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
何炯义说道:“宗政凝霜与颜逊成婚时,已过花信之年,这在王侯之家殊为少见。”
徐汝愚笑了笑,心想:娘亲也是过了花信之年才与父亲成婚的,转念又想:娘亲与父亲走到一起,经历重重险阻,才延误了佳期,难道宗政凝霜与颜逊之间又有什么阻挠又听何炯义说道:“颜逊将近而立之年,不愿婚娶,也不纳妾,上代颜氏家主一怒之下,将家主之位传给颜卿义,而非当年名列四杰、殊为宗政芪看重的颜逊。”
世家嫡子的婚姻向来由家族控制,但是可以将自己喜欢的女子纳入房子,先纳妾后娶妻,在世家宗族里面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徐汝愚脑中一念闪过,讶道:“颜逊婚后所纳的媵妾却有百数,然而宗政家却不动声色,却是一件怪事”转眼盯着何炯义,问道:“可有什么街头巷尾的传闻要说”
何炯义轻笑起来:“大人真是英明。颜逊不娶,对宗政凝霜动的自然是真情,宗政凝霜好像却恋着别人,所以,那些年一直传闻,颜逊未能与宗政凝霜洞房花烛,故而放浪形骸”
徐汝愚也不顾得他话中有话,宗政凝霜的尸身就停在别院中,清晨时分,殓婆发现宗政凝霜竟是完璧之身。
徐汝愚隐约有些头绪,却不愿再想下去,微微摇了摇头,似乎要将脑中纷乱的思绪驱散,说道:“传闻就止于此吧,她生前贵为郡主,何公安排盛敛吧。”转身对屠文雍叹道,“宗政荀达与公良友琴勾结之事,我有不察之过,致使去年七月抚州会战之后的清江府决策失误,延误进军漳州时机,导致漳台惨祸,以此为鉴。”
徐汝愚对人宽容,对己却是求全责备,也使得他的性格看起内敛、沉重,完全不是他这般年龄所具有的。
在何炯义看来,徐汝愚此时却是故作姿态,若无漳州惨祸,闽东世家怎会如此态度鲜明的投靠青焰军何炯义淡然看着徐汝愚的侧面,默然无语。
马蹄击在青石街上,历乱声声,直驰到府前才停下来。
若是急信,信使过府必定大喊:“某地加急,需面呈大人。”徐汝愚等了片晌,却无信使呼喝声,心里奇怪,是谁飞马过府疾步跨过月门,却见珏儿在数名女卫的簇拥下牵着枣红马俏生生的站在庭院外。
青火软甲包裹着柔弱的娇躯,枣红神俊如一团烈焰在她身后燃烧,衬出她的面容愈发的明研艳丽,小巧精致如美玉雕琢的鼻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一双剪水美眸闪着异彩直瞅着愣愣站在月门前的徐汝愚,敛着一丝兴奋与迟疑。
徐汝愚眉头扬起,向她伸出手来,说道:“你怎么过来了”有惊喜也有责备。
珏儿甩开缰绳,轻扑过来,拥住徐汝愚的臂膀,微仰着头,定睛望着徐汝愚削瘦的面庞,忍不住伸手轻抚,美眸里藏着晶莹的泪,轻语说道:“你太苦了。”
何炯义上前施礼,口里说道:“见过夫人。”却见徐汝愚愣在那里,夫人盯着自己却不说话,心知不对,又不知错在何处。
屠文雍急忙上前,说道:“末将见过珏儿姑娘。”
珏儿“咯咯”笑了起来,指着屠文雍,说道:“屠文雍太知机识趣了。”
屠文雍老脸一红,心虚的低下头去。
徐汝愚乍见珏儿时突生的心酸,给她银铃似的一阵轻笑,涤荡一空,心情骤然间轻松起来,携过珏儿嫩滑的柔荑,指着何炯义说道:“何公是日后泉州府的主政,珏儿快与与何公见礼。”
何炯义略知其中缘故,对刚刚的错称也没什么尴尬,心想:正好讨了珏儿姑娘喜欢。又见徐汝愚当众允诺日后泉州府主政之位,立时眉开眼笑,重新上前要给珏儿见礼,珏儿连忙摆手,说道:“我来到这里,多半会让小愚责备,到时我还要何公多提携呢。”甩了甩徐汝愚的手,说道:“我随丁政一起来,清江那边的急函,诸多事情需向你面呈。”
徐汝愚皱起眉头,心想:丁政出使南宁,近期才返回清江,会有什么紧要的事让他亲自过来一下。
珏儿见汝愚默然不语,轻声说道:“幼黎姐让我来照顾你,你却让我呆在青枫。我向清江那边辞去职务了,不会坏你的政令,你皱起眉头做什么”
徐汝愚说道:“取道龙岩,路途极不完全,下次你若再这样,我让你待在幼黎身边,让她看着你。”又问:“丁政人呢”
“他入城之后哪敢策马,还在后面呢。”珏儿丝毫不理徐汝愚责备,探头向府内张望,说道:“我们在闽中时知道你攻下泉州了,过建安与龙岩时,冯远程派兵护送我们,后来遇见尉潦领着清江骑营在闽中山东南麓游荡,敖方叔又亲自领人护送了我们一程,哪会有什么危险”
赵景云听珏儿随口说着,与何炯义相视一笑,心想:也只有夫人与珏儿姑娘才能让冯远程与敖方如此慎重的出重兵护送。
徐汝愚内心也为珏儿的到来欢喜,听她随口辩解,笑而不语,想起当初在幼黎花舫时轻松写意的生活,只望着她的憔翠面容,秀如春山的眉黛,望着连日赶路的双眸掩不住的困顿,心里怜惜,携着她的手,缓缓渡些寒息予她。
丁政与随行人员远远看见徐汝愚与众人迎出府门,诚惶诚恐的迎过来,给徐汝愚见礼。众人进入内宅,徐汝愚为珏儿、丁政一一介绍南闽众人,便问丁政:“中原发生什么变故你出使南宁可有所得”
丁政放下手中的茶怀,说道:“霍家侵入荆郡的大军在豫章城遭到重挫,容雁门一把火将豫章城中的七万兵与八万百姓一齐烧死。”
“什么”徐汝愚霍然站起,脸色由青转白,激声说道:“霍青桐亦非无能之辈,焉能中他的火城之计,何况豫章一年之前就被南平所占”以手击额,恍然悟道:“霍青桐坐不住了,急于会战,容雁门舍弃一城的百姓,不容霍青桐不上当”
去年七月,南平旧族撕去温情的面纱,六万精兵在容雁门的率领悍然进入荆北地区。霍家侵入荆北的大军,数年不能继续向南推进半步,将士归家心切,身心疲惫不堪。这样的情形之下,就是拥有双倍于南平军的兵力,霍青桐还是不敢轻易决战。但是霍家也不甘心将吃到口里的荆北地区吐出来,侵荆大军退结大城,却不撤出荆北地区。
容雁门将六万大军集结在荆郡西北一带,小城豫章驻军万余,而后指挥水营在江水水道与霍家水营频频激战,激战至今天春末,又方互有损伤,但是南平为复辟之举准备的数十年,潜力之大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