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那般”
易行之向子阳秋抱了抱拳,说道:“行之失礼了,还望子阳先生担待。”
子阳秋淡淡一笑,说道:“易族英雄辈出,对镇宁异动必有所觉察,倒是我江宁多事,子阳告辞了。”拱了拱手,站起身来便要走出去。
子阳秋是江宁遣使,未换文书,又怎么会走得出江津城去虽是如此,易封尘还是换上一副诚惶诚恐的神情,告饶:“行之年纪虽长,行事却莽撞得很,我代他向子阳先生谢罪。”说罢长揖而礼。子阳秋见好就收,太过只让易家增加厌恶,忙欠身回礼,口里直呼:“不敢当,易公折煞我了。”当下便将魏禺集结重兵再次奔袭普济岛之事说给易封尘听:“魏将军在与林济激战之前,料到全歼林济部之后,公良友琴当会出兵将温岭残贼接回,只要公良友琴分兵,我军则有可趁之机。于是魏将军在补给岛激战之前就下了召集令,欲一举攻克普济,永绝普济之患,此时只怕已经攻上普济岛。而公良友琴此时正极力突破我军在大佩河的封锁,欲接回温岭城里的残贼。”
易封尘心里诧异:补给岛歼灭林济一役竟是魏禺给普济下的套。
子阳秋继续说道:“公良友琴若知老巢被魏将军端了,易公以为他会有什么反应”
易封尘谔然说道:“普济守备不会太弱,但是江宁在静海、东阳的水营不足二万五千众,在截粮以及补给岛之战,便无伤亡,攻下普济只怕也不易。”
子阳秋说道:“易公对我江宁之事知之甚详,我也不瞒易公,截粮与补给岛之战,虽然歼敌两万,但是我水营将士伤亡也近万,我江宁在静海、东阳的水营实不足一万五千,但是魏禺这次却将东阳的步营、水营一并调了过去,海船有限,为了装更多的军士,船队所携军粮淡水只够十五日,此时已过去十二日,若不能在三日内攻克普济获得补给,这次出海的数万军士将无人能够生还。”
易封尘见子阳秋神色坚毅,不似说慌,心里暗叹:魏禺行事果真阴狠,不成功便成仁,日后谁家面对如此凶将,都将十分吃力。
易行之心中震憾不已,东阳距普济有超过十日的海路,只携带十五日的淡水与粮食,若是公良友琴有所防备,这出征海的数万将士真无生还的可能,又想:兵家常言,置死地而后生,但是行军作战敢真正先将自己置于死地者又有几人
魏禺已有名将风范。
易封尘转念想到若使这屠夫成功攻克普济岛,公良友琴不挥师反攻普济,便要通过江水与镇宁的菱凤镜、许伯当汇合,三家合兵,兵力当有十万之巨,想到这里脸色变了数变,又想到,按这屠夫的性子,攻下普济怎会还公良友琴一个完整的普济岛公良友琴便是夺回普济也不过是一座荒岛,对了,对了,菱凤镜自是看到普济岛举步维艰,正遣人极力劝服公良友琴放弃普济岛,只不过魏禺攻岛,反助了菱凤镜,让三家合兵成了定局。
易封尘脸色转念间变得煞白,瞠目坐回椅中。
普济已无力大规模从海对南闽与越郡发动大规模攻势,强霸着温岭不退,只会加速消耗普济的实力与战力。菱凤镜与许伯当留在镇宁不走,便是劝公良友琴将温岭城里的兵力撤出,然后将主力转移到荆北,在普济本岛留下精锐匪兵骚扰南闽、越郡沿海即可,却没有料魏禺此时率领大军已从三面登上普济本岛。
公良友琴三十年来,无一日不致力从海上攻上陆地,然而先挫于徐行,后挫于徐汝愚。虽是如此,心里的雄心焉是说灭便灭的温岭城是普济在陆上的惟一据点,不到最后关头,公良友琴实不愿意从温岭撤兵。
林济所部全数被歼于荒岛的消息传来,公良友琴不得承认即便在海上,江宁也逐渐开始占据优势。林济虽灭,江宁折损也巨,若等江宁缓过气来,便无接回来温岭两万兵马的机会了。
公良友琴认定荒岛之战,魏禺虽胜却也措手不及只是惨胜,也算定东阳、静海的水营只有一万余众,倒是温岭城正面的青焰军高达四五万众,于是留下两万寇兵防守普济岛,自己领着两万精锐乘着水营战舰直奔温岭而来。
普济战舰驶到大佩河河口,才发现原来的河道两岸的堤岸俱让青焰军扒拉开,原来河道的中心让百余艘凿沉的大船残骸堵得严严实实,支出水面的桅杆上还飘扬让火烧残的旗帜,一只海鸟停在上面,忽的振翅冲刺青天而去。河道两岸,都让泛滥的河水冲成寸步难行的沼泽。
虽然此处距温岭只有十余里,也能隐约听见温岭那边崩山裂地的厮杀声,公良友琴一面安慰自己:魏禺即便获得荒岛大胜就让冯远程攻温岭,过去不过十数日,城里的人应是无碍,冯远程也不能将通往温岭的路途尽数毁掉。
赵威胥望着西边的云霞似如渗出血来,心中忽生不详之感,指着河道里的船骸说道:“不好,那些凿沉的船骸都是普通商船,冯远程有暇征集商船,说明他们设计已久,绝非荒岛之战后匆忙攻城。”:第七章 瓮外之鳖
公良友琴循声望去,虽然船骸高桅上悬着烧残的战旗,但是不深的水下,能依稀辨出船舷的形状,没有女墙,船舷前侧没有加固,前甲及侧壁没有防火蒙皮,没有刺矛孔,确实只是普通的内陆河漕船。
公良友琴猛的转身望去,就像后面突然凭空涌出千万艘战舰一般,公良友琴脸色煞白骇人。
碧波汹涌,白云悠悠,天水之间,数十只白鸟盘旋,看似普济舰队挡住了它们归巢的路线,几声鸣叫清越嘹亮,却让公良友琴愈加烦躁。
赵威胥轻声说道:“左督托人送来的信函,大帅可读过。”
公良友琴不耐说道:“许伯当要投南平,自由他去,我却不惯听命他人。”
“眼下情形,已不容我有他决。”
公良友琴挥了挥手,说道:“遣人进温岭,让守军向东北突围,我等在此接应。青焰军将这里搞成沼泽之地,虽不易通过,青焰军却也无法追击。”
赵威胥面有迟疑,终下了决心似的问道:“将守军接回,大帅意欲如何”
“回普济去,数十年前,我以一万精锐在普济崛起,今日大不了重走一遭。”
赵威胥的叹息声低沉并且显得苍老,茫茫四顾,却不知该将浊浊的眸光定在哪里。哪里还有重走一遭的机会,数十年来,陆上的世家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