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在徐汝愚的身后。
徐汝愚策马上了一处高地,旋即驻停,回首望着犹如溃军的骑阵,默不做声。即墨明昔羞愧的垂下头,低声说道:“我没想到这么差劲。”
“比我想象中好,你不要在意。”
这时,尉潦气喘吁吁的策马驰上高地,在徐汝愚面前停下来,额外渗出细密的汗珠。壮硕的尉潦在身形偏矮的夷人中算得上是巨人,他紧张的看着徐汝愚望向他的眼睛,偏偏从他平静如水的眼光里看不出他的喜怒,徐汝愚身后的即墨明昔、魏禺都给他一个无能为力的眼色,这让他更加忐忑不安。
徐汝愚未曾想到勇武过人的他,骑术如此差劲,若非他身手灵活,怕是扛着马奔来,也不会有骑马这么累。
徐汝愚笑道:“你怎么比你座下的马还累”看着众人陆续汇集到高地下面,徐汝愚提高声音说道:“你们难道怕从马背跌下去摔疼自己吗长刀不出鞘,难道怕会误伤了自己吗”
众人轰然应道:“不怕。”随即“唰”的抽出制式马刀,雪白的刀刃在初生的朝阳中闪烁寒光。
徐汝愚说道:“你们座下的马比你们更清楚如何奔驰这片原野上,比你更清楚如去跨越沟壑、避开阻挠,在战场上你们座下的战马将你们共同对敌,你们应当更加信任,不要以为它们会随随便便的使性子将你们掀下马背。只有让座下战马尽性奔驰,你们才能在飞驰中体会出马性来,从而更加精妙的去控驭坐骑。你们这时在急驰的马背上能发挥出自己的几分实力出来一分还是两分”
尉潦听了徐汝愚这番话,脖梗子都红了,气都粗了,偏偏说不出反驳他的话来。徐汝愚知道下面都是血性男儿,血性男儿最忌讳被别人轻视,看着他们都与尉潦一般脖红气粗的样子,暗感好笑,然而脸上一点没有显露出来,板着一张脸续道:“骑兵的战斗意图通过坐骑共同完成的,一名优秀的骑士,人与马交融在一起,而不再强调控御,激烈的战斗中骑兵的注意力只有极少一部分留在坐骑上,你们尝试着放松身心的去驾驭座下的马。”
接下来,徐汝愚一边讲解骑术要点,一边在高地上演示出来。并且将在宛陵骑营中总结出来的骑术训练方法与要点讲给即墨明昔、魏禺、尉潦三人听,让他们照着方法组织众人练习骑术,即墨明昔、魏禺闻言即刻下了高地去安排骑术训练,只有尉潦跟在徐汝愚身边没有走来。
徐汝愚问道:“你怎么不下去练习骑术”
尉潦吱唔半天,见徐汝愚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才小声说道:“先生说要放开身心去驾驭坐骑,这话明昔昨天也跟我说过,可是我一坐到马背上心就提得紧紧的,轻松不下来,先生有没有妙策”
徐汝愚没有想到性子粗犷的尉潦会畏惧骑马,笑道:“要不你与梁宝一同去训练马帮子弟步战”
尉潦摇摇头,颓然说道:“我若放弃,就会让明昔、魏禺他们取笑了。”
这时珏儿、如嫣、许端国策马过来看热闹,看见徐汝愚与尉潦牵马站来高地上,也凑上来,居高临下,看众人训练骑术。
珏儿问道:“青焰军中很多人连马都不会骑,为何要让他们变成骑兵呢,直接训练马帮子弟不是更好吗”
徐汝愚眼角余光将许端国略有窘迫的神情收在眼底,心中自然清楚:这话是许端国唆使珏儿问的,只是不知是否出于许机的授意。如此看来马帮有此疑问者不在在少数,徐汝愚笑道:“战场厮杀讲究整体联动,战略与战术上要求保持兵力优势,只有经过严格训练的军士才能使这一原则贯彻下去。步战是骑战的基础,而非骑术是骑战的基础,呆会儿我与你们去看看梁宝、伯英他们训练步战的情形,我再讲给你们听。现在我们这位尉将军害怕骑马,你们帮他想想法子。”
珏儿、如嫣现在知道尉潦是徐汝愚的麾下,已经不怕他凶神恶煞般的面容,珏儿知道他曾是杀人如麻的海匪,心中还存有一丝顾忌,如嫣却浑不在意,银牙轻咬嘴唇,一脸笑意掩也不掩的望着满面羞红的尉潦。
尉潦生气的说道:“谁说我怕了,我只是向先生请教骑术,想骑得更好罢了。”说罢踏镫跨上马背,向坡下驰去,但是只需看他肩背僵硬的样子,就知道他强撑着面子。徐汝愚撇嘴一笑,策马跟上去,与他并驾齐驱,说道:“在马背上跟我走上几招”
尉潦还在气头上,瓮声瓮气的说道:“尉潦在马背上挡不了先生几招。”
“我只防守,你尽管攻来好了。不过要让明昔他们在旁观摩,你不介意吧”
尉潦心中沮丧,心想:他们看了取笑就由他们取笑好了,于是点头应允。徐汝愚招呼明昔、魏禺他们远远围成一圈观看。对尉潦说道:“我们练习百步冲刺厮杀,你过去吧。”
尉潦心想:马儿站在这里,我尚不能宁神静气,高速冲刺对抗还不是纯粹让明昔他们看笑话脸色沉下来,没有应答。
徐汝愚双眉一挑,脸上微怒,说道:“对敌厮杀时,你还在意敌人嘲笑你骑术差吗”
尉潦心神一凛,不敢言语,策马后撤了百步,遥遥看见徐汝愚目光紧锁着自己,已能感应到徐汝愚的精气神已经锁定自己。总不能让你一再小瞧我,尉潦大喝一声,抽出制式马刀,横举齐眉,双腿紧夹马腹,杀气腾腾的向徐汝愚冲去。
百步冲刺对抗对骑术要求极高,从起步冲刷之时就需迅速将精气神提到极至,在两马相错之时,不仅是人,战马的气势也需达到最盛。高明的骑士与坐骑溶为一体,会捕捉战马冲势的极点发动攻击,将自己的攻击力提高到平常难以达到的水准。
徐汝愚见他泥性子又出来了,不以为忤,亦策马迎上。
在即墨明昔等旁观者眼中,两人相判云泥。尉潦强催战马,本人气势虽盛,但与坐骑不协调,战马疾驰的五十步,冲势却因尉潦过盛的气势影响缓了下来。但看徐汝愚策马,却有渐渐与坐骑溶为一体的感觉,两人越接近,这种感觉越强烈,就在两马相错的一瞬,徐汝愚手中的刀与徐汝愚、与坐骑骤然溶为一式的凌厉攻击。纵然明知徐汝愚不会对尉潦不利,众人还是禁不住的将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徐汝愚出招之时将攻势敛去七分,便是如此,两刃相格之时,坐骑也被生生推开数尺。徐汝愚策马左旋,将