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6 章(1 / 1)

我来自大明辽东 道觉亦糯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议。

“其一,在针对后金的军事行动中,不要将水师与陆军分割开来,而是要有机结合,虽说从古至今,水师是水师,陆军是陆军。

但是为何不能开历史之先河,打造出华夏乃至人类历史上,第一支拥有强大海战水师为后盾的海军陆战队呢?

因此,弟子斗胆恳请袁公,将张盘所率之登州陆战营,分批拉至莱州进行海上登陆作战,以期有朝一日,时机成熟,便挥师北上,出其不意,直捣黄龙。”

“其二,登莱登莱,以登州为首,巡抚府邸也确实是设在登州的。

但是,莱州海战水师,才是登莱军的王牌,我们应该将这支王牌军队的优势无限放大,一直到后金为之深深恐惧的地步。

在伤害不到敌人的地方构筑再多的大炮工事,那都是没用的。

还不如将登州城头的那些大炮,拆到水师战船上面来,在甲板上浇筑坚固的炮台,同时充分运用炮架的可移动能力……何为炮架?袁帅怎么……

哦,徒儿这里有一份结构图,您拿给铁匠铺里的铁匠看看,便见分晓。总而言之,若彼娘之后金贼,胆敢在我海军陆战队登陆之时加以偷袭,就轰他娘的。

啥?登州城头的那些大炮都是仿制的,尚且没有进口红衣大炮的威能?

那又有什么关系?彼娘的后金贼早在宁远城下被大炮轰怕了,现在只要是一见到大炮就心里发憷。

就他们的那点儿原始兽般的听力与眼力,还分不清哪些大炮是进口的,哪些又是自制的呢,我们只需注意悉心呵护炮身,不要让大炮炸膛就可以了。”

“其三,莱州港的格局还是太小了一些。

其实在这山东半岛上,我大明令有一处天然海港,并早在洪武年间便已设立,只是时光荏苒,不知不觉竟已被世人遗忘了两百年……”

“你说的是威海卫?”袁可立瞅着一脸哀伤的爱徒,剑眉轻蹙。

“没错,威海威海,威震海疆。那里面朝黄海海域外海,海面宽阔。若在那处建立一支强大的海战水师。

则北上可威服朝鲜后金,东进可震慑东洋倭寇,南下可平定东南诸盗。届时我大明海疆,将再无东洋倭寇之乱,东南西夷之忧矣。”

重真情知这番话若是对袁崇焕袁帅说的,那么那家伙非得找各种理由反驳一番,至不济也要矜持一下,才会去考虑到底是否要采纳。

然而袁可立袁公却又不一样,这就是个真正地心系大明,并且为了大明能够博采众长的朝堂大佬。

因此说完了这三点建议,黄重真便默默地站立着,静待老师消化。

很多人都理解重真所说的东洋倭寇是怎么一回事儿,却不明白所谓的东南西夷又是啥玩意儿。

身居朝堂高位的袁可立倒是有所耳闻,深藏于胸的蓝图随着爱徒的话语一展开,便心中大动,很想大干一场,却仍有些顾虑。

略一沉吟,他才说道:“但为师只是登莱巡抚,并无节制威海之权呀……”

话未说完,见爱徒正目光炯炯地望着自己,这才蓦然想起昨夜酒醉之后,这小子附在自己耳边的那番,关于争与不争的低语。

是啊,自己自小便以于少保为榜样,也确实从他身上学到了许多,为官忠正,不畏强权,无论朝堂之上还是百姓之间,都博取了良好的名声。

然而扪心自问,终究还是少了点什么……

在别人眼中已相当完美的袁可立,却对自己的缺点知道得很清楚,那便是少了于少保那般“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精神。

——自己,多少还是有些爱惜羽毛的。

此时此刻,在爱徒几可洞察人心的炯炯目光注视下,袁可立竟有点羞愧起来。

然而他并没有恼怒,而是仔细思索了重真所提的那三点建议。

越品越细,越细越品,蓝图越展越开,胸怀越来越广,眼界越来越宽……

对于圣人那句“舍生而取义者也”的理解,也越来越深……

就好像佛家的顿悟一般,无论是从心境还是追求之上,都正在发生着量的提升,然后于某一刻某一秒,“咔嚓”一声,便如凤雏破壳,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至此,从昨日黄昏迎风的狂浪,至昨夜醉酒的洒脱,再到今日启迪的不羁。

在黄重真这个深谙心理学的未来少年之层层引导下,大明登莱巡抚袁可立,明末朝堂之上少有的一股清流,终于达成了质的蜕变。

而在重真眼中,袁可立唯有完成了这丝哪怕遇到再大的困难也会迎难而上的蜕变,才真正拥有了能与岳武穆比肩的资格,才是一名与之齐名的抗金英雄。

蜕变后的袁可立,便觉眼神都格外清明,思维都更加清晰。

看到重真的目光坦然清澈而又执着,袁可立感到心中很是欣慰。

因为他很清楚,每一个时代里的大多数人看待问题,都只会从是否对自己有利的角度出发,从而决定是否值得。

只有极少部分人,才会从家国民族的角度出发,去考虑是否应该。

袁可立清晰觉得,自己的这位爱徒,定然便是这样一个民族情怀极重极重,重到近乎偏执的人。

袁可立并不认为少年人的偏执偏激,会是一件坏事,甚至觉得这一被大多数人所诟病的品质,与坚韧坚强一同,串联起了泱泱华夏的民族脊梁。

他也从未觉得徒弟就非得比老师蠢,老师不是一定处处要比徒弟高明,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对于壮如牛犊,人也略有些黝黑,眼神却格外清亮,笑容也特别眼光的爱徒,袁可立越看越喜,越看越爱,不知为何,竟蓦然发自内心地朝他微微一揖。

这可吓坏了黄重真,在这个礼法森严的封建时代里,天地君亲师,可万万没有老师向弟子行礼的道理。

于是二话不说,他便“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用最大的声量,吼起了最怂的话语:“袁公,您这是想让弟子走在您的前面啊!”

袁可立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以后就叫师傅好了,啥袁公不袁公的,为师可担当不起哦。”

吴三桂看着他俩师徒情深,多少觉得有些儿泛酸,便赶紧开口拍马道:“便连我家大帅都以‘袁帅’为荣,‘袁公’二字,您当之无愧。”

重真无奈地摇摇头,周吉等人也立刻就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尤其是袁七。

袁可立倒是不以为意,继续与重真说着话:“你是抚顺人士?”

“对的。抚顺黄氏,耕读传世。”

“家中长辈尚存?”

“尽丧于奴贼之手。”

“当真是国仇家恨啊。”袁可立轻轻一叹,又道,“已年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