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同向政事堂走去。
政事堂外,刑坤民率领五百名精兵守在那里。
徐汝愚眉头一皱,说道:“撤了,雍扬城会出什么乱子”看着江凌天、梅铁蕊从政事堂里迎出来,说道:“解除戒严令,事情已经过去了,莫要让城中气氛太过凝重了。”
众人在政事堂看见徐汝愚与江幼黎一同出现在门口,心神稍安。
三年前,在梅族梅仕林的寿筵上江幼黎曾献琴艺,有许多人识得她的绝世容颜,徐汝愚既然与她一同出现,至少不会有过激事件发生。
政事堂虽名为堂,却是复庙重屋、八达九房的建筑群,居中的厅堂进深达六丈,乃是议事之所。
徐汝愚跨进政事堂前,稍稍一顿,侧过脸来见幼黎正专注的望着自己,启齿一笑,随即毅然的跨进入政事堂中,径直走到居中的奏案后,与幼黎并肩坐下,向左右说道:“从今日起,此处乃是雍扬议政之所,大事悉决于此处也。各位坐下议事吧。”
昨日本来已议定雍扬大政,发生万嵘叛离之事,众人均不知道会不会有所变化,议事却不知从何议起。徐汝愚回到城中,江凌天、梅铁蕊也未单独得见,所以也不明白徐汝愚现在究竟是什么一番心思,征询的望过来。
徐汝愚长眉飞挑,朗声说道:“昨日之事谁也未料及,除去稍有调整之外,昨日之议不宜更变。”说罢,身子前倾,望向堂下众人,问道:“诸公有几人在龙游置有家业”
梅铁蕊说道:“雍扬诸邑在昨日之前尚是一个整体,稍有实力的世家莫不在雍扬各地广置家业,在座众人十之都有家业在龙游的,就是我梅家也有五六处田庄在龙游境内,不过弃之也不可惜。”
徐汝愚点点头说道:“哪些家业主要集中在龙游的”
台下却是一片沉寂。
徐汝愚继续说道:“诸公为家业、家人而回龙游,情有可缘,我不阻之,现时自可离去,我派兵护送你们到龙游境内。日后你们是追随万嵘,还是静观中立,还是继续归附雍扬,均由各位自主。”说罢,眸光淡定的龙游官员将领脸上游离,见他们脸上均有矛盾之色,说道:“居高位者,光明磊落,无需惧我政事堂上会戏言,我既然话已出口,便会尽我的力给你们一个保证。”
即使将这些人强留在雍扬,他们未必真心为雍扬戮力同谋,因为家业、家人被万嵘控制在龙游,他们也易为万嵘要挟。既然如此,还不如坦然心怀,以致平复其他世家惶怕不得安的心思。
龙游众人渐渐告退离去,政事堂左下列空出一片,徐汝愚暗吁一口气,说道:“龙游邑脱离雍扬体系,使得雍扬的西北形势严峻,诸公想必都能明白,在小扬河的外围建立防御十分必要,诸公有什么好的建见”
钟籍见徐汝愚宽宥龙游诸人,自己的担忧还是未能尽数放下。毕竟自己与龚豪都曾与万嵘处于同样的位置,徐汝愚防备自己也是人之常情。徐汝愚说话,目光更多的停在他与龚豪脸上,却不知徐汝愚是希望他们多提建议,还是对他俩怀有戒备之心,此时如坐针毡,脸皮涨热,禁不住微微喘息。
徐汝愚心中正是担忧处置钟籍、龚豪之事,既要防止万嵘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又不能搞得人人自危,确实让人头疼。
梅铁蕊见徐汝愚眼中隐有忧色,知道只有从自己或是江凌天口头说出来,才不至让众人以为徐汝愚因万嵘之事而过分的处置钟籍、龚豪等人,毕竟徐汝愚回城之后,未曾与旁人接触。
梅铁蕊说道:“龙游失离,宿邑、雍扬、延陵三邑沿江水铺陈,青埔东接大洋,雍扬四邑成一弧形,背腹要害处却被龙游抵指。”从地理上看龙游正是被其他四邑环抱着,只有北面的缺口与毗陵的新姿相接,相当万嵘投靠陈族,龙游就像陈族的匕首,抵在雍扬的腰腹上。梅铁蕊乘着稍停的空当,迅速观察各人的表情,清咳一声,说道:“使得雍扬背腹处变得厚实,才能解决雍扬防御过于单薄的弱点。”
对汾郡置县策改制颇为关注的人立时猜到梅铁蕊话中含义。
钟籍说道:“龙游城虽在万嵘手中,但是龙游百姓未曾会死心追随他,几乎可以料定,龙游百姓会源源不断离开龙游,向雍扬拥来。为了防止流民拥入雍扬城中,可以在小扬河渡口外建城设邑,接纳安置即将出现的大规模流民。此来既可以削弱万嵘的力量,也可以在短期内在雍扬的背腹要地形成一处坚城。”
徐汝愚与梅铁蕊相望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惊讶,钟籍在军事指挥上并无过人之处,但在军事战略与政务上有着卓越的远见与才具。众人尚在细思钟籍此议的优劣,徐汝愚却知他的建议却是眼前最适合的。:第十七章 置县之议
梅铁蕊说道:“钟将军此议虽善,却也有欠缺的地方,普济海匪极可再次入侵雍扬,即使拥有水营建制,还是无法保证普济海匪没有登陆的可能,雍扬不仅背腹防御单薄,正面的针对普济海匪的防御也显得单薄。”
钟籍崛起于雍扬不过这几年的事,也无家族背景,对他而言,广置府县,只是使他的延陵邑辖区会缩小许多,但是兵权被收回已成定局,在意辖区的大小,还不如极力谋求高位,见徐、梅两人置县的心意已决,自然晓得随风转舵,说道:“末将的想法的确浅薄了,若要兼顾两面,末将以为汾郡的置县法可行。”稍稍一顿,去看徐汝愚与梅铁蕊两人脸色俱是古井无波,左右众人却因他的话一时喧哗起来。
钟籍不为所动的继续说道:“末将在延陵之时,对汾郡所行的置县策略有所闻,对照延陵之情形,也有所思,今日将粗鄙的见解呈于都尉,希望有所助益。”
“哦。”以徐汝愚的淡定,还是微有诧异,钟籍既然如此说来,便真是对置县策有自己的一番见解,而非顺水推舟之言,徐汝愚屈指轻叩奏案,说道:“钟统制,请直说。”
钟籍说道:“延陵邑襟江滨海,乃是新设之邑,东西二百三十里,南北一百八十里,向东越过十数里洋面,有数处沙洲,其中以东布洲、壶豆洲成陆最早,地也最广。东布洲,东西六十里,南北四十里,位于青埔东南、延陵西北,隔海相望不过六里水域。壶豆洲,东西八十里,南北五十里,位于延陵东侧偏南,隔海相望二十一里水域。东海患普济匪事以来,这两处沙洲上人迹渐绝,近年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