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4 章(1 / 1)

山河英雄志 更俗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诸世家。”

张温叹道:“玺章都在谷石达手中,但是谷石达围西京时,为防万一,帝治了一枚私印,尚未启用,故谷石达未知也。只是谷石达困帝于麟趾宫,非肃川系将领不得进内,难有机会写下诏书。”又说道,“谷石达政事颇为依赖于我,应不难候着时机与帝接触。思训兄,且待一些时日。”

李思训说道:“肃川兵围西京,为何不先拟诏书,以备后患”

张温叹道:“天下群雄莫不有虎狼之心,若得勤王诏,便能领兵入西京,怎就能轻易写就。如此形势如此也不轻为,即使驱得肃川兵,内廷也终会受制于诸雄。温只望诸雄制衡之余,保得傅氏正朔一系的血脉而已。”

李思训叹道:“昭昭之心,惟子温一人矣。然而王诏私印,天下知否”

张温说道:“思训兄且安心,印玺司早在战前便将私印图文发于狄襄公诸人,虽不广闻,但是秦州郡诸雄应知。”又说道,“思训兄将密诏交于狄襄公即可,狄襄公其人虽有雄志,但好虚名,即使他是领兵入西京,也不会废掉傅氏正朔。”

李思训说道:“如此正好,我便在城里隐居数日,静候子温的消息。”待张温退入屋,方从司隶府后花园离去。于长街上缓步而行,衣袂飘飞,眼里眸闪烁,却似在捕捉每一片落叶。

肃川兵入西京城,掳掠淫杀无日或止,长街之上,不见行人,只见伏尸。

忍耐啊忍耐,却不知西京会忍耐到何时秦州世家贪慕西京繁华,喜居西京,虽说谷石达兵围西京之前,群雄避出,但是城内总是留下许多宗族子弟。谷石达初破西京,尚知收敛,只掠宫城与平民,尚不敢激怒秦州世家。只是宫城财宝女子尽归谷氏与三大都尉将,不掳富户,怎能填得满余下将士的欲壑

肃川兵在自己所占据的城池之内,做起蒙面的买卖,好像只要蒙上面,整队整队的兵丁冲入深宅大院,便与肃川兵无关。

李思训遥遥听着不知何处传来的凄厉嘶嚎,嘴角露出浅笑。

街角走出一位中年人,揖身说道:“主公此行,可有所获”其肩背负一只硕大长弓,弓体深碧,两端如龙首出云,咬出一根玄色弓弦,弓弦光泽甚幽,不知何物所制,压在中年人的身前,透出丝丝寒气。

中年人长眉横连,细目精光,正是在北唐与李思训联手刺徐汝愚之人,东林会萧别离的同门巫少贤。

李思训细细说来,巫少贤笑道:“傅氏衰落至斯,一封勤王诏又抵何用,难不成秦州诸雄还会听傅氏调遣张温老朽,也太天真了。”

“温乃三朝故吏,谷石达寇西京,秦州群雄莫不避之坞堡,惟温守残城,在推崇傅氏正朔的人中颇有威望。城破投敌,秦州诸雄皆信其此举是为护庇幼帝。”

巫少贤说道:“如此看来,张温却比那个幼帝有用得多。”

李思训笑道:“西京城内,惟让谷石达稍有顾忌之人,便是张温了,张温投谷,慎小谨微,行事不敢有疏漏,肃川兵掳掠西京,仍能从表面上看去平静如故,是张温之力,谷石达颇为信赖之,谷石达真有取傅氏而代之的念头,张温便是他极力要争取的一人。”

“莫非谷石达要张温筹划禅让之事”

“天下群雄谁肯拜杂胡儿为帝傅氏既灭,便是天下群雄竖旗号的时候,我只要那张勤王诏罢了。”

“傅氏既灭,勤王诏要来,还有何用”

“内廷倾覆,汉统犹承,中州正朔便是元氏与傅氏之争,傅氏三代,传宗百人,寻一名宗室子弟并不是难事。勤王诏自有用途。”:第二章 血溅碧泉

内廷势力不出秦州,庙堂之上惟有狄襄与张温能服众人,狄襄,西京西六十里长奉狄氏宗长。肃川兵寇秦州,狄襄以寇兵西来,领兵出西京,屯长奉。肃川兵围西京城,狄襄居长奉不出,直至谷石达兵破西京。

狄襄所率兵马,约有半数为西京皇族的精锐之师左镶营,左镶营尽选秦州世家子弟卫拱西京,列天下雄兵之列。狄襄率精锐之师出西京,原本打算谷石达兵围西京之时扰其后路。使其粮路不继,迫其退兵,殊料不到肃川兵掠夺野民,又携带三百巨石锥,舂人肉为食。全无粮草之忧,围西京数月乃陷。

肃川兵性如恶兽,狄襄虽有精兵在手,却坐看西京城破,也不敢来斗。

张温想着肃川兵的残暴,心里犹怨狄襄不来救援。又想左镶营掌握在狄襄手中,这勤王密诏,无论如何却是要送到狄襄手中才能成大事。

张温仰天微叹,暗道:狄襄公啊,莫要负我。

过去年余,肃川兵掠秦州西境,令秦州世家大族猝不及防,仓促间形成的防御线都让肃川兵摧腐拉朽的摧毁。肃川兵如入无人之境,迅速推进到西京城外,也没遇到有力的抵抗。其后,肃川兵都集中在西京附近活动,秦州西境的世家大族实力犹存。狄襄以勤王诏兴王师,不难邀十万精兵。谷石达拥十万肃川兵而坐西京,然而东有荀烛武、西有狄襄,焉敢安心久留西京

行过东泰门,张温闭起眼睛不去看塞途壅道的流民,任由随待牵着马缰前行。

谷石达入秦州年余,舂人肉而食,民闻其名,莫不惊骇四逸,或避之于世家坞壁之中,或流徙他乡,然而也有近十万的流民被凶如虎狼的肃川兵胁裹着进入西京城里。

流民滞留在东泰门附近,进退不得,近十万流民衣不遮体、食不裹腹,哀鸿塞道。惟一让人欣慰处,便是肃川兵不常到此处掠压。却非肃川兵将仁慈,实是在前往西京的道上,已遭洗掠数次,身上再无可掠之物,稍有姿色的女子也被绳子串牵走了。

流民既不能到城中别处去,也不能离开西京城,谷石达将流民赶到东泰门附近,在外围垒墙,驻上数千精兵,似乎将这十万流民当作牲畜豢养起来,却不供应粮草。流民中每日饿死者不知其数,却不见有死尸运出。

司隶府去宫城,需经东泰门,张温随驾常拥近百名精卫,然而道侧流民眼里的凶焰却让张温心惊,即便从东泰门绕行,每行出行的护卫也不敢少,城中流窜的肃川匪兵惟独不敢袭掠军中将领,其余投附的官佐都大意不得。每有官宦富绅遇袭,谷石达却睁目不见,只说:“西京城里的官宦富绅也应尝尝遭人鱼肉的滋味。”

张温心里细思种种,忽听前路起了喧哗,睁目看去,却见一个形蚀骨立的青年抢到道前,马上的数名精卫立时拔刀在手,上前将那名青年远远隔在外围,其余精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