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的一双手掌,被镇压在五指山下整整五百年啊。
后来还被套上了一个紧箍咒,不情不愿地跟着唐僧取经去了。
这他娘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道啊!”
“我们华夏有句古话,叫作玉不琢不成器。不经重重磨难,终究过于轻浮,难成大器。孙悟空与唐僧师徒情深,历经九九十八十一难而修成正果,成就一代斗战圣佛,足以自傲了。
后来三界有难,他不但倾力拯救,最后更是本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无畏精神,自我煅烧,修成克制‘无天’的最后一颗,也是最重要的一颗舍利子——无骨舍利。如此大义,令人叹服啊。”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是你们汉家的佛语吧?确实令人钦佩。还有地藏王菩萨那‘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之誓言,也的确是大义凛然啊。
不过,本王倒更喜欢你们道家的那句——死道友莫死贫道,以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咦……《西游记》不是取完经便结束了么?怎么还有后续?”
济尔哈朗努力回忆着这些天来,所全盘接受的汉家文化,骤然才反应过来。
“那是后传,未如本纪那般流传甚广,改天再说予贝勒知晓。”
黄重真解释了一句,又道:“《西游记》虽是神魔,难道贝勒就不觉得其映射的,实乃我们所处的这个世道么?对了,贝勒,您最喜欢书中的哪个人物呀?”
济尔哈朗略一沉吟,便豁然开朗般地挑挑眉,欣然说道:“还真是。里面那些爱吃小孩心肺的妖怪,俨然便是那些尸位素餐的当朝权贵。
便连乌鸡国王那样的人物,都已算是圣明之君了,这世间的帝王,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只要不是狗皇帝,便俨然就是好皇帝了。
不过,本王可并且此等中庸的人,本王性喜自由,又酷爱军武。
最喜欢的,当然便是孙猴子了,一身本领,降妖除魔,逍遥自在,好不快活啊。唯独那唐僧的碎碎念般的紧箍咒,着实令人感到厌烦。”
“孙悟空受着诸般质疑,打死了诸多妖怪,才捞了个斗战胜佛当当。难道贝勒就不觉得猪八戒和沙和尚,才是其中最划算的存在么?便连台词都不多,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句。”黄重真突然揶揄地说道。
“大胆!你是觉得本王只配做一只好吃懒做的猪?还是跟班一样的挑夫?”济尔哈朗这会儿反应倒是挺快,当即勃然大怒,斜睨着他道。
黄重真连道不敢,那笑嘻嘻的不羁样子,倒是与孙猴子有几分相似。
“那你又自诩为何方神圣啊?”济尔哈朗看着他的这副样子就心烦,恨恨地反唇相讥道。
“倒是未敢自诩。不过我很想做唐僧,明明长着一副风流倜傥的好皮囊,却偏偏生着一副拯救万民的好心肠,苦行励志,一心向佛,救万民于水火。
最重要的是,最终还他娘的让他成功了。纵观整条取经之路,他不是指责徒儿错认了妖怪,就是被妖怪抓走了。最先成佛的却偏偏是他,您说好笑不好笑?”
“这世道确实有点儿荒唐。不过,本王倒是突然觉得,你与那唐僧,着实挺搭边么?”济尔哈朗斜睨着他那能被夜色覆盖的完美黑脸,不无嘲讽地说道。
“岂止搭边,我与他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生简直就像开挂了那样。”黄重真哈哈一笑,忽又收敛笑容,目视前方,轻声说道,“到东城了。”
济尔哈朗这才惊觉已行了好长一段路,而自己沉郁的心情,也因着与这个黝黑少年的一路扯皮,从而开朗了不少。
前方出城的道路,因为城门尚未打开,以及各旗势力的汇聚,虽说便连女子都多数骑着马,却仍被堵得寸步难行。
彪悍的女真人们隔着老远便要打招呼,人喊马嘶,显得极为嘈杂,与其说是去给他们的奴酋大汗送行,倒不如说是去赶集。
与之相比,倒是黄重真这五十三号大明来得使者以及黄狗,分外安静,分外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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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奴酋的埋骨之地
这些来自关宁的少年因为身子尚未完全长开,肌肉也尚未完全形成,除了有些人的腰间鼓鼓囊囊的以外,与彪悍的女真大汉比,大多都显得瘦瘦的。
与全身披挂的女真武士不同,他们也就在腰间别着一柄单刀,却单手握住,精气神儿十足,那目不斜视的样子,更加显得少年威武。
一群少年精神十足昂首挺胸的样子,还是很赏心悦目的。
尤其是那个左牵黄,一柄大铁剑从右肩斜着探出头来的少年,黝黑的脸在这火把明灭的黑夜之中,显得那样棱角分明,没有丝毫想象当中汉家男子的柔弱。
许多人都投来了关注的目光,尤其是那些已初步接受汉家文明,从而渐渐喜欢上了斯文少年的贵妇贵女们。
这些大多有数的女人,再回过头来看着身边的虬髯大汉,便显得那般粗俗,竟情不自禁地从芳心深处,无端生出一股浓浓的厌恶来。
有几个甚至眼波流转,趁着昏暗的光线,将妩媚的秋波频频地送过来。
黄重真从怀里掏出了一朵白色的小孝花,用连在两侧的细白绳绑在左臂上,其余少年得了祖大乐的指令,便也照法施为。
“此为何物?”济尔哈朗见了,便好奇地问道。
“为了表达对于死者尊重的手中花朵。”黄重真笑笑,给他也递了一朵。
济尔哈朗这才惊觉,似乎所有人都只顾着迎接新的大汉。
却忘了尊重死者,才是一个民族得以永久传承的象征。
他用双手郑重地接过,便微微俯身叫侍卫学着黄重真的模样绑在左臂之上。
这小孝花做工精致,一看就是出自一双灵巧的手。济尔哈朗感激之余,便摆出一副“你居然还会女红”的吃惊模样,瞪着黄重真。
黄重真哑然失笑道:“不用谢我,这是你的姨娘为了报答我等的一饭之恩,从而一针一线,为他已死的大汗夫君,所亲自制作的。
那个可怜的女人大概是自知必死,对整个女真族群都心如死灰,却唯独对你这个并非大汗亲生的小贝勒,颇有几分好感,因此便多准备了一些,全是你的。”
他话音刚落,周吉与大牛便捧着那些小孝花踏步上前,将之全部交给了济尔哈朗的贴身侍卫。
这侍卫讷讷地接了过来,便抬眼看向马上的主子。
“姨娘?哦,你说的是阿济格那个女人?她怎么了?她不是被关在宫外的那座别院里么?置身于七王争位的旋涡之外,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啊!你是说……”
济尔哈朗先是一愣,接着恍然,旋又迟疑,还王八一样轻轻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