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3 章(1 / 1)

我来自大明辽东 道觉亦糯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张大哥?”

“嗯。”赵率教轻轻点头,便再不说话,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重真瞅瞅街上越来越熙熙攘攘的人群,心有所感,便也不再言语。

赵率教的总兵府很快就到了,就是一座三进的房子,规模远比帅府小。

显然袁崇焕虽然离开了宁远,但赵率教耿直忠厚,还是对他保持了足够的尊重。若是换成满桂移驻宁远,不鹊巢鸠占才怪呢。

便连祖大寿……虽是关宁军三大总兵当中最受袁崇焕倚重的一个,在宁远也有自己的府邸,但他有个特爱占便宜的便宜外甥。

所以重真估摸,若由其移驻宁远,多半也会在吴三桂的怂恿之下,进驻帅府。

血战余生,故人重逢,虽未并肩作战,却在各自的位置之上发挥着各自的功用,彼此相隔成百上千里,却依然无比信任、无比默契地配合着。

真性情者,不论何时、何地,都能加深彼此的感情。这支军队在重真的努力之下,以周吉等边缘之将为核心,已产生了十分细微但却非常深远的改变。

这丝改变,吴三桂不及,祖大寿不察,唯有真性情之当事人,才心知肚明。

因此,数人相见,无不紧紧相拥,以彼此鼓励,表达袍泽兄弟之情。

除了他们,还有赵大同等赵氏亲兵,济济一堂。

但谁都没有多言,只是就着满满一桌简朴的饭食,喝着美酒,吃着饭菜,积蓄着再次与后金血战的能量。

酒过十巡,海量的众人都已有所醉意。

还是张盘这个关宁体系之外的悍将最先开口道:“狗日的阉派,欺人太甚!”

金士麟旋即极为不忿地接口道:“多好的收复失地的机会啊!却硬是被一群所谓的朝堂大佬,给搅黄了!”

“这群搅屎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两人这一开口,一班血气方刚的青少年大明武将,便如打开了话匣子般,无不借着酒意发泄起心中的怒火来。

或替袁崇焕鸣不平,或为错失收复辽西辽南乃至辽东土地的良机,从而深深惋惜。

若锦州是周吉的心结,那么刀疤刘挺以及王马张三条老狗毕生之痛,尽在辽阳之战,于是虽然情知不太可能,却也将收复辽阳,夹在了自己的最高志向之中。

从始至终,未曾发表意见的唯有两人——赵率教、黄重真。

于是,争论许久都争不出关宁军接下来该当如何的众人,便只好将充满期盼的目光投向两人。

赵率教情知动脑子并非自己所擅长,轻呡一口灼烈的同山烧,便看向黄重真道:“斯民有什么好的想法没?”

黄重真笑嘻嘻地说道:“将军在座,标下一介守备,岂敢造次。”

“你啊你,还是把我当外人。”

赵率教不满地用手指点了点他,才道:“建奴新败,短时期是决计无法再侵辽西的。我关宁军这段时间虽因袁崇焕之事而颇为消极,却也不是毫无建树的。

左右二屯的堡寨已彻底修筑完毕,成为了锦州探向辽西平原的两只手掌,小凌河流域也成了囊中之物。那么,你说,大凌河畔将会怎么样?”

“关宁军三大总兵,标下与祖将军最亲近,与满将军相处时最随意,唯独对于赵将军您,最是尊敬。”

重真以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说了一句,便吊儿郎当的往嘴里扔了一个炒豆子道:“大凌河畔绝对是个好地方,就是我与周吉老王等人初次见面的地方。”

王马张三人顿时尬笑起来,周吉也扯扯嘴角,便当笑过了。

赵率教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笑骂:“你小子!猴儿精!”

重真觉得周吉这个昔日耿直的战场小白,真的成长了,并且越来越沉稳了,便欣然说道:“祖将军要在那里重修堡寨,以为锦州挺近辽西平原,乃至一举收复辽东重镇辽阳的前驱,自然无可厚非。

但东出辽西走廊之后,便是一马平川的辽西平原,大凌河畔的地理位置更是极其特殊,河面虽也宽阔,却无法成为阻挡后金的天堑。

大凌河堡也无法像宁远锦州,乃至松杏塔山大兴堡那样修成险关。若单论防御能力,它甚至连左右二屯能比不过。”

“那你的意思是,修建大凌河堡,并不可取?”赵率教试探着问道。

他堂堂总兵却随着一介守备的分析而频频点头,还如此小心地再次征求他的意见,在座之人包括那些赵氏亲兵在内,却都早就习以为常了。

王马张三条老狗更是自顾自地小声猜着拳,喝着酒,唯独六只狗耳朵竖了起来。

周吉、张盘、金士麟、刘挺等人,也都听得极其认真,更对重真接下来的回答,极为期待。

但重真展现在人前的,却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袁崇焕的离去,让他也彻底放飞了自我。

他喝了一大口棕红的同山烧,又往嘴里扔了几颗炒豆子才道:“建奴新败,但后金贝勒济尔哈朗与多铎仍联手坐镇辽阳,密切关注着辽西平原的一草一木。

重修大凌河堡,势必会被他们侦知,然后横加阻拦。然而此一时彼一时也,我关宁侦察兵于辽西平原之根基,已远远超过建奴斥候的渗透。

因此,大凌河堡不但可以修,还必须修。但我们的最终目标,却并非一块虽然肥沃却无险可守,便连堡寨都动辄便要被围困的地方。”

赵率教微惊,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若祖蛮子冒然前去修建大凌河堡,极有可能会被黄台吉围困?”

“是的。”

“啊!老祖已经去修了!来人,快去转告祖将军,就说重真说的……”

“不急。反正祖将军命中欠围,哪怕是躲进锦州也避免不了这个命运,围着围着也就习惯了,只要我等和我大明友军争气,他就不会投降后金。”

王马张闻言,惊得手中的酒碗都差点儿滑落下来。

周吉刘挺,瞬间瞠目。

赵率教也大惊道:“大蝗虫啊,这话咱可不能乱说啊……”

重真摆摆手道:“我都说了,只要我等和我大明友军争气,就不虞这一情况会发生。况且被围也并非一定是件坏事情……”

赵率教倒吸冷气道:“你是说围点打援吗?兄弟。”

重真点头道:“以围点为诱饵吸引对方注意,我方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我关宁军不鸣则已,一鸣就必须惊人,怎可能像个猥男那样在娘们的洞口磨磨蹭蹭?”

王马张似乎极好这口,闻言便发出了“嗤嗤”的猥琐老男人笑音。

其余人等也为他的这一有趣比喻而莞尔。

赵率教简直爱煞了这个长白山下的张狂少年郎,连忙追问道:“如何一鸣惊人?”

重真却转向若有所思的张盘说道:“张大哥,新的南关之战,结果如何?”

张盘将半满的酒碗重新倒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