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9 章(1 / 1)

山河英雄志 更俗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山早就消息传回去了,自己的任务就是跟住萧远直到寻着寇子蟾的下落,见徐汝愚与楼庆之候在此处,虽然心里惊诧,不为哪处走漏了风声,但是知道甩不掉这两人。说道:“汾水绕楼烦而下北唐,一路景物倒也怡人,想来二位有意去北唐了。”

萧远不喜徐汝愚,听祁义山邀他们一同去北唐,心中不悦,冷哼一声,却没说话。

徐汝愚说道:“能与两位祁爷、萧爷同行,这一路上要便当许多,李某有扰了。”

徐汝愚与褚师泽北上时,所经都是人迹罕至的山野,有奇骏拽车,也不觉难,也看不到这北地的饥荒。

春夏大旱,荀家对忻州的旱情鞭长莫及,忻州世家骑墙观火,任由饥民南涌,惟有代邑的韩家出粮接济饥民,在忻州声名颇显。徐汝愚进雁门关,走的路途大都通过代邑,一路上没有看见路有遗骨的惨况。

进入楼烦邑境内,在楼烦往北唐的路上,四野时有遗尸,但观嶙峋瘦骨,大多是饿毙道旁的。天飘大雪,此时尚有许多南徙的饥民逶迤于道中,妻儿老小相携雪地里,衣裳褴褛,挡不了多少寒气。常遇见人卧倒雪中,便不再起来,周围亲戚或悲,但是泣声衰弱,闻听更觉得凄苦。

徐汝愚忍着未将囊中百金施舍出去,一路默默无语。

楼庆之等人只当他性子沉默,倒没想到这上面来。

楼庆之与祁义山只挑不相干的话题扯谈,见路中惨状,自然提及置县策。

祁义山说道:“忻州往年也有灾荒,死的人却没有今年这么多,置县一策,遗祸不浅。”

楼庆之冷冷笑道:“有人却因祸得福,荀烛武不是流民中征去十五万彪勇只是忻州襄州两府灾民有百万之巨,一起南下,又加上黄河北岸各府的灾民,一起拥堵在河水之北,时日一久,终会出大乱的。”

徐汝愚默然不语:大祸不至于此,虽然忻州兵备未减,却因为灾民南涌,这忻州的实力却是历来却弱的时刻。三关天险防御,应是塞外边城,关内连堡的立体防御。如今塞外只余马邑一座独城,关内的坞堡大多由世家控制。荀家在忻州施行置县策,极力削弱世家势力,这关内连堡大抵也靠不住。呼兰铁骑若真从雁门三关入侵,这置县策的污名怕是又重一层。

祁义山见楼庆之提及荀烛武时有意无意的瞥了自己一眼,心里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顺着他的话说道:“河水北岸的灾民若乱起来,那就像秋后燎原的野火,极难熄灭的,呼兰若是趁此时南侵,将不堪设想。我听说谷家入侵内廷也是置县之祸,谷家无粮安置境内灾民,才出兵向秦郡掠夺的。”

“荀烛武领着十五万流民到河东府掠夺,倒也是为民众着想”祁义山笑道,“徐汝愚抛出置县策始天下,荀烛武却是趁火打劫之徒。若是蔡、荀、谷三家与内廷协力,倒不畏置县策兴起什么乱子”

徐汝愚黯然静听,却苦于无法出口争辩,只坐在茶肆窗口,望着窗外漭漭雪景,那逶迤在寒雪中的流民如针刺在胸口。

萧远说道:“我却不明白,这一场祸事与置县策有个屁干系”

祁义山笑道:“这人事与天灾自有联系,这天下世家相承,自成方圆,置县策一出,这人事就乱了,荀家在忻州行置县策时,出了好几出乱子,然而荀去泰还识不穿徐汝愚的用心,今年才出这一场天祸,据说明年也是大旱,不然我等何故迁到泉州去,那里背山面海,又是极南之地,我想这旱魃总不至于跑到南闽去。”

徐汝愚霍然站起,双目一睁,两道目光如电射出,直扫过祁义山、楼庆之两人的面庞,张口欲言,却叹了一声,挥了挥袍袖,径直走到雪地里去。

祁义山、楼庆之压下心中骇然,直望着徐汝愚萧索略显得瘦弱的背影,俱想:却是何人

萧远诧然望了一眼,继续说道:“据我所知,世家坞堡里的粮仓大多是满的,旱魃且不去说它,这路边的灾民却是那些乡豪逼出忻州的。”

楼庆之微微一怔,此中道理非是他不明白,只是他本为涿邑楼氏子弟,却未必想过这样的道理,暗忖:忻州、襄州的中小世家为了抵制置县策,驱纵饥民南下,荀家也没料到这样的事情,准备不足,才使得忻州、襄州的形势一发不可收拾。

楼庆之说道:“今冬几场大雪,明天忻州、襄州山上的水源也足,就是少雨,也不会有什么大旱,倒是这流民一路南下,误了农时,四野无人耕种,数百万的流民拥在河水北岸,那里就是有些耕种,开春之时也将给破坏殆尽,哪会有什么收成饥荒却比今年更甚。”

给徐汝愚瞬间释出的惊人气势慑住,心中惊骇难仰,心想:单提起置县策时,他却如此失仪

置县策本意乃是结束世家割据地方的乱局,不料却成为北方在危机的根源所在。徐汝愚年初觉不妙时,曾让宜观远建议荀家在襄州、忻州两地暂缓置县,加强这两地的兵备,不料荀家未但不采纳此策,还将宜观远逐回越郡。当时尚不知何故,现在却大抵可以明白荀烛武与呼兰势力在其中作梗。

荀烛武从流民中募征十五万健勇,迂回到秦州郡河东府,数月时间又占领秦州北部要地,领荀家西略督帅,成为这场天灾的最大受益者。

经此天变,忻州、襄州两地的实力下降不止一筹,呼兰若是从雁门天险南侵,他们也是这场天灾的极大受益者。

雪粒拂面,丝丝寒意透入。

徐汝愚暗忖:荀、蔡两族都为境的聚集起来的灾民大感头疼,却忽视了忻州、襄州两地因为灾民的南涌而实力大弱的事实,对呼兰在这一路的警惕心未免不足。

徐汝愚望着茶肆中数人,不由心想:既然荀家突然间意识到此处危机,时间上还为来不来得及

一路南下,心中让载途的流民所憾动,失魂落魄的随楼庆之等人来到北唐城下。

北唐位于汾水河谷之中,越过西山的一处陉口,就能望见山下广袤的河谷低地,汾水由北向南穿过河谷,晋水出悬瓮山泄下,百尺流水在雪地如青碧悬下,缓缓绕过北唐城而去。

北唐城外,密密麻麻一片,涌向北唐的流民都被拒城外,挤挤挨挨拥在汾水、晋水的两岸。

城门处挤满流民,人群中互相推搡践踏向城门涌去,瓮城紧闭,一队百余人的兵牟在城外大声喝斥着用枪杆抽打流民,欲将他从城门口驱赶出去,女墙内兵牟引弦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