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人形坦克般,威势十足,但若是走起山路来,便很快后力不济,气喘吁吁了。
而且,一旦进入山林里,这些擅长骑马作战的女真人,便又失去了最大的依仗——速度。
此消彼长之下,双方在技巧上的优势,倒是扯平了。所比拼的,唯意志而已。
而在意志的比拼之上,黄重真相信以他和祖大乐为首的关宁少年,绝不逊于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
不过,武讷格好歹占着人数的优势,随便选些能吃苦的女真族人出来,便可充作先锋。
女真人又又几乎个个都是追踪的能手,虽然一时之间无法完全追上,但是轮番追逐之下,便也逐渐地拉近着彼此之间的距离。
黄重真这行关宁军中的精锐少年,何等敏锐,虽未亲眼见到身后的追兵,却已隐隐察觉到了来自后方的威胁,自然想方设法地加以摆脱。
于是,两伙人一前一后,在长城外的山岭之间,你追我赶,若是彼此间和睦一些,本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精神,倒也其乐融融。
可后边的咬着牙关可着劲儿追,一旦看到兔子尾巴,便忍不住弯弓搭箭,如同他们先祖狩猎时的那样,欲要猎杀之而后快。
黄重真也偏偏是个要事情,沿路布置了很多兽坑陷阱,还常常用黄台吉送给他们的战马当作诱饵,倒让这些脱离渔猎才不久的女真勇士,吃尽了苦头。
吃一堑长一智,很快他们便也学聪明了,不再追赶甚急。
而是犹如他们的先祖狩猎时那般驱赶着猎物,想要待慌乱的猎物狼奔豕突将力气折腾干净,再一拥而上,驯服猎物。
敏锐如黄重真者,哪会不知道这些野蛮糙人的小聪明,便也从容不迫地布置起了更多的兽坑陷阱,还就地取材,利用大大小小的树木,做了很多简易的机关。
估摸足够抵挡一阵子了,他便带着麾下骤然发力,如资深的长跑运动员一样,发动了一次小冲锋,与身后想要跟着自己节奏的小白,迅速拉开了一段距离。
武讷格果然气急败坏,严令追赶,却堪堪上了黄重真的狗当,折损甚重。
然而,黄重真一行也没能高兴太久,因为跑着跑着,就发现前方横着一条不是很宽也不是很深的河,却正好足以拦住他们的去路。
“这是啥地儿?”
“这又是啥河?”
好不容易看到生机的祖大乐吴三桂等人,就如被清凉的河水浇了一个通透那样,望着缓缓流动的清澈河水直发愣。
“是柳河。”黄重真说道。
“这么说,我们真的沿着柳河古道,正在不断地接近长城?”吴三桂先是一喜,接着又斜睨着黄重真,狐疑地问道,“你咋又知道?”
黄重真理所当然地回答道:“看地图啊,袁帅祖将那里有那么多呢。我们大明有许多来自西方的测绘师,所以的地图精细程度远超汉唐。
这是多么好的教材啊,难道你们都不看的么?一名优秀的将领必须是一名合格的地理学者。否则空有一身武力,却因找不到敌人而无法施展。
最后还有可能因为迷路而反过来被敌人包饺子,这是多么憋屈啊。大刀刘挺在萨尔浒之战中的前车之鉴,不就是最好的教训么?”
“好了好了,您先别说这些了,快先说说怎么渡河吧,后金贼都快追上来了。”
大家对于黄重真但有机会便说教,哪怕是在这种危急时刻都不放过的作风,真的是怕了。
尤其,是吴三桂。
(
第一百二十六章 黄小将军 快些上船
吴三桂忙龇着牙将黄重真的话语打断,又环顾四周,郁闷地说道:“附近怎么连片像样的树林林都没有?倒像是被人齐刷刷地砍伐过一样。”
憨直的祖大乐等人这才发觉,河的对岸郁郁葱葱,树木参天,可河的这边却只有一些杂草和小灌木,别说制作木筏,便是隐藏都极为艰难。
眼见身后较远处的林子里百鸟惊飞,后金贼已越追越近,难道要泅水渡河?可是火铳和强弩的弦,都是经不起河水浸泡的啊。
一念及此,一群少年便都免不得心急如焚,便连黄重真都一筹莫展,咬咬牙便要下令将沉重的火铳都抛进水里,然后游到对岸去。
“快看,那里有船。”还是从小便偷看府中侍女洗澡的吴三桂眼尖,忽然便看到斜上方的喝道之中,一叶扁舟拐过了一个河湾,正缓缓而来。
少年们循指望去,只见蒙蒙秋雨之中,舟上的老汉头戴青箬,肩披笠绿蓑衣。
用一根巨大的木篙灵巧地撑着扁舟,正在河水之中穿梭,嘴里还哼着绵长深沉的腔调,看上去好不潇洒快活。
少年们喜形于色,忙拢嘴大呼:“嘿,船家,船家,您过来一下。”
黄重真视力极佳,明显看到老汉听到呼喊怔愣了一下,循声望来之后看到这么多人,明显犹豫了一下。
但终究还是将小舟撑到了河的中央,戒备着遥遥回应道:“来者何人?来此作甚?”
有少年迫不及待地喊道:“船家,我们都是大明的兵,建奴正在后边追赶我们呢,你快过来载我们过去呀。”
老汉闻言勃然大怒,中气十足地喝道:“胡说八道,大明的兵早已缩到长城里面去了,都多少年没有出来巡视了,怕是早已忘记这片土地也是大明国土,也有着汉家百姓在此生存了。”
黄重真听这老汉的语气,似乎对于大明以及大明的兵丁,颇有怨气。
其余少年倒是没有察觉,见这老汉不信,便又焦急地解释道:“船家,我们真是大明的兵,还是在宁远大败后金的关宁军呢。”
老汉闻言更是怒不可遏,张嘴便骂道:“一派胡言,关宁军正在榆关和宁远一带驻守,怎么可能到这里来?
依我看,尔等倒更像是彼娘的后金贼。怎么?宁远城下和觉华岛上吃瘪了,便发现关宁道走不通,便要从这柳河古道破关而入?”
黄重真想不到一介山岭老汉竟有这般见地,可见黄台吉绕道关宁,并非一定是多么出人意表之举。
只是不知为何,从朝堂大佬到边关守将,宁可相信孙承宗及袁崇焕打造的关宁防线,便能耗尽后金的国力,从而力挽狂澜。
然而黄重真却知道,国防是一个整体,取决的是整体的实力和综合的因素,永远不是一两道坚固的防线便能牢牢守住的,险关能从内部突破,防线也能被绕道,铜浇铁铸般的马奇诺防线,就是最好的明证。
于是,黄重真便沉稳地喊道:“船家,我们真是大明辽东巡抚袁大帅麾下的关宁军。
您看我们手中的这些火铳,是比大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