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4 章(1 / 1)

山河英雄志 更俗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5个月前

话我知道,他说:给我回来。”

江翼暗笑:每回惹事生非都是这么让老丈唤回

白发老者见六人退下又迎上一人来,冷峻脸上现出难得的一丝笑容。只是这笑只浅浅的浮在眸子的表面。雅博兰登迎上他那双不断变大接近的瞳子,发现他那双浅笑的瞳子里面竟没有丝毫的人间情感,没有生机,没有自我,只有从苍穹倾泻而下的无穷杀意。从那无穷杀意里蓦然钻出艳丽的一刀刀势如火瞬息燃成地狱业火直欲燎烧人间的一切。

那人只来得抬手一下挡一下,身子便给无穷无尽燃烧着的刀意击得横飞出去。

白发老者从怀下衣襟里掣出杀人魔刀,守在峡口的胡骑就隐约觉得不对,将弓箭取在手里,却未料白袍人首领上前也未能挡得了一招半式,当下再无犹豫,一齐将利箭射出。

白发老者拿眼瞅着利箭飞来,手中刀由极静瞬息间进入极动,刀益快绝,竟起风雷之声,只见白发老者避实就虚不断的变幻出刀之维度,一刀化作六刀,每刀再分六刀,待利箭射及身前,三十六刀,刀刀击在箭棱之上。那精铁铸就的箭簇俱成铁粉洒乱风中。

这种惊艳快绝的刀法,便是再多一倍的长弓劲弩也不能挫折其锐气。胡人信心大沮,面色大坏,又各拈箭搭弦,却不敢轻易射出。

挡在越仕等人之前的十数名跋野人也为如此华丽的武招所慑,收缩阵形,往另一侧谷壁稍移,一起开弓引弦指向白发老者。

白发老者却似改了性子,没有赶尽杀绝,施施然望着被他一招击飞的白袍阿拔斯人,说道:“你能挡下业火焚城,西陆武学也不容小窥。”迈出几步,走到麻袋之前,提脚轻踢,一声裂帛轻响,麻袋从脚踢处裂成两片,从中滚出一个手脚捆扎得严实嘴里塞着破布的少年来。

燕然看了惊叫:“爷爷,那不是前天遇着的奴兵吗,怎么让蕃人捉到这里来了”

白发老者望向这边,启唇一笑,却似太久没笑,笑得有些生硬,表情十分古怪。见燕然神色紧张的盯着地上的少年,左手抓过少年的肩头,往这边走来,十余胡骑与四名白袍人忙不迭的避到一边,与后面赶来的人合在一处,白袍人持月刃刀当前,胡骑持弓于后,都让白发老者威烈的气势慑住,再不敢抢先发动攻势。

越仕见白发老者虽然脸上含笑,但是浑身透出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凝气势,只觉得胸腔里的一颗心脏紧收着,背脊间的毛孔张开,根根渗出细汗。这才觉得那些白袍人与他对战,殊为不易。

那名少年奴兵让白发老者提在手里,面朝着燕然,闭上眼睛,不去看燕然望来的好奇且关切的目光,脸上露出屈辱的愤慨。

青衫老者说道:“二十载修成地狱业火,该早些让你回中州。”

白发老者将少年放到一旁的地上,说道:“弟子的宿命如此。”

越仕心里诧异得很:白发老者比老丈还要年长一些,怎么会自称弟子

青衫老者轻声一叹,飘散在峡口的烈风里,说道:“罢了,罢了,你随我回中州吧。”

白发老者拧头回看了一眼,那个被他一招击飞的白袍人已挣扎站起,嘴角边还不断往外溢出鲜血,说道:“从我起杀心到出刀击下,不过转念之间,这厮竟能六转丹息,身体不动虚而无实,化去七成魔杀业火,便是中州也无几人有此修为。”言下之意,乃是征询青衫老者的意见,欲将此人除去。

青衫老者双眉微敛,说道:“中州论气为丹息,西陆谓之灵量,二名实一也。此人所修乃是西陆一门奇学,据韦斯律内篇所述,人体有三脉七轮,有阴脉、阳脉、冲和脉、顶轮、眉间轮、喉轮、心轮、脐轮、海底轮、梵穴轮之分,三脉七轮体系之外尚有气脉之说,实与丹息术之中的小周天与百骸诸脉一一对应。”说到这里,目光落在受伤的白袍人身上,说道:“你能六转灵量,以西陆人的说法,应是灵量注满海底轮。”

雅博兰登骑驼经过青衫老者身侧,只当他是不谙武学的孱弱老人,此时见白发老者口里自称弟子对他尊敬有加,遂将灵量提前眉间轮注目青衫老者,一望之下,只觉自己的那点灵识微弱得就像灿烂星河下的萤火,微不足道。

自己一时不察,受了重伤,众师弟结成法阵,勉强能挡得了白发老者,加上身后数十名擅长骑射的跋野人,或许还能让白发老者落荒而逃。此时,雅博兰登已完全放弃反抗之心,只奢望青衫老者会顾及身份,不要痛下杀手才好。又见青衫老者对神经韦斯律知之甚详,心里多了一分崇敬,见青衫老者与自己说话,走出众人的保护圈,合掌而礼,说道:“博雅兰登见过大宗师,博雅的灵量年前突破海底轮,达到小圆满的境界。只是,大宗师怎么会知道阿拔斯的神经”中州话说得字正腔圆,让燕然好奇的瞪大眼睛。

西陆人尊称武道臻至巅峰的武者为大宗师,其下有尊者,其上有圣师。

青衫老者乃古往今来第一人,自然不在乎这些虚名,微微一笑,说道:“西陆武学自成体系,中州武者早知其名。百年前曾有一部武学从西州东传,中州人谓之华胥经,乃是前辈异人汲取中州与西陆两系武学的特点创立,只是略有瑕疵,修习者无法臻至天人之境,殊为遗憾。”微微垂头,与白发老者说道,“丹息术谓海底轮为小周天之中的天地窍,天地窍贯通,则入先天之境。”

越仕听了青衫老者对这名阿拔斯人的判语,心里一惊,暗道:这人长得怪异,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竟一步迈入先天境界。想及父亲说自己井底观天、妄自尊大的话,心里有些不自然。

博雅兰登不知丹息术,当听见青衫老者说及华胥经,神色大异,说道:“华胥经被阿拔斯教廷列为邪经之首,练之成魔,怎么中州人也有练华胥经的吗”

青衫老者说道:“华胥经未能将三脉七轮之阴脉与丹息术周天经脉严格对应,修习至太阴转少阳时有变碍,会步入岐道。”见博雅兰登惘然不解,笑道,“你不识丹息术,与你说这些作甚,西陆将其列为邪经,倒无不当。”

越仕在一旁看得不耐烦,说道:“西陆远在万里之外,你们来此与跋野人秘密相会,有什么图谋”

江翼隐约猜得老者的来历,想起一路上多有怠慢,心里在生出无限后悔,见越仕出口莽撞,却没有暗中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