思放在这些新兴事物上面过。
(
第332章 火器间的百年差距
“遵命!吴千户!”被叫作“傅百户”的那个锦衣卫百户被挑明了身份,心中大恨,便也将对方的身份也给挑明了。
所谓的吴千户冷哼一声,抬抬手便已是身后的手下做好准备。两个有着天大把柄握在权阉手中的大明武官,终于也将彼此架在了火堆上炙烤。
“王虎,现在怎么办?”望着两边都缓缓都中间压迫过来,黑衣人全部都将目光聚集在了头脑最灵活,也是刚刚怒吼出声的那个少年豪侠身上。
王虎沉声道:“为今之计,唯有一法,方能九死一生!”
黑衣人连忙追问:“计将安出?”
王虎语出惊人道:“掩护信王!保护信王!”
“什么?做完了权阉的炮灰,又反过来要做信王的炮灰?”
很多黑衣人都惊呼道,他们似乎天生就是与朝廷势不两立的。
袁七等人呈防御小圆阵,将重真保护在内,也恰于此时小声问道:“怎么办?”
重真便朗声说道:“这边的番子没有火铳,要想活命,便只管往这边冲!”
话音刚落,他便已与袁七等关宁少年一同,往吴千户的方向冲去。
“居然欺负老子没有火铳!”吴千户大怒,顿时抬手大喝,“弩手准备!”
随之而起的并非弩箭的“嗖嗖”之声,而是火铳的“嘭嘭”之音。
重真与袁七再加十个袁氏亲卫,整整十一把燧发短鸟铳,于狭长的胡同深处同时开火,其震慑力还是非常强的。
其杀伤力也极其惊人,那拥有着散弹枪雏形的铁砂弹,在一个最合适的距离当中散发开来,对着前方密集的东厂番子,就是一阵灼热而又无情的镶嵌。
这些燧发短鸟铳,经过孙元化麾下毕懋康的日夜改良,比之宁锦大战之时,又有了长促进步。虽仍是单发的,但其稳定性更佳,装弹的过程也简化了许多。
射杀了飞檐走壁者的那几个袁氏亲卫,早就默默地装填好了弹药,正等着这一刻的到来,好给予这群连信王都敢截杀的东厂番子,以迎头痛击呢。
“啊!我的手!”
“我的眼睛!”
“我的……我的……”
有东厂番子端着强弩的手中弹了,强弩掉落在地,捂着伤口惨嚎。
有东厂番子的眼睛被射瞎了,倒在地上疯狂翻滚。
有的动产番子最惨,也不知道是哪个袁氏亲卫失了准心,居然命中了他的鸟雀,当真是将鸟铳的定义,展现得淋漓尽致。
吴千户瞥见了,便忍不住夹紧了双腿,然而最让他内心震撼的,依然是来自前方的威胁,以及那令人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关宁军的冲锋,向来都是一往无前的。
面对迎面而来的零星弩箭,竟也没有闪避,而是挥舞着武器,极高难度地将之磕飞。顺势,也冲得更加近了。
东厂的番子在这京师之中扬武扬威惯了,何曾见过此等不要命的打法,以及如此凌厉的攻势。
当即便显得很是惶恐,密集的阵型也因那些受伤番子猪一样的乱拱,从而散乱了不少。
“怎么办?”所有番子都下意识地看向吴千户。
吴千户抽出佩刀,吼道:“啥怎么办?既然接受了这个任务,那么王侯将相,便看今日的结果了!兄弟们,随老子冲上去!死也要将他们……”
他话还未说完,重真已一个凶猛的加速,一剑挥出,割断了他的喉咙。
“你废话太多了!”
无情嘲讽的同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