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再次怒吼道,“再探!”
十名卡伦哨探骑着战马迫近城墙,试图以高度一探老城里的究竟。
然而城池毕竟是城池,就算是化作废墟了,也并非半人一马的高度,便可一窥究竟的,而且断壁交错,残垣横斜,瓦砾胡乱地散成一堆又一堆,使得原本还有规律可循的老城,变得到处都充斥着随时都能发生的危险。
最先的那三天,黄重真就是充分利用了这些条件,才在较短的时间内,制作出了一连串或简单或精密的机关,并且清理出了一些可供自己人通行的通道。
集一城之力的这些机关,足可完全吞噬一整个女真牛录,两个牛录也不在话下,至于三个牛录,那就差不多要拼至最后的一兵一卒了。
黄重真正是从某些渠道了解并且推断出,卡伦哨探的数量应该在两个牛录上下,才有信心在老锦州的废墟堆里,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阻击战的。
十名强大的卡伦哨探怀揣着一份小心,但只要是投入湖中的石头,无论是被轻轻放入,还是被使劲地扔进去,除了发出些许声响,泛起一串波纹之外。
其最终的命运,都是立刻就被湖水给吞噬。
然后,波纹消散,水面照样平静无波,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伯涛大额真这些年只顾着在沈阳享福,许久都不曾参加过战斗了。
因此,竟被气得手脚发抖,颠着因长时间养尊处优而变得肥厚了不少的臀部,压着破声的喉咙嘶吼般下令:“全部冲进去!把里面的老狗全部杀光!全部杀光!”
有了两次前车之鉴,两个牛录额真并没有立刻就带着手下冒然地冲进老城里面去,而是骑着战马绕城而走,尽可能地收集着信息,同时寻找可以突破的入口。
若站在高处看去,便可看出这些卡伦骑兵无需如何指挥,便能在战场之上找到自己目前最需要做的事情——相互掩护,其默契程度,不愧精锐之名。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黄重真对此从来都是承认的。
但他对于自己的战场布置能力,更是有着十足的信心。
因此,就算敌军绕着城池叫唤甚欢,他也没有一丁点儿的紧张与急迫,只是一边为身边的战友打着气,一边静静地等待着既定的猎物进入陷阱。
饶了好几圈都没能找到明显突破口的卡伦骑兵们,最终还是只能跳下战马,同一时间从那些就像是预先留好了通道口中,勇猛地冲进了老锦州的废墟堆里。
积雪见证了通道的存在,也成了机关的最好掩护。
有些卡伦哨探刚冲进去没多久,就因跑得太快而引起的劲风太猛烈,从而导致旁边一面看上去很结实的矮墙承受不住,反将跟在他身后的哨探给压在了底下。
当前的那个哨探吃了一惊,往后退了两步,便感觉被什么东西绊了那么一小下,就惊恐地睁大双眼,眼睁睁地看着一根粗壮的房梁,往他的面门直冲而来。
一些自恃矫健的,尝试着跳上残垣,矮着身子防备了一会儿,见并没有弩箭之类的偷袭,就得意地想要飞檐走壁。
但,他们那矫健的双腿才只迈出了十来步,就将一块看似极其结实的砖瓦,踩得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后,就往地上落去。
他们也惊呼一声往地上落去,挥舞着强壮的双臂想找个地方攀一下,以他们的身手,哪怕只是一个点就好,只可惜黄重真很缺德地并没有给他们留。
反倒是在其健硕身躯重重砸下的地方,放了几块凸起的破石头。
女真族自从与昔日的宗主国大明,打过几架并且取得胜利之后,就变成了无论哪个兵种,冲锋起来都是生猛生猛滴,卡伦哨探虽是斥候,却也没能例外。
因此,几乎就在冲锋发起的那一瞬间,就有好多精锐的哨探,在与万恶的机关陷阱斗智斗勇的过程当中,不明不白地战死了。
但外围的机关密度说实话不高,那是为了吸引更多的卡伦哨探继续往里面冲,而不是才开始没多久就被吓破了胆子,从而匆匆地退出了战场。
当憋着满腔火气的精锐哨探们,拼着伙伴的伤亡推进至战线中断的时候,这场阻击战的空档期,终于出现了。
伯涛大额真是唯一一个没有在第一时间冲进去的,他带着一队骑兵,骑着战马绕着老城缓缓地奔跑着,却又焦急地等待着战果。
然而战斗刚开始,便只有手下的嘶吼、呼喊、惨叫,通过那些狭小的通道沉闷地传来,伯涛大额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底也越来越焦灼。
第二十一章 老虎与黑熊的默契配合
女真巴图鲁的荣耀,还残留于伯涛大额真肥腻的心间,令他真想亲自冲进去看看:这个狗日的废墟堆里,到底正在上演着怎样惨烈的战况?
为何自己的麾下在一个接一个的受伤、死去,却连一道交战之声,一声敌人的响动都没有呢?
转机终于出现了,就在黄重真故意留出的这个空档期里。
五百余宁远斥候在各自的战斗位置上,与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卡伦哨探,进行了第一波殊死的战斗。
卡伦哨探的单体作战能力极高,虽然因为地形的限制而无法相互配合,但依然十分勇猛。好不容易找到了敌人,哪有不猛烈进攻的道理。
宁远的侦察兵们,虽是经过袁崇焕亲自挑选的军中精锐,但单体战力多少有些不及,然而占有地利,又抵抗得极其顽强英勇,因此短时间内竟也不落下风。
可是,凶悍的卡伦哨探竟很快就用双拳,破开了那些狭小通道的束缚。
有好多矫健的哨探,都爬到的断壁残垣或者瓦砾堆的上面,以随身携带的女真长弓,对正在前方短兵拼杀的族人,进行了火力支援。
背着箭壶的他们,箭矢无疑带得很足,立刻就将强弩与弩箭都显得不太足的宁远侦察兵压制了下来。
战况瞬间变化,伤亡陡然增加,来自宁远的侦察兵们,当即节节败退。
伯涛大额真终于在废墟堆的上空,听到了惨烈的厮杀之声。
侧耳倾听了一阵,他便确定,自己的手下正在稳稳地渐占上风。
伯涛大额真血液里传自祖先的好战因子,终究蠢蠢欲动了起来。
他略一思量,终究还是怒吼一声,挑了一个开口最大的破通道,叫五个亲兵在前边开路,五个在后边护卫,便冲进锦州老城。
他的意图很明显,便是加入战场,亲自指挥,将苟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